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音殺是他？（1 / 2）
「老爺！」
「老爺！」
眾人將書房圍得水泄不通，池老爺杵著拐杖穿過人群，行走間月要背佝僂。
花白髯須之下，一雙眼睛仍神采炯然。
他擺擺手，一眾家丁聲息平滅，唯有熊熊燃燒的火把在寂靜的夜裡發出畢波的聲響。
「逮住了？」
「逮住了，老爺，就在書房內！」
「幾個人？」池老爺如鷹隼般的眼眯起，聲音嘶啞，像含了口沙子。
那家丁支支吾吾，往書房看了兩眼，不答話。
「廢物！你們這麼多人，連幾個人都說不清！！」
池老爺猛地一拐杖戳在那家丁腿上，來不及呼痛，他顫抖著跪下，瑟瑟發抖。
「好生暴躁的老爺！」雲昭蹲著，一邊從門縫裡瞅著外邊，一邊掏出袖中的絲帕，蒙住下半張臉。
她轉過頭來，見晏周仍負手站著，無甚動作，奇怪道：「你不準備準備，看池老爺這架勢，就快要闖進來了。」
晏周的眸子隱在黑暗中，他垂頭看過來，也曲起一膝，蹲下，「他們不敢進來。再說了，這些家丁能有什麼武功，大家拿錢吃飯，誰願意先來蹚這趟渾水。」
「那怎麼辦，就這般耗著？」
「別急，先等等。」
晏周伸出手，修長的指節壓在門縫，風聲從狹小的隙裡擠進來，如生人的幽幽泣訴。
「誰，誰進去探一眼，我給十倍的月錢。」池老爺氣喘籲籲地喊道，一眾焰火燃得熾烈，拿著它們的手卻個個後縮。
暗夜寂靜，一陣風吹來，眾人皆縮著脖子，腳下如灌注了鐵水，半步不動。
池老爺氣極拐杖狠狠擊地，「我養你們乾什麼！」
「老，老爺，不如告官府去，官老爺武功高強，他們能打得過大盜！」
「就是啊老爺……」
「說得對啊……」
「吵什麼吵！請什麼官老爺，一群吃乾飯的！」池老爺猛咳三聲，轉頭對身邊人說了幾句，那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躬身答了聲是，便走了。
雲昭正蹲得腿軟，陡然間，一陣男子的慘叫劃破天際，池老爺猛然轉頭，神色慌張，招了一半的家丁，拔腿便往聲音來處走去。
「你做的吧？」雲昭看了一眼身旁噙笑的男子，揉了揉發麻的腿。
他挑眉，替雲昭隨手搬來了一張矮凳。
「池老爺都走了，我們還不走？」她順勢坐下，舒了口氣。
「再等等。」
「等什麼？」
「等……管家去請的人。」
眼下有些火把快燒完了，有些急躁的家丁已經開始躊躇著要走，慢慢的，整個隊伍都開始七嘴八舌吵鬧起來。
忽然，走廊盡頭一陣鳳簫聲傳來，隊伍的躁動漸漸平息，眾人屏住呼吸，往拐角處瞧去——
一截天青色縐紗衣擺從青石磚牆邊搖曳而出，玉白絲絛跳躍，月要帶緊束，行走間鬥笠的輕紗舞動，鳳簫聲便是從那鬥笠中徐徐傳出。
「音殺？」雲昭驀地要站起身來，不料頭頂一掌給她壓得猛坐了下去，她齜牙咧嘴地看向晏周。
晏周收回手，手指豎在唇邊，「紙窗有影子，來者不知何人。」
「就這還不夠明顯？」雲昭奇道。
「你識得此人？」
雲昭搖搖頭，「不認識。隻是這世上以簫聲達殺意者，實在是太少了。我還以為你們大周的這些能人，你都熟識呢。」
「都讓讓，都讓讓！」大腹便便的管家聲如洪鍾，一張臉漲成豬肝色，「給大俠開條路！」
「看得出來嗎？」晏周問。
「看不出來，男人女人，得打了才知道。」
那天青衣袍的人轉過鬥笠，在管家耳邊低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