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意外對決（1 / 2）
誰？
雲昭眸色如刀，月匈中暗喝。
她像頭貓似的翻過背弓起身體，寒涼的月色落在她眼中仿若洶湧的海水。
沒有動靜。
她望過去，兩邊翹起的飛簷在夜裡寂靜地佇立，一條正脊承接著萬頃光華，雲昭以手觸瓦，半走半跪式爬過去。
四周空闊，並無隱藏之所，若是方才有人在此，那麼現在，便必定在正脊之後……
近了，又近了。
雲昭無聲地貼住脊沿，從月要間抽出一把匕首，寒光四濺中，她緩緩起身——
「唰！」
雲昭一個橫刀掃過去，破風聲響起，卻不料被對麵斜飛來的長劍撞得錚響，她以手撐簷，借力抬腿就是一腳——
那人黑衣墨發匆匆，長劍抵地彎成圓弧，月要背向後仰去，堪堪避過，復又轉身疾走，躍向簷緣。
雲昭直追而上，雙眸微眯，迫近時瞥見那人劍尖一點寒芒襲來，忙頓步抬手，匕首豎向震去，那人長劍幾欲脫手，竟這般忍了下來，向後扔出一把柳葉飛刃，身形一閃，竟是想逃。
「哪裡逃！」雲昭暗喝，手中匕首挽花，錚錚間將飛刃盡數擋下，待再次抬首怒目時，卻發現來人竟未離去。
長劍斜提於足旁，衣袂翻飛中，他一手起落，扯下麵罩，輕聲道：「雲昭？」
嗯？
聲色如泉，朗朗疏疏。
雲昭手中正欲飛出的匕首僵在空中，「晏周？你在此做甚？」
打鬥的聲音已然傳到下麵，雲昭聽見廂房開門聲，她猶豫了一瞬，收起匕首，疾步上前抓起晏周的胳膊，「收劍，跟我來。」
暗夜無聲，鴉雀酣睡，偌大的京城裡，隻房頂上兩個影子在呼呼風聲裡閃電般穿行。
「好了，就這兒吧。」雲昭四處張望後停下，周邊密林如織，墨色如水，此一處山坡峭壁隻他們二人。
她微喘著氣，回頭看那隱在黑夜裡的人。
晏周長劍纏月要，月匈中氣喘，一雙唇微張，吐氣凝霧，「你怎生在那裡。」
他說完這句話，擰起的長眉下移，雲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她五指成爪，仍握著他束緊的小臂。
雲昭放開，順手推在他肩上，「你！我還想問你呢？你為什麼在這兒？」
晏周莞爾笑了，旋即放聲大笑，聲音之大，震飛了不遠處棲息的寒鴉。
「餵，你不要命啦？」雲昭忙揉起絲帕抬手要塞他嘴裡。
他偏頭躲過，笑累了，眉目舒展開來，「我道是……從前沒見過你，卻不曾想見，這南魏國堂堂三皇子殿下，所帶的侍衛，竟然是位女子。」
雲昭聞言，眼底的笑意漸漸褪去，青絲亂舞中，她的手扌莫到月要間發冷的匕首。
「你……想乾什麼？」
晏周喉頭微動，視線落在她手上，又落在她臉上，好整以暇地抱起雙臂，「你要殺我？」
「若你是來殺他的，那我便要殺你。」她指尖收緊，聲色沉靜。
「他於你，便這般重要？你不過是個侍衛，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正因為他是皇子，我是侍衛，他的命，便是我的命。」
「你不是要銀子麼，我可以給你很多銀子，買你的命。」他眼神微眯，抱在月匈前的手緩緩探入衣襟，拉出一方紙邊。
「你買不起，誰也買不起。」雲昭瞧著他的動作，後背繃緊，前進半步，「晏周，你是我在大周的第一個朋友，你可想好了。」
「我想什麼，雲姑娘還不知道？留歲樓做生意，你讓我怎麼想？」他手上動作不怠，劍眉輕挑。
雲昭見狀，深吸一口氣，握住匕首的掌一鬆，「我不願殺你。來人承諾你多少銀子，我付給你。」
晏周輕笑著搖搖頭，指尖挑出一張紙，樸白的紙張後是漆黑的峭壁。
他眼睛裡有星火閃耀，如一頭披上人皮的狡黠的狐狸，「你還欠我個人情，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