第75章 雲湘的暗器（1 / 2）
夜間風吹得有些冷了，那鴿子早已振翅飛走，齊孚起身，「三皇子，晚上風涼，我把這窗關上？」
眼前人似是被他驚醒，魏攸微蹙的眉尖稍緩，點了點頭。
「齊員外，齊夫人，今日來，魏某有個不情之請。」魏攸說著，撚起布卷，於燈油下點燃。
「三皇子，還得多謝您讓我們見了歸予，不論這什麼事，您隻管吩咐。」明鵲莞爾笑著，眼角的淺紋泛著點點微光。
「好。」魏攸斂眸，將那殘布送入油中，「之前說的，靜等留歲樓來當那點燈人，如今，或許等不及了。」
「您的意思是……」
「留歲樓的身份，出乎了我的意料，若真如我猜測的那般，我們的計劃估計已被全然知曉。」他抬起頭來，視線淩冽之處，如寒夜凝霜，「齊員外，時間已不多，我需要你做一些犧牲。」
「隻要……孩子能回到我夫妻二人身邊，上刀山下火海，我齊孚，在所不辭。」他微微側首，餘光中身旁的夫人亦對他點頭。
「或許會傷及性命，你，也願麼？」眼前人神姿高徹，出聲卻是幽然。
明鵲被覆蓋的掌一抖，卻是被人抓得更緊。
她鼻尖酸疼，顫抖著抬眼看，身旁人微弓的脊背厚重如山，她聽見他喑啞道，「此舉可救得我全家？」
魏攸斂了眸色，深沉的燈影裡他輕咳了聲，「若你照我說的做，當然。」
夜色漸深，空盪的街巷裡，往日挑燈的客棧皆熄了燭火，隻一盞孤燈於暗夜的長廊下閃爍著微光。
一人黑衣緊束，同貓般無聲無息落於簷角，再一眨眼，空中虛影晃動須臾，消失不見。
「叩叩。」落了灰的插銷外響起敲門聲，小二於樓梯上驚醒，抬頭望來。
「叩，叩叩叩，叩。」那門復又響了，清脆的撞擊聲帶了些規律。
小二曲起腿，從地上猛地蹬起，「就來！」
吱呀一聲，冷風吹過，一人寬的縫中，銀色絲線滿繡的領口閃進來。
「大師兄，你怎麼來了？」
那人隱於牆邊陰影，半晌，視線逡巡一圈後，這才踏出道，「陸兒，她還未回來麼？」
作小二打扮的少年搖了搖頭，「湘兒姐前日說要去官府處批個條子，客棧東家舉家走了，說這契要湘兒姐自行解決。」
「批什麼條子需要兩日。」雲暮蹙了眉，窗外夜梟嚎叫，似泣似怒，「我已報了主上，希望……」
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布巾從肩上扯下，雲陸濃眉高挑，唇一咧，露出牙齒好看的弧度，「沒關係，湘兒姐是誰，她定是有事耽擱了。」
他雙手插在月要間，眼睫張大，歡欣道：「大師兄，吃飯了沒？要不要……嘗嘗我的手藝？」
聞言，雲暮落在月要間的手本欲一擺，忽而，他頓了頓，斂眸瞧來，「好啊。」
夜半，更子聲傳出很遠。
孤燈之下，昏暗的光影裡，雲暮側臉輪廓柔韌，低頭擺弄指尖蝠刃。
斜後方夥房處傳來陣陣鍋鏟聲，響徹於空盪的街道，分外惹耳。
不一會兒，陣陣令人垂涎的香氣從隔簾中鑽來，碰撞聲停止，腳步聲近，雲暮指尖動作終於一頓。
「這是什麼？」雲陸移開燭火，色澤鮮亮的碎末茄丁和一碟花生米便落到了桌上，兩碗夾雜著淡黃色細粒的米飯放至眼前，他擦了擦手，灰布往背上一拍，奇道。
「蝠刃，一種暗器。」雲暮說完，蜷指收回袖中。
「暗器？這般大也叫暗器？」雲陸埋頭扒了口飯，含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