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藥師（1 / 2）
花兒肆意綻放，迎向無法逃避的凋零；鳥兒展翼啼唱，飛向無法逃避的墜落；溪兒潺潺淙淙，淌向無法逃避的乾涸——緣何萬物必要消亡？
這是寰宇流傳的歌謠。
很多事正是因為歌謠才讓很多直白的話變得有趣起來。
尤其是童謠，童言無忌，而大人害怕的就多了。
歌謠在漆黑的意識空間來回遊盪循環。
伏隨業不想隻聽這些東西，他想知道藥師在說什麼。
他嘗試讓自己離藥師近一點。
在空中的他手舞足蹈地靠近了藥師。
他終於聽到了藥師的講道。
千手慈懷藥王言：「生老病苦，皆歸於死。生者之苦，苦於有涯。老者之苦，苦於必至。病者之苦，苦於近死。是故生老病苦，謂有死。從有死，則為苦本。」
正是因為有了死亡才會有痛苦，正是有了痛苦才讓人歸於虛無。
我想要歡樂，我不想沉溺於虛無。
我不想死亡。
是啊，為什麼會有死亡呢？
這太荒謬了，怎麼會有生物一出生就為了死呢？
「我不想死。」
低沉的聲音在伏隨業的身邊徘徊。
講道聲沒有停止，那個叫倏忽的令使仍在向豐饒詢問。宏大的音樂從四麵八方響起，歌舞升平，口綻蓮花。萬千道神聖的光芒從高空落下，被照到的生物立刻異變，變得千奇百怪。
「我不想死。」伏隨業吼了出來。
這個聲音不算大，但這是伏隨業的意識空間。
一片其樂融融的講道停止了，所有人和神都把目光朝向了伏隨業。
巨樹的人頭，無數信徒紅彤彤的想要吞噬他的眼睛看向他們的眼睛。
出乎意料的，伏隨業沒有害怕，他繼續向藥師喊道：「我不想死，我也不想我家人死。」
很純粹的願望，這不值得嘲笑，也沒必要過於推崇。
穿越前的伊啟也有這種樸素的願望，他很羨慕這個得到藥王垂青的人。畢竟現實裡可沒有這麼輕易就能得到的長生。
慈懷藥王的幾隻眼睛看了看伊啟，然後一隻手輕輕推開在伏隨業後麵保護他的伊啟。
伊啟也很是順從，在他的領地，他也不敢向星神動手。
千手的藥王又伸出一隻手，讓飄浮的伏隨業坐在上麵。
祂的手真大，真溫暖。伏隨業這樣想道。
他能感到僅僅隻是坐在上麵就能讓他舒適，讓他放鬆。
他被送到一眾信徒麵前。
這些信徒千奇百怪，雖然大部分仍舊是人類的模樣。但有些已經長著翅膀，有些明顯多出來一些骨頭，甚至被血肉連接的奇怪物種。但終歸沒有近距離觀看倏忽那般恐怖。
血肉成的樹，看向它就有無處不在的詭異感，甚至隱隱讓人產生加入它的想法。
這些和他們麵前的神有多麼奇怪的反差啊？
龐大的神明，用長在臉頰上的眼睛看向伏隨業。
「凡諸有情，所求皆得。」
祂開口了，平淡而美妙的聲音縈繞在伏隨業的耳旁。
伏隨業恭敬地注視著藥師，他發現千手上的眼睛和長在臉頰上的眼睛沒有區別。
藥師用一隻手伸向了馱著伏隨業的那隻手上的眼睛，輕輕一撚，一顆紅色的眼球便出現在了祂的手中。
從遠處看去，這不像個眼球倒像是一個紅色的丹藥。
伏隨業注意到了那些信徒臉上的貪婪和渴望。
他開始得意起來，他知道這顆「丹藥」屬於他的。
不對，這是眼睛。伏隨業突然回過神來。我為什麼會得意？
藥師看著和伏隨業差不多大的丹藥陷入了沉思，隨後它碾碎了丹藥把它傾倒在伏隨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