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終於要離開了麼?(1 / 2)
「風公子,可否彈一首應景的曲子?」
和鳶同在自家院子般,步伐輕快,走到女貞樹下時,脫下兜帽來。
她將湯婆子放在石桌上,一雙手細膩瓷白,宛若新生。
「是。」
風非玉同雲昭回首,斂袍坐下,手臂微抬,指尖撥撚處,琴聲便悠悠而來。
光影流轉,斑駁的碎影落到琴弦,指尖,衣袖,發尾,又落到,墨色的麵紗。
眾人似是沉溺,雲昭悄悄往前挪了半步,堪堪擋住齊鈞視線中的那棵一人抱的樹乾。
彈至一半,疾風驟起,雲昭背在身後的指尖微動。
下一秒,一根肉眼不可見的銀針從樹後飛速向前掠去,迎風飄揚的麵紗,就勢跌落風中。
琴音繚繞間,饒是雲昭,也不免瞬間花了眼。
樹影搖曳間,風非玉墨發輕揚,長睫低垂,唇如水中峰巒,翩翩似謫仙下凡。
時間好似變慢。
她定神,忙甩頭,視線直逼齊鈞而去。
一旁恭敬站著的人此刻滿目驚異,呼吸間身姿不穩。
他聲音微弱喑啞,「不,不,是……」
「你是……」
齊鈞指尖顫抖,須臾,回神低頭,眼中蓄滿的淚在空中劃出低迷的弧度,墜入青石板中。
和鳶仍支頤著下巴閉目細聽。
陽光穿過樹葉縫隙,雲昭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拽了魏攸的衣袖。
一曲終了,風非玉張開雙眼,掌聲中,他向眾人恭敬低頭。
麵紗飄落得遠,齊鈞小跑而來,將掌中墨色遞給他,他道了聲謝,抬眸,便看見一雙透紅的眼眸。
「齊公公,你的眼睛受傷了?」風非玉接過,關心道。
齊鈞忙搖頭,垂頭拱手,聲音如常,「奴才春日有個毛病,眼睛迎風流淚,此情此景,惹了大人不快,還望海涵。」
「無礙,齊公公,你便先回去吧。待會兒,風公子同我一路。」和鳶聲如山澗清風,體貼處,又有三分不容拒絕。
「不……這是奴才的職責。」齊鈞頭埋得更低,「公主,奴才去門外等著便是。」
不待說完,他轉身逃似般地離去。
「和鳶,琴,便送到你這裡了。」待風非玉進殿收拾包袱,魏攸手執片葉,將其從和鳶肩上摘下。
「明白,兄長。」她唇角帶笑,扶案起身,往魏攸身旁踏了半步,遠處看去,似偎似靠。
雲昭在采桑房外瞧見,雙手抱於月匈前,沒來由地,心底生出焦躁,她不由向殿內吼,「風非玉,好了沒啊!」
風非玉回頭,「雲姑娘,我隻有兩隻手。」
「快點快點!」她無謂地往身後擺擺手,視線定在遠處二人肩袖的摩擦處,一動不動。
「兄長,有一事,章秋讓我親口說與你聽。」
「嗯。」
和鳶環視四周,視線掃到雲昭時,她正偏頭咳嗽。
她笑了,回過頭來,低低道:「前些時日,湖麵尚未結冰,銀湖這些地方運糧的商船來往甚多,章秋按照兄長的指示,查了這些商船的底細,都是大周的巨富商賈。」
「我出發前,他將這些商船的名字記錄好了,讓我親手交給兄長。」
她說著,伸手端起桌上的湯婆子,指尖輕撚,從覆麵的絨布中,牽出了一卷纏得極細的軟布。
和鳶抬手,遞送給魏攸,待接過,她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魏攸將布卷握在指尖,餘光中有道視線灼人,他似是不察,垂眸看向和鳶,「同我說便是。」
和鳶麵上猶豫,指頭在手心掐得發紅,半晌,終是出了聲,「大周近日……缺糧甚是嚴重,此事,與齊家二家主齊晟有關,若兄長不知從何下手,可以多關注此人。」
「此事,你同章秋說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