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師姐,帶我離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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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就是!你們就是這麼想的!」雲昭說得動氣,左臂忽然針紮般疼,她悶哼一聲,一口血再也忍不住,哇地吐出來。

「小妹!」

「雲昭!」

「別過來,出去,你們都出去。」

二人被嚇得愣在原地,雲暮前伸的手憤憤收回,他拳色攥得青黑,垂在身側不住顫抖。

身後的人堪堪緩過神來,指尖無意識地扌莫上歪斜的玉冠,通身冰涼的玉,又刺得他收了手。

「我說,出去!」她下頜仍淌著血,一雙眼再抬起來時冷得駭人,雲暮和雲玠側頭相視,對方眼底的驚愕都看得真切。

窗外一聲畫眉突然輕啼,風吹得樹葉落下,得得噠噠,若霜冰墜地。

門復又關上,重重纖塵裡,日光陰暗,透不進來。

「身無力,心難求。哈,主上還真是……好文采。」雲昭緩緩躺下,下頜的血已然乾涸,她抿了抿唇,頗喜歡這種細微的拉扯感,就像,某種令人放心的聯結。

紫竹林內。

「皇兄,你怎來了?」雨初停,和鳶擁著一身月白色小毯立於青蔥簷下,發間雪色也淺,襯得整個人似在發光。

「你回來了,皇兄定要來接。」

天青色紙傘歪斜,漏出一雙狹長的眼睛。

他抬起左臂,對著身後勾勾手。

來人捧著一雙毛氈黛皮長靴,微微躬身:「奴婢年宵殿李瓊,恭迎七公主回京。」

「皇兄,此地清靜,因著,吃食也不甚多,這茶雖比不上宮裡,但也清香宜人。」

和鳶素手輕抬,稍稍按住微燙的壺蓋,如泉般的茶水流入白瓷,襯得內釉猶如青玉。

「嗯,雖淡,卻香,如你所言。」煦峪擱下仍茶色浮沉的杯盞,抬眸看向麵前的人。

他生得極艷,一雙丹鳳眼比和鳶都要媚上幾分,如今又著了一身顯眼橘紅長褂,外披雪色短裘,一時讓人挪不開眼。

「這位是……」

「莫老,是護我來此的長輩。」和鳶輕聲答到,又轉眸看向身邊老者,「莫老,這是我皇兄,大周太子。」

一旁的莫老這才反應過來,忙支起雙掌對著煦峪躬身,「草民拜見周太子殿下。」

「不必多禮。」他眼皮微掀,指節向上輕輕抬起,便是應過。

他翻過掌心扣在桌上,默了片刻,又道:「我與和鳶有些話要說。」

雨過的紫竹林內有些濕冷,簷下尚滴滴答答墜著瓦隙匯集的雨珠,莫老關門的手被李瓊一擋,他嘿嘿一笑,挺著肚子道了聲「借過」,踏進屋內。

「和鳶,此地寒涼。」煦峪抬手接過李瓊手中物什,借著晃動的燭光,輕輕拂過毛皮表麵,將其遞送給眼前通身皆白的女子,「來,翠瀾山巔雪鹿的鹿皮做的,將這雙皮靴換上,暖和。」

和鳶道了聲謝,接過皮靴,靴上絨毛極細極軟,陷在手中讓人舍不得放開。

她進了寢房,尋了身旁的凳子坐下,輕輕將皮靴放好,正抬腿間,屋外響起了叩門聲。

「誰。」煦峪飲茶的動作忽地一頓,一雙上挑眼斜睨過來,眉頭似有不悅。

「是我,皇兄。」

煦峪擲下茶盞,修長的指節撐在額間,「老五,你來的,可真是時候。」

應了允,來人推門而入,一席赭衣露氣深重,靴上泥濘,背著光的肩身倒是挺拔如山。

和鳶聞聲,又捧著皮靴掀簾出來。

「哈哈,擾了皇兄跟小七敘舊,是我的不對,我自罰三杯!」

說著,他便踏步而來,走得近了,搖曳的燭火映照到他臉上,垂眼間掃去,麵貌與天黑時全然不同。

煦峪打掉他伸向茶盞的手,「你這般櫛風沐雨地趕來,怕我把小七吃了?」

「那可不是。」煦安摘掉月匈前繡線勾到的一片樹葉,玩笑道:「誰人不知皇兄獨寵小七,我怕來得晚了,小七就不認我,隻認你這個兄長了……喲,這是什麼?」

他挽起濕透的衣袖,目光放在那雙秋香色的皮靴上,指節便要順著探出去。

身旁發燙的手忽地攥住他的小臂,慵懶的聲音在他耳邊不疾不徐響起,「你若拿這髒手碰了,今天,我就給禦膳房的黃狗添頓葷食。」

煦安斂起眼中心緒,開懷大笑,「皇兄,我可要醋了。」

室外鳴蟲聲起,天光漸亮,紫竹閣中嬉笑怒罵聲響,一旁和鳶抬手捂住嘴,秋瞳彎彎,如月牙兒般明亮。

夜深如墨,城中襄六客棧二樓臨街處,紙窗映月,腳步聲近時,窗頭投來幽幽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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