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暴露 自打在侯府瞧見她的那刻起,李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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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東方將白。一覺睡去昨日的煩悶後,陳沅知雙頰微紅,精神氣極佳。

銀荔記得她昨晚吩咐的事,是以天還蒙蒙亮,就將拜訪的禮品放至馬車內了。

「姑娘,銀荔也不知李大人家中有誰,是以挑了些不分男女老少皆能用的。」

說起家中有誰,陳沅知也隻是聽離尋提起過李縝有一位師父。至於他的雙親,隱約聽旁人提起過一二,說是他們已不在人世。其餘的親眷是否同他有所往來,那就更不得而知了。

她今日一襲利落的官服,對著銅鏡仔細地戴著頭頂的烏紗帽。紗帽烏黑的帽圈包裹著她未經雕飾的小臉,兩眼彎彎,像極了意氣風發的小公子哥:「走吧,先去進奏院。」

不起眼的馬車緩緩駛過熟稔的長街,融入熱鬧的早市。街道兩旁的攤販賣力地吆喝著,聲音一層高過一層不絕如縷。

今日集市擁擠,馬車行不快。她與其他的進奏官可謂是前後腳接連到的進奏院。

進奏官們與陳沅知也相處了一段時日,對她的告假之事也算是提頭知尾,見怪不怪。

首當其沖的便是林申。

「陳大人,身體可有好些了?」

陳沅知每每告假皆用身體不適作為緣由,時間一久,進奏院的人都以為她體弱多病,身子骨不行,能撐著來當值,恐怕全憑湯藥吊著。

聽林申這樣問,她幾乎駕輕就熟地輕咳了幾下,皺起眉頭裝作大病初愈的模樣,壓著聲音道:

「多謝林大人關心,好多了。」

林申心大,心直口快,很不喜歡藏著掖著,他瞧著陳沅知孱弱多病的模樣,很是操心。又怕他麵

子薄不願在人前提及某些事,便隻好附耳說道:「我知道民間有一則藥方,吃了之後非但能強身健體,還能那個什麼呢。」

陳沅知聽得稀裡糊塗,前半句是聽懂了,可這後半句又是何意?

她端過手邊的茶盞抿了口茶後問道:「還能哪個什麼?」

林申不曾想她連這點兒都不懂,還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還能壯壯陽。」

聽到這幾個字,陳沅知頓時被茶水嗆到,連咳了幾聲還未舒緩下去,粉白色的臉瞬時漲得通紅。

「陳大人,沒事吧。」林申拍著她的背,一時分不清她是被嗆著還是舊病未愈。

她不是不知道這等偏方,話本子瞧多了,寫到男女之事時偶爾會一筆帶過。

可書裡瞧的與當麵說的,終究不同。陳沅知到底是姑娘家,被一男子附耳提及此事,難免有些害臊。她擋了擋林申的手,隻盼著他離自己稍遠一些:「勞煩林大人幫我拿一下今日的朝報。」

林申應了聲好,轉身將今日早朝的文書交付給陳沅知。

陳沅知掃了一眼後,就開始著手轉抄的事。

朝中大局穩固,接連幾日都無大事發生,如此一來,進奏官手裡的活兒少了,餉錢仍是一分未減,他們眯著眼,仿佛撿了外快似的,皆樂得自在。

神情一鬆,一些八卦傳聞也就隨之而來。

「你們近日可有瞧見薛太傅的兒子薛運。」

陳沅知隨著他們一並搖了搖頭,兩耳一豎認真地往下聽。

「聽說避禍去了。」

眾人不以為然地「嘁」了一聲。

薛運是薛太傅的獨子,薛太傅又是朝中的權臣。即便薛運真惹了事,光憑薛太傅的如今的權勢,輕而易舉地就能將事情揭過去,哪需他壓著風聲外出避禍。

「你們別不信。我認識一人,是守城門的。他說他親眼看見有一輛馬車駛出了城門,馬車上坐著的就是薛運。」

薛運時常流連於坊間,是以認得他麵目的人不在少數。城門士兵之所以認得他,興許是某日輪空,結伴喝酒時遇上的。

這位進奏官說得煞有其事,可再往下問,便又說不上話來了。

小道消息通常都是這樣,隻透出一星半點的風聲。

可陳沅知倒覺得這話有幾分可信。

且不說閒風宴上並未見著薛運,便是後來他的妹妹薛凝婉惹事,鬧到二皇子那,也不見他前來討人。

閒風宴這等盛事,旁人都是削尖了腦袋往裡擠,素來喜愛熱鬧的薛運是沒有理由不來赴宴的。

如若這位進奏官說得句句屬實,那薛運恐怕當真惹上麻煩了。

陳沅知提筆,掭了掭墨汁,揀了幾個唯有自己看得懂的關鍵字,一筆一畫地寫在厚薄勻稱的紙上。

寫完後又將宣紙四四方方地疊好,心滿意足地揣入自己的衣袖中。

這些小道傳聞,說不準日後還能安在話本子裡呢。

思及此,她頗為滿意地笑了一下。

這抹笑正巧被林申捕捉到,他好奇地道:「陳大人何事這麼開心。」

「日子舒坦,自然是開心的。」

進奏官雖然是個小職銜,但好在沒有那麼多麻煩事。

就好比說眼下既能一邊聊著閒話,一邊賺著銀錢,既無後宅之事擾人心緒,也無陰謀陽謀計算不休。

林申認可地點了點頭,又同她閒聊了幾句,不出一會,手裡的朝報就轉抄完了。

陳沅知舒展了身子,透過大開的窗牖發了會呆。屋外的兩棵大梧桐綠沉沉的,不似初夏時透著清亮。忽有一陣風吹來,遒勁的枝乾幾乎紋絲不動,唯有細枝上的樹葉沙沙地響成一片。

原本晴空萬裡的艷陽天,陡然變了臉。

她記起今日還得拜訪李府,再不起身怕要被一場大雨困住,耽擱了時辰。

進奏官們瞧見屋內暗了下來,便知是風雨欲來的征兆。得虧手裡的活都完成了,他們拾掇著桌案上的墨寶,皆想趕在大雨來臨之前回到府中。

陳沅知也不例外。

馬車停在進奏院後門,幾塊遮風擋雨的轎簾如火舌吧翻卷吐氣,就連性子溫和的馬兒,也不由自主地叫喚了幾聲。

銀荔牽著她上了馬車,馬車一路疾馳,最終停在了一座大門緊閉的府邸前。

「姑娘。到了。外邊風大,我給您捎了件男兒的披風。」

黑色的披風搭在暗紫色朝服上,陳沅知伸手攏了攏衣襟,撩袍下車,振袖抖塵,動作瀟灑利落,一氣嗬成。

她伸手扣了扣府門上的門環,門房聽見聲響後下了門閂,一瞧來人穿著大燕的朝服,心想著又是哪位大人想要借機活絡活絡關係。

他正要拿出婉拒的言辭,卻見眼前這位大人仰著頭沖他好看地笑了一笑:「我是進奏院的陳知,今日得閒,特意帶了些禮品來拜訪你們大人,可以勞煩你通傳一聲嗎?」

門房側著腦袋往她身後一瞧,果然有侍婢提著幾件禮品。

那便更不行了。

他家大人吩咐了,這幾日若有人提著禮品登門拜訪,一律以身體不適作為緣由,將人打發了去。

「這位大人實在不好意思。我家大人身子不適,恐怕見不了您。」

聽著門房的語氣,隻以為李縝傷得很重,否則又怎會連麵都見不上呢。

陳沅知的眸子暗了下去,語氣卻是有些急促:「沒事。他若身子不適,我不見他也無妨。那離尋是否有空,這些東西我得親自交與他才能安心。」

「這」門房猶豫了半晌,照著李縝的意思,他隻需請拜訪的大臣回去便是,可這位大人竟知道離尋的名字。

離尋是李縝的近侍,每日出入雖都帶著,可知曉離尋名字的人卻是不多的。

他唯恐來者與李縝交情匪淺,生怕得罪了貴人,便隻好讓她稍等,自己則是進府去找問離尋了。

門房找著離尋的時候,他正在書房門前伺候。聽聞是陳知大人來了,他也頗為訝異地張了張嘴:「這事怎麼傳到陳大人耳裡去了。」

「小的也不清楚,隻瞧見她帶了好些禮品。」

離尋愣了半晌,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李縝獨來獨往慣來,平時裡極少與大臣往來,可他唯獨對陳知的態度卻還算溫和,既送她化淤膏,又收了她的端硯。

正當他趴在書房屋外偷瞄李縝的心情時,一股好聞的藥材香幽幽地飄至鼻尖。

離尋轉身,對上老人透亮的眸子後,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先生好。」

老人一身素白的長袍,發絲須髯微微泛白,背著雙手,一身凜然之氣。見離尋憂心忡忡的模樣,不由地開口問道:「發生了何事?」

離尋正愁尋不到拿主意的人,一聽老先生開口詢問,他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一五一十地說出了心中憂慮。

老先生聽後沉思良久,最終好似記起了什麼:「便是教縝兒火急火燎趕回來取化淤膏的那位小進奏官?」

離尋點了點頭。

「將她請進來吧,我去會會他。」

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怎樣一位德才兼備的進奏官,能教李縝另眼相看。

門房聽了這話,也是大鬆一口氣,即刻將人請了進來。

此時外頭像是蒙了一層烏黑色的簾幕,暗沉沉的,看不真切。陳沅知垂著腦袋,快步跟上門房,唯恐大風將自己的紗帽刮走。

待她行至前廳,侍婢們已然點起了燭台。端坐在上頭的不是李縝,而是一位年長的老者。

隻是這老者瞧著眼熟,陳沅知定睛一看,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捂著嘴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

說巧不巧,這位老者正是閒風宴上告知李縝受傷,順帶調侃她的那位。

她極力掩飾自己的反應,瞧著高座上的老者,問了句好:「想必先生就是李大人的師父吧。」

老者瞧了離尋一眼,又將眼神落在陳沅知的身上,他摞著胡子問道:「陳大人你從何得知呀?」

陳沅知接過侍婢上的茶,並未喝上一口,而是放置案幾上,先回了老者的話:「我先前就聽聞李大人有位師父,好似精通醫術,方才進屋時有股經年累月的藥材香撲麵而來,由此便想著先生或許就是李大人的師父吧。」

倒是個聰穎的。

「那你此番,是來瞧李大人的?」

陳沅知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承認道:「我雖同李大人認識不久,可他也曾贈予我化淤膏。如今聽聞他受傷了,我合該來瞧一瞧的。」

「認識不久?」這會兒換老先生詫異了:「那他怎會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取化淤膏,又差離尋一刻不停地給你送去呢?」

屋內瞬時安靜了下來。

幾顆豆大的雨一聲聲地打著院內的芭蕉葉,而後斜風細雨,傾灑穀子一般洋洋灑灑地從天飄落。

陳沅知愣了神,她收到化淤膏時確實是訝異,但離尋隻不過是輕描淡寫的一句,從未細致地講過。

然而今日老先生的語氣又是全然不同的,仿佛對李縝來說,送化淤膏是件極其要緊的事。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隻能喝口手邊新沖的茶水,以此緩解自己雜陳的心緒。

一口茶下去,還未等陳沅知想好應對的字句,便聽見屋外傳來熟悉的聲音:「離尋?」

這聲「離尋」鏗鏘有力,嚇得他一個機靈,幾乎下意識地回道:「大人,我在這。」

話才說完,他又忽然意識到什麼,緊緊捂著嘴,求助地望向老先生。

「還不快去!」老先生壓著聲音,催促他前去攔住走往前廳的李縝。

離尋應了一聲,手忙腳亂地跑出前廳。

而後隻聽見幾句扌莫不著邊際的對話。

「大大人。外邊下著雨呢,你出來做什麼。」

離尋年紀小,藏不住事,有什麼表情幾乎全部都顯在臉上。饒是李縝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是沒法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

「你自己想想我出來做什麼。」他說話時眉頭緊皺,自帶一股怒氣,仿佛想不出他出屋子的緣由,離尋就要被丟出去淋雨似的。

屋簷上堆滿積水,一串串的珠簾順勢而下,每一串都可以將人砸得生疼。

離尋樂嗬嗬地後退了一步,他家大人的心思原本就難猜,眼下他心裡還裝著其他的事,一時半會定是猜不透他家大人的想法。

李縝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將他丟出去地怒意:「院子裡的字畫,記得嗎?」

這個他記得!

離尋篤定道:「清早的時候拿出去曬的。」

李縝雙手環月匈地「嗯」了一聲,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瞧瞧外邊的天氣。

離尋循著他的眼神望去,當他瞧見地麵漾著一圈圈漣漪時,驀地瞪大了眼睛,一雙手指了指院子,又指了指自己,最後靠著石柱險些站不穩:「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立馬去收!」

李縝提著他的衣襟,將他拽了回來:「我已經收進去了。」

得虧他開著窗子,堪能瞧清外邊的天氣。大風起時,支棱著的窗子哐當作響,

若等他來收,這些字畫早就泡水了。

「前廳有人?」他邊問邊向前走。

才鬆氣的離尋又提上來一口氣,也不知從哪來的膽子,直直地攔在李縝的麵前:「無旁人,是先生在那喝茶。」

他攔人的氣勢尚可,就是說話的哆嗦聲出賣了他。

「讓開。」

「大人,你不能去。」

拗不過他家大人的脾氣,正要跟他坦白近日的一切,卻見陳知從前廳冒了出來。

有趣的是,同李縝一樣,陳沅知的身前也攔著一個人,那人便是方才坐於高座的老先生。

「你們這是鬧哪出?」

李縝抬了抬眸,透過離尋的肩頭,正巧看見他的師父張開雙手,沖他不懷好意地笑了兩聲。

這兩聲後,又有一個腦袋探了出來,陳沅知側著身子,揮揮手道:「我聽聞李大人傷著了,特意前來拜訪一下。」

可是李大人說話時鏗鏘有力,背脊挺拔,麵色紅潤,半點不像受傷的人阿。

「我受傷了?」他的眼神透出不可置信,像是在問離尋,又像是在問自己。

離尋察覺到事情不對勁,立馬沖老先生使了個眼色。

老先生反應快,張開就胡亂說道:「是的是的。縝兒查案時不慎受的傷。」

他沒想到李縝受傷之事傳得如此之快,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在閒風宴上胡亂編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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