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齊孚這樣的人（1 / 2）
「你們可曾聽說最近那點天燈？」
話音未落，齊孚低垂的頭驀然抬起來，明鵲臉上的笑意也驟然滯住，空氣中隻餘塵粉靜默地漂浮。
「看來是知道。」雲昭挑眉，指尖摩挲玉中的隱紋，緩緩道：「以往那次點天燈，齊家便能替大周百姓集中運送各方糧食，過了這麼些年，商賈巨富換來換去，齊家仍然是龍頭，今年也一樣。隻是二爺死了，那符契，不知在誰手裡頭。」
「你想乾什麼？」燈影旁，齊孚佝僂的身影虛虛映在牆上，他側轉的眼飄忽看向明鵲，又看向她。
「歸予……你如今不是，效忠於南魏三皇子嗎？」
雲昭點點頭，指尖的玉捏得有些汗濕，她不知如何同他們說起五皇子，又如何讓他們打消心中的疑雲。
畢竟這玉說來也送得怪。
她雖帶了幫魏攸的私心，明麵上，卻也更重於晏周往日的情誼。
可他們不認識兒時晏周，隻道有個大戶人家的孩童，小時日日同他們女兒玩。
現在若告訴他們那是五皇子，太子方殺了齊晟，而自已又效忠於魏攸，一時可疑得緊。
指不定會以為是魏攸指使，一舉想要滅了大周。
可若是不說……
煦安要是有心當大周皇帝，魏攸和齊家此番默不作聲，一個敵國質子守在南魏，一個捏著大周的糧餉命脈，說不定，哪日他便想除了這兩方去。
話又說回來，之前是太子，現在是煦安。
他們都勢必會通過各種方式拿到這另一半符契，可如果是煦安來，按照留歲樓那般做派，爹娘，可還有命……
「這符契，是七公主要的。」雲昭伸指入袖，思緒隱下，扯了個半真半假的謊。
溫潤的玉從她掌心滑出，落到桌上，「七公主如今受製於大周皇帝，不日祭祀時，若有了完整的符契，商賈放糧，百姓讓道，莫小將軍方能順利進入大周救她。」
「莫小將軍？」
「莫章秋，七公主的丈夫，魏攸的親信，他隻是救命，不會亂來。」雲昭抬眼，齊孚已然生了些警惕。
他總是這樣，不論緣由，對誰都小心翼翼。
雲昭皺眉，不再看他。
「她如今不是大周人了……為何要救她？還要讓敵國將軍入城？」齊孚拾起玉，手顫抖著，從她視線撤離。
「莫小將軍立下了誓契，用了魏攸賜的號令，若七公主活命，五年以內，即便魏攸下令，他也絕不攻打大周，這是在救齊家，救大周的命。」
齊孚摩挲指上玉，半晌不答話。
他肩背佝僂，似攏著一團厚重的風絮，不時瞄向雲昭的眼欲言又止。
「怎麼了？」雲昭指尖攀上一旁的茶盞，兀自倒起水來。
「歸予，這另一半符契，我們不能給你。」齊孚聲音很輕，落在雲昭耳裡，卻牽扯著多年前的雨夜，那股血腥氣，泥水的沾濕，疼痛，恐懼，憋悶，一同向她襲來。
「怎麼？」
「他救得了大周，救不了齊家，況且……太子那邊，我們還在周旋。」
「你先不必這般早地告知我，先想想，這號令不日我拿來給你看，權衡著若是……」
「不。無論如何不行。」齊孚答得乾脆生硬，放玉在桌上，後退著直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