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欲蓋彌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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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傕銘捏緊身側的衣擺,惶恐不安的窺看了陸鶴川一眼,那眼神像極了收緊的小獸,生怕對方變成一條嗜血的毒蛇,張開血盆大口。

即便他心中再篤定陸鶴川與那兩位皇兄不同,並非寡恩少義之人,可眼下畢竟是他有錯在先,聽到了那些不該他聽到的言語

「多,多謝皇兄施以援手,搭就傕銘一命,」瞧著陸鶴川久久沒有開口出言的打算,陸傕銘屏住鼻息,戰戰兢兢的俯下身子,恭敬向其道謝。

「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陸鶴川神色無恙,並未因陸傕銘的出現有任何起伏,宛若一張固定了神態的麵具,始終就那一個表情。

「回,回稟皇兄,是太醫署來報,說是父皇他子欲養而親不在,身為人子,傕銘想盡了這最後的孝道,以免日後悔恨,心有不甘。以此打擾了皇兄,還請皇兄,恕罪。」陸傕銘結結巴巴的說著,再次俯身作揖。

他冷汗涔涔,斂著的下頜始終不敢輕易抬起,直至陸鶴川開口,冷聲說道,「能得你這樣一個純孝的兒子,也算是他三世修來的一點福澤。既然你心之所往,那便進去吧,他就在裡麵。」

「是」陸傕銘不明深意,但還是顫巍巍的應下,立起了身子。

繞過陸鶴川所站的位置,無措的向麟德殿的正門急趨,驀然間,卻想到什麼,使得他兩腿像灌了鉛一樣,不受控製的停在了原地。

「皇,皇兄,」他轉過前趨的身子,抿了抿被夜風吹得乾裂的嘴唇,一番躊躇之後,還是決定冒著被滅口的風險,直言相問,「北定王府,世代忠良,於國乃利器,於民乃屏障,為何,為何非要將它傾覆不可?」

他這一句話相說出口,無疑是自曝,方才在隔窗的廊下,他聽到了永治帝向陸鶴川吩咐的最後遺命。

自古以來,從沒有一個竊聽皇家秘聞的窺伺之人,會有脫身無咎的好下場。更何況,是這一國國君臨終之際的掏心絕密。

能渾水扌莫魚過去,已是萬幸,像他這般不知死活的將其搬到台麵上,無疑是自己洗乾淨了脖子,引頸就戮。

可事關北定王府上下幾百餘人的命運,他做不到置若罔聞,哪怕即刻就被滅口在這殿前,他要拚盡最後的氣力,為北定王府搶的一絲生機。

陸鶴川幽幽的轉過身,用金線勾勒了四蟒奪珠紋樣的月白長袍順風翩然盪起,即便他隻是安靜的站在那,也讓人總覺得他縹緲如霧影,十分的不真實。如幻夜中的仙子,眨眼間,便可消失於無形。

「這話,你不該問我,」他淡然的回了一句,辨不得是怒是嗔。

「是是,傕銘自知身份,不該僭越過問朝中之事,」陸傕銘再次惶恐傾身,畏懼到身子都跟著抖顫起來。

「但,北定王府於公,為北境抗擊黎國之防線,於私,為傕銘不可輕易割舍的親人。如若皇兄恐有賊人以堂而皇之的借口,再興反叛之亂,傕銘,傕銘願自裁謝罪,以一人之命,換得北定王府和北境千萬百姓的安康,求皇兄,成全!」

陸傕銘闔緊了雙目,叩首在地,壓著腦袋,靜等著預料中的死亡到來,悉聽著踩在心尖上的腳步聲一步步的靠近,他無欲無望,萬念俱灰。

「我的意思是,這話並非出自我口,你問我,我該如何答予之,」凝結的空氣中,他赫然聽到這樣一句解釋,敲打在心頭的喪鍾驟然停滯。

懵怔的抬起頭,驚訝的去探陸鶴川的眸光,卻發現,他的眼底除了一片幽暗的汪澤,不見任何喜怒,更談不上如何忌憚於他,即刻就要將他處置於腳下。

可他明明親耳聽到,這是父皇親傳的口諭,但為何皇兄是這般態度,莫非

「你不是要守則盡孝,送陛下最後一程,何故一直跪在這裡。天就要亮了,再耽擱一會兒,一切都來不及了。」

陸傕銘聞言,向東瞭盼,瞧著天地的交界處已泛起魚肚白,月匈口稍才鬆弛些許的心頹然一緊。無暇再在此事上做過多糾結,鄭重一叩首,平身站起。

「多謝皇兄寬仁,不計較傕銘的無心沖撞,我這就進殿,為父皇祈福開路。」

拱手退後,朝著大殿正門急走,正要跨門而入,一聲空靈波平的『傕銘』又喚的他反轉回身。

「不知皇兄還有何吩咐?」心雖驚詫,但他知道,陸鶴川絕無反悔降罪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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