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原來你就是煦安殿下（1 / 2）
思緒仍混亂得緊。
雲昭回房的路走得極慢。
她在漆黑的廊上徘徊，夜裡，清風陣陣襲來，兼有飛雨絲絲覆麵，昏暗中可見樹梢搖曳之形，頗具詭異之感。
她搖了搖頭，感覺前世活得好生糊塗，雲湘的離開，太子失蹤，主上繼位，這一切有什麼關聯她從未去深究。
而為何她自已的身份如此重要，為何所有的激變都發生在她有了那個玉牌以後，那是什麼玉牌，是什麼，是什麼……
腦中混沌如攪動，她咬牙堅持，右臂猛地掐緊濕膩的欄杆，一片漆黑時朦朧有畫麵在閃，卻總是看不真切，為何看不真切？
為何——
「你在這裡做什麼？」低沉而又略顯喑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雲昭猛然睜開眼睛，眼前是一截鋒利光潔的下頜，鼻尖高挺，眸色幽邃。
心中哢嚓一聲脆響，來人一席中衣單薄，眉尖微蹙，雨絲中，風將淩亂的發絲吹到他蒼白的唇上，神色復雜。
雲昭忽地意識到，她所能回憶的一切，好像，都是，有魏攸在場。
怪不得，怪不得她不記得雲湘為何離開，不記得晏周，不記得玉牌的事，是因為五皇子在時他才在場，在淳光殿內有獨坐的他，習得步法時有傾身相教的他，嚴刑拷打時有言辭淩厲的他，賜毒酒時有冷眼旁觀的他……
為何這麼多人，她偏偏就記住了他。
雲昭後退了兩步，沒有意識到她眸中的破碎驚得人心跳，魏攸伸手拉住她時，指尖的涼激得她轉身欲逃。
「雲昭？」他聲音裡有極細微的顫抖，風掩過去，雨澆下來，樹梢吹得響，雲昭回過神來。
那春日傘下的幽邃雙眸，秋風中落葉遮蔽的月白身影，瓢潑大雨裡平靜無波的神色，好的壞的，全都是他，都是他。
原來老天爺，是讓她記住他，記住他的一切，好讓她，重來一回，早早，逃掉。
冷光中，魏攸下頜泛青。
她垂下臉，掩飾住心中情緒，隻道：「主上，我餓了。」
夜半萬籟俱寂，襄六客棧的灶台下柴火燃得劈啪響，雲昭伸手戳了戳，火勢猛地變大 。
魏攸會做飯，他廚藝很好，隻是尋常很難吃到。
「火太大了，過來。」魏攸拉過她，將柴往下壓了壓，「別動它，若是快滅了，添柴便是。」
雲昭道了聲哦，依言行事。
灶中火舌忽遠忽近，傳來陣陣暖意，雲昭打了個哈欠，望向魏攸。
「你若說不吃了，我就將你扔到火裡去。」他拿起一旁的薑洗淨，垂眸警告她。
「我都受傷了，你還要恐嚇我。」雲昭喃喃著，手撐住下巴，突然想起來什麼，又道：「主上，湘兒姐傷重麼？」
他兩鬢的發在熱氣中飛舞，忙碌間看了她一眼，「無礙，都是些皮外傷。」
「是我害她受傷了。」
「是你救了她。」
雪初化時撿來的柴還未乾透，熱烈的火舌圍裹住它，柴滋滋蒸騰出水汽，發出嗶剝聲響。
雲昭出神時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不經意往窗邊一望，天，已經漸漸亮了。
酒足飯飽，雲昭如今上眼皮搭著下眼皮困得要死，她剛走到門前，便被兩個雕塑嚇了一跳。
「大師兄，四師兄，你們立在我門口做什麼？當門神啊？」
「小妹……」
「雲昭……」
她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左一個右一個地拍上他們的肩，「好啦好啦，咱們吵架不常有的事？你罵我我罵你，都扯平啦！」
雲暮手中捏了一個通身透白的瓷瓶，躊躇間，伸手遞過去，「小妹，這個，塗在創口。」
雲玠雙手托起一件疊得齊整的銀白色雲衫，「這個，是天蠶絲做的雲衫，你那件沾水壞了，這是新的。」
「好哇你們，一個問主上買金創膏，一個問彌師姐央師姐買香雲袍，這月還能有月錢花麼？」她展顏一笑，通通攬入懷裡，「你們不許走啊，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