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擦身而過（1 / 2）
「慢點吃……候娘，再端點山楂糕來。」
「……我想吃糖葫蘆。」
「山楂糕一樣呢。」
「不要，我就想吃糖葫蘆。」滿嘴塞得縫也不留的女子，指著不遠處糖葫蘆的殘骸，似是想不過，穩了一瞬，驟然往地上抓去。
「哎……落了灰！」女子手中長鞭揮出，一個挽腕便纏上她的胳膊，將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地上的女子似有準備，本支撐著身體的另一隻手繞至身後，腳尖弓起向後一蹲，立起的同時，地上那半截糖葫蘆亦不見了。
「我說你……別吃啊餵！」
「嗖——」遠處飛來的小石子將差點喪生於唇下的紅色山楂倏地打落，一截淺紫色衣擺跨步落入門檻，屋內三人動作停下，轉頭看來——
「門主，她不聽勸！」手執絳紅色細鞭的女子雙手抱拳，垂眸道。
「扶江姐姐！左護法她克扣我餐食！」
「你！」
「哼！」
紫衣背在身後的手緩緩伸出來，銀色麵具下，一雙眼笑得彎然，「扶歲，你看這是什麼？」
彩石環繞的臂，指節環握之上，三串紅得晶瑩剔透的果實一個緊挨著一個，飽滿至極，令人垂涎欲滴。
沈扶歲眼睛瞪大，一手伸出，腳步生風間便要跑過來。
「再這樣……以後都不給你買了。」沈扶江話音未落，眼前的女子僵在半空中的腿一軟，差點剎不住。
蟬鳴聲漸息，夏末的熱氣撲麵而來，微風中帶了一絲久違的炎熱。
那果實上的糖漬化得快，沈扶歲在一旁吃得頗有些狼狽。
「門主，此次，她半月便學完了列陣，原計劃的後半月，是否可以安排一些別的東西？」
「嗯。」沈扶江指尖托起一塊瑩潤的白玉，摩挲時，轉眸看向身前恭敬立著，一身緋衣的女子，「扶鴻，你自安排便是，辛苦你了。」
「哪裡，這是屬下的職責。」扶鴻撓撓頭，麵上終於帶了一些柔和的暖意。
沈扶江聞言，輕笑出聲，「如今我幾乎不在過江門內，事事都勞你操心，這麼多年，職責做得都好，就是自已的終身大事不顧及，是我耽擱你了。」
她說著，將手中白玉遞出，「離門符給你，此番無事，你可以多帶扶歲出去轉轉，散散心。待過些日子，事情一結，便尋個男子，天涯隨去。」
扶鴻笑意更深，眼裡噙了些淚，伸手接過時道：「自被撿來，門主待我，如親姊妹。扶鴻此一生，無以為報。今後，無論如何，無論我在何方，隻要門主一聲令下，扶鴻也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什麼湯？」旁邊一臉糖漬的扶歲轉過頭來，眼底陣陣熱切。
臨近黃昏，原本熱烈的空氣裡忽然溢滿了悶，大風呼嘯而來，竹葉樹枝摧折聲不絕於耳，地麵草木夾雜著灰塵打著旋兒地飛起再落下，吹到眼前，落成薄薄的一片。
「起風了……咳咳。」唇角隱隱透出些血氣，身後人忙披來一件青色長袍。
他指節微微握住兩端的繩結，朝身前攏了攏。
「雲暮，快落雨了。」
「主上，回去吧？」黑衣束身的男子蹙眉立在他身側，眼神裡滿是復雜。
眼睫微微發癢，一片碎葉從他麵頰劃過。
魏攸抬眼看去，暗無天日的密林裡，層疊的翠色掩映，最上麵，是塊巨大的、前伸的岩石。
「嗯。」他答著，腳步卻是不動。
良久，簌簌的打葉聲漸漸響起，變大，一滴落到他挺直的鼻梁，似驚魂般，他斂眸，一把紙傘移入視線，罩住天地。
「殿下，雨落大了，小心著涼。」
身後女子柔柔的聲音響起，似羽毛撫在水麵。
他不回頭，記憶中，有人會將兜帽罩到他頭上，然後雙手捂住自已的頭，墨發跳躍，大叫著，「主上！我得先去前麵躲雨！你自已慢慢走啊！」
默了一瞬，他唇角方勾起，頭頂卻隻響起一片跳珠聲，空空盪盪。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