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遊船 這話也是提點她,聖上若當真想要……(1 / 2)
「莫不是有中意的了?」
陳沅知雙眸微睜,當即擺了擺手,垂著腦袋說了聲:「沒有。」
皇後淺笑了一下,冷不丁地來了一句:「那你覺著二皇子如何?」
此時有侍婢端著一盞茶水呈在她麵前,陳沅知僵楞了一會,回過神時,不小心碰著侍婢,侍婢手下不穩,失手打翻了麵前的茶水。
隨著哐啷聲,侍婢跪在地上,連連頷首。在中宮麵前失儀,一旁又坐著國公府的嫡姑娘,她說話的聲音都顯而易見地顫抖了起來:「娘娘恕罪,姑娘恕罪。」
這茶水本身並不是很燙,奈何陳沅知雪肌嬌嫩,眼下手背處已然一片緋紅。
「沅沅,沒事吧。還不快過來擦淨。」
一聲輕重分明的嗬斥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姨母方才說什麼?」
皇後見她心神不寧的樣子,勸她喝了盞茶,平復心緒後,方才開口說道:「你應是知曉辰遠對你有意。」
她猜著了,是以她避了。
怎還躲不掉?
陳沅知抬眸,嘆了口氣道:「可我眼下沒有這心思。」
「辰遠這孩子也是個倔脾氣,心裡有你,便不肯再瞧旁的姑娘一眼。到底是皇上心裡最看重的皇子,他若是開口,皇上也不好拒絕。」
這話也是提點她,聖上若當真想要賜婚,她是不能推拒的。
「姨母,可我當真無意於二殿下。聖上又豈會強人所難?」
「其實聖上一早便有這心思。」
隻是礙於國公府的權勢這才一直猶豫不決。
眼下國公府逐步放權,陳弦也無心朝堂事,放眼朝中再找不出門第相符,又無甚權勢的貴女來。
「那我去同聖上說。」言罷,她便要起身出殿。
「你同聖上說,不若去尋二殿下。他若是能打消念頭,皇上那頭自有我去勸說。」
二皇子不是皇後所出,可陳沅知卻是她姐姐唯一的孩子。皇後心下不忍,這才屏退所有人,提前放些風聲給她。
若她有意於二皇子,那這事也算成了。
若她不同意這門親事,也可趁早想想法子斡旋一下。
「可今日設宴,二皇子並不在宮中。」陳沅知垂著腦袋,喃喃自語道。
「無妨。後日永定橋遊船,正是辰遠負責此事。屆時你尋個機會同他說清楚吧。」皇後揉了揉她的發絲,軟下語氣安撫道:「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了,除了自己爭一爭,哪還有什麼旁的法子。」
陳沅知頷首應下。
推開長秋宮殿門時,忽見廊間盡頭處有一鬼鬼祟祟的侍婢。侍婢似是聽見推門的動靜,腳下一頓,隨後埋著腦袋快步走開。
她隨意瞥了一眼,隻著銀荔去一探究竟,便也沒多管這等閒事。
天變得快。
不一會兒,外頭起了一陣蕭瑟的寒風。禦花園內名花無數,皆由宮匠每日看護著,饒是如此,除了些傲立枝頭的臘梅外,餘下的盡都失了風姿。
待她走過禦花園時,便有幾位官家小姐前來寒暄。
陳沅知端起笑臉一一回應後,攏著鬥篷快步邁進了玉岫宮。
一入宮殿,四角暖爐幽幽地燃著。定安同她一樣,毫無興致地坐在床塌上。
了解清楚陳沅知的處境後,定安仿佛有些了精神氣,她謔然起身,沖著金殿的方向說道:「實在不行,我就去求父皇。雖然我也盼著你能同二哥哥結親,可若是你不喜歡,我定是站在你這一頭的。」
哪需她出門去求,隻是這話著實讓她心裡一暖。
「你自己的事就足夠皇上焦頭爛額的。趁二殿下還未請旨前,我得勸他收回這個念頭。」
「沅沅,不若你同他說你心裡已有中意的人了。」
陳沅知不禁失笑,這事糊弄鄴都使臣也便算了。
若她當真說了此話,那她口中之人便是駁了二皇子的臉麵,日後怎還穩當地立於朝堂。
行不通的。
「後日遊船你陪我同往吧,省得叫有心之人瞧去,又不知該傳出什麼樣的話來。」
遊船那日,淡淡的光芒灑落在永定河上,河麵波光粼粼,攬著永定橋下晃動的黃頂畫舫。畫舫上的梁木雕畫,每一幅皆栩栩如生。
陳沅知一雙繡花鞋踏上官家小姐的畫舫,站穩身子後,才彎著身子躲進畫舫裡。
眼下天日尚早,永定河旁並無多少行客。官家小姐聚在舫內,皆捂著小帕說著閒話。
陳容知瞧見她長姐的身側圍著好些貴女,一雙手狠狠地捏了捏瓷白的茶盞。
她斟了一盞茶,行至陳沅知身側時,立馬端起一副笑臉:「長姐平素最不喜這些宴席,怎麼這幾日倒還回回出席。」
連著幾日的宴席遊船,旁人興許不知此為何意,那些官家小姐心裡自是清楚得很。
皇後費盡心思地擺設宴席,無非是幫宮內的幾位皇子相看一二。
畢竟這皇室權貴,並非誰人都能擁有,卻是誰人都想沾染的。
聽陳容知的口口勿,莫非這國公府的嫡姑娘也有意於茲?
陳沅知接過她手中的茶,潤了口後方才以長姐的身份囑咐道:「自是不比二妹妹天天拘在府裡學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