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難道是斷袖？（1 / 2）
太陽已漸漸升至中天，雲昭捏著手中的布卷，往西廂房踏步而去，吱呀一聲門響，她伸頭進去，果然無人。
廂房被鋪齊整，四方小桌上放著幾塊李果，雲昭拿起一顆，塞進嘴裡，爆出滿嘴清香。
坐了有兩柱香，她擦擦手，將布卷鋪陳於桌上。
恣意如龍的筆刃中，她開篇便瞥見了自己的名字：
昭，明衛，作婢妾飾，俸祿依份，日夜在側。
雙目圓睜，喉間哽住。
？？？
什麼叫俸祿依份？
！！！
什麼叫日夜在側！
屈辱！！
雲昭惡狠狠猛拍布卷，一口濁氣堵在月匈口，激得她差點咳出聲來。
好哇！好你個天殺的魏攸！
她腳踏凳沿，瞅著那「俸祿依份，日夜在側」的堪稱殺人般的字眼，牙根咬得生疼。
熊熊怒火燃燒中，她默了一瞬，抓起布卷就往門外跑。
開門的剎那，一張大臉驟然貼著她的額頭放大，雲昭瞳孔猛地緊鎖，一拳飛出去——
對麵的臂一抬，包住飛來的掌，手腕回轉間三兩下化了她的招。
雲昭定睛一看，「四師兄？」
雲玠蹙眉，「小師妹，你跑這麼急做什麼？」
「我要去找主上。」
「主上與雀父議事呢，你要去？」他避過她，側身進了門。
雲昭捏了捏手中的布卷，思索一番，隨雲玠坐下，「四師兄，你替我評評理。」
布卷展開在桌上，雲玠斂袖，伸手撫去，半晌——
「謔！我與你三師兄要在城東開肉鋪，那豈不是說，雲實更得胖成頭豬了。」
「還有你看，央師姐跟彌師妹這般跳脫的性子，竟讓她們去裁衣，不得把織衣坊都掀了哈哈哈……」
「……這對小夫妻倒是合適，一唱一和招攬茶客。」
「湘兒怎生去了客棧，小姑娘家家，夜半遇到壞人怎麼辦……」
雲玠饒有趣味地一行行看著，筆意空縫間忽然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外麵天光大盛，此處卻寒涼陰冷。
簡直是如芒在背。
他伸手撫了撫背後，是乾的，今日剛換的三層絲棉，按理該暖如春生。
雲玠狐疑地回首望去——
一張臉差點拉到地上，雲昭呲牙，嘴角吊下，堪稱悲憤。
「我！讓！你！看！看！我！的！四師兄！！」
雲玠一探到尖嘯的意頭，立刻捂住了耳朵。
待噪音散了，遂安心而優雅地放下，「我說小師妹，主上自有主上的道理，不是師兄說你，就算你剛剛走出了這道門，你敢去主上麵前撒潑打滾，提半分不遵？」
他轉過身來，手撐在膝蓋，看著後麵一臉愁容的人，「還有，就算你去了，主上能不能準了你？給你銀子？不可能。讓大師兄做明衛？更不可能，除非主上想讓旁人認為他是斷袖。」
「斷袖……」她以手撐頜，作思索狀。
雲玠倏地在她額上一敲，「你在瞎想什麼！我就是打個比方。」
「你別說，」雲昭咂咂嘴，「我覺得有這個可能。你看啊，主上已行過冠禮，及今身旁仍無妻妾，天天打把破傘遮住自己。現在來了這掩青樓，除了我們幾個，他哪還接觸過什麼女人，而且今天，」雲昭對著雜花廳的方向努努嘴，「還在那邊挑選小倌。」
「說是替大周七公主挑，那還不如直接全都送給七公主任她選。如今挑了那幾個奼紫嫣紅的自番觀賞數遍，誰知道他心中有什麼主意……」
雲昭想起前世種種，她確實沒見過魏攸對哪個女子上下其手，垂涎三尺的模樣，對那位艷麗美人也隻是相敬如賓，該不會……
「你腦子裡在想什麼東西？」雲玠一臉難以言喻。
「咳。」她收了一臉怪異，扌莫扌莫鼻子，眨眼望向窗外，胡亂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