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罪惡的起點（1 / 2）
馬國民行蹤飄忽不定，連續撲空兩次後，陶正則向眾人建議，找人的事先暫時緩一緩。眼下他有防備，隻能等他鬆懈下來，再趁其不備，進行偷襲。
夕陽落下，隱入雲層。沒一會兒，天也漸漸暗了下來。
大街上，人來人往。
馬國民漫無目地地走在馬路上，眼睛卻時時刻刻警惕著。此刻的他，無處可去，無家可歸。
眼前忽然映入一個老人的背影，佝僂肩膀的模樣像極了陶正則。他下意識往旁邊躲，良久才明白過來，自己好像認錯人了。
虛驚一場後回過神，腦子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下午發生的事情。
某個不知名的城市，馬國民望著外賣小哥揚長而去的背影。最終，還是放過了他。
理智戰勝邪惡，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喚醒了他的良知。
身處異鄉，茫然無措，馬國民不知自己的路該怎麼走。
生命最後的階段，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想起老婆和孩子。
最後，馬國民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這天下午，老婆和女兒坐在書房看書。沒有他的日子，她們的生活似乎更輕鬆了。
馬國民感到欣慰，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恍惚間，有短暫的一瞬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從前。
可惜，好景不長。
馬國民的耳朵十分敏銳，特別是吸收了黑暗能量後，聽力尤為突出。
陶正則一行人到的時候，他已經在書房聽到了一些動靜。聞言，立刻穿牆而出。他飛身到大樓窗外，順著牆潛伏到客廳的陽台外，透過窗戶，他看到自家客廳中來了一群人。
弄不清這群人的來意，但是注意到宋宇飛也在，且神色冷淡，馬國民有一瞬間特別害怕，怕他會趁機報復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他擔心地多看了一會兒，在確認對方並沒有惡意後，才放心。
他深知他們來這裡的目的，一刻也不敢久留，偷偷看了一會兒又逃走了。
離開家，馬國民又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渾渾噩噩地走著，腦子裡閃過無數片段。有活著的時候，也有死之後的。但反反復復出現的，還是在小木屋邊，宋宇飛對他的控訴。
馬國民坐在路邊，用手撓頭，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把這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的。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選擇這條路。
可是，走到今天這步是他一個人的錯嗎？
馬國民眼裡有悔恨，也有不甘。但最多的，還是車禍發生時，他察覺到的一絲怪異。
他想，該去一趟公安局了。
辦公室裡人不多，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辦理自己案件的刑警。
兩位刑警的桌上攤了一堆東西，大多是文字資料和一些車禍現場的照片。他在一堆資料中，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自己想看到的內容。
心有一種被涼水澆透的感覺，那是被所有人拋棄後的絕望。
他行屍走肉般出了警局，不經意間回頭卻發現陶正則一行人又追了過來。
真是陰魂不散。
馬國民不堪忍受他們異樣的目光，更不想和他們回去。一整個晚上，他都走走停停地不斷變換位置，生怕被他們找到。
晨起，天微微亮的時候，他走到了一個公園裡。公園裡，一群大爺和大媽正在練太極。
馬國民神色微愣，忽然想到了自己80多歲的老母親。
他已經有三個月沒有回去看她了。
親人之間，血脈的羈絆，冥冥之中牽扯著兩顆心。
他想母親了。
但是他卻不敢回家。
正如陶正則所說，馬國民的名字對於他來說，是一種美好希冀。但此刻，卻像一個警鍾一樣時刻警醒著他。
車禍後，他有無數次想忘掉這個名字，正如刻意地不去想母親一樣。隻要一想到母親，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父親給他取這個名字的用意。
他終究是辜負了父親。
馬國民在公園兜兜轉轉走了一圈，可能是因為心有所想，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前方的路正在悄然發生變化。
直到他來到一個熟悉的小院前。
馬國民一眼就認出這是母親住的鄉下小院，清晨的太陽漸漸升起，但院子裡還冷冷清清，沒有一個人影。
馬國民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明明不敢見母親，心裡卻又隱隱期待著她出現。
半晌，他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剛走出幾步，迎麵碰上三四個彪形大漢。馬國民懶懶地抬了抬眼，感覺有些眼熟，但也沒太在意。
又走出幾步，忽然腳步頓住，眼底猛然升起一層可怕的黑霧。他終於，記起了這群人！
——催收高利貸的！
剎那間，馬國民慌了神，身形一閃，瞬間移動至四個彪形大漢身邊。
他們前進的方向，不用猜都知道。
可是，馬國民想不明白，他貸款時故意把合同上的地址寫錯了。但這些催收高利貸的人還是找上了他的公司，如今甚至找到了他的老家。
四個彪形大漢說說笑笑來到院子門口，四人簡單交流幾句，其中一個大胡子上前敲門。
扣了很多下，也不見有人來開。大胡子有點不耐煩了，開始罵罵咧咧地喊。
馬國民簡直坐立不安，隻能在心中暗暗祈禱母親不在家。
可是下一秒，他就聽到了一串令人心碎的腳步聲。
馬國民一顆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緊張中絲絲縷縷的恐懼爬上心頭。
屋子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麵色慈祥的老太太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她滿頭白發，臉上皺紋橫生，身子因為消瘦，看起來整個人都有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