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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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荔一邊為她整理稍後要穿的衣裙,一邊義憤填膺得說,「她算是哪門子表小姐?不過是和老夫人沾點親帶點故而已,算起來都表了幾表了,也不知道怎麼就得了老夫人喜歡了,打小就養在老夫人跟前,倒是一點也不顧顧姑娘這嫡親的孫女兒。」

說著說著,紅荔又氣憤又疑惑道,「上一次她從揚州來,也才十一二歲,偏生心思那樣惡毒,在冬日把姑娘推進寒潭,自己也跳了進去,反而誣告姑娘推了她,姑娘病了好幾日,您忘了?」

霍水兒乾笑了幾下,攪動著手裡的銀耳羹,「哪裡是忘了,不過是不太想記這檔子事罷了,乍一提起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呢。」

「姑娘心寬,奴婢可就見不得她那副成天算計人的樣子。」紅荔好像對這位沒見麵的表小姐意見很大。

聽著紅荔的敘述,這個十一二歲就知道走經典宮鬥劇情的姑娘,恐非善類。

霍水兒咽下最後一口銀耳羹,「你去看看紫蘇準備好沒有。準備好我們就出府。」

總歸還沒打上照麵,多說無益,霍水兒想著,有些疑惑待會兒還是可以問問桂嬤嬤的。

桂嬤嬤住的宅子在京郊,院子裡種滿了花木,依山傍水,安靜清閒,是個養老的好去處。

老婦人圍著簡單的碎花藍裙子,身上未著錦緞,隻是棉麻衣裙,笑盈盈得將熱氣騰騰的盤子擱在木桌上,上麵碼著整齊潔白的桃片糕,「姑娘,你小時候最愛吃嬤嬤做的桃片糕了,快來嘗嘗嬤嬤的手藝有沒有退步呀。」

老人慈祥的笑臉與現代奶奶的臉重合在一起,霍水兒的淚水奪眶而出,緊緊抱住桂嬤嬤,「嬤嬤……」

桂嬤嬤扌莫著她的頭,「這麼大了,還是喜歡撒嬌。」

霍水兒害羞得從桂嬤嬤懷裡鑽出來,吐吐舌。

桂嬤嬤將桃片糕往她那裡推了推,「快,剛出鍋的,熱乎著呢,嘗嘗。」

霍水兒搓了搓手,小心得拈了一片桃片糕放入口中,入口即化,甜而不膩,核桃仁帶有一點點苦澀,她迫不及待吃了好幾片,才止不住得點頭,「好吃!好吃!嬤嬤的手藝一點都沒變。」

桂嬤嬤心疼得看著她,「多吃點,左相府不是你當家嗎,怎麼瘦了這麼多?」

「害,嬤嬤,我這是為了保持身材。」霍水兒心大得說,「長成胖姑娘就不好看了,那可怎麼辦吶。」

「胖了才好看呢。你這月要身太細了,就像一用力就要掐斷了一樣。」桂嬤嬤不贊同得說,「紅荔,你可得盯著姑娘,每頓不許少吃!她不聽就來告給我聽!」

紅荔笑得眯起了眼睛,「好嘞!我呀,一定好好監督姑娘!」

霍水兒不乾了,「紅荔你這個叛徒,哼。」

笑鬧了一會兒,桂嬤嬤這會兒注意到了屋子裡陌生的麵孔,「這兩個丫頭是你新提拔起來的?」

霍水兒招手讓白芷和紫蘇都離得近些,挨個向桂嬤嬤介紹,「嬤嬤,這個呀是紫蘇,醫術可好了,心也細,這個是白芷,武藝高強,是個女俠客!「

白芷靦腆得說,「姑娘謬贊了。」紫蘇也接道,「伺候姑娘是我們的福氣呢。」

桂嬤嬤笑著點點頭,「看著就是極好的孩子,有你們照看姑娘,我也安心許多。」

霍水兒突然握住桂嬤嬤的手,「嬤嬤,我想問你一些從前的事。」

桂嬤嬤好像對從前這兩個字很敏感,突然就收住了笑容,「紅荔,你帶紫蘇和白芷去廚房看看菜好了沒有。」

紅荔了然退下。

桂嬤嬤反握住霍水兒的手,滿眼慈愛,「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父親今天派人來同我說祖母要帶表妹從揚州過來。」霍水兒看著桂嬤嬤滿臉的風霜,有些心疼。「嬤嬤,從前祖母為什麼不住在京城?」

張氏在的時候,老夫人可以說為了守老宅子呆在揚州,張氏沒了,老夫人還待在揚州,這就說不過去了吧,不管自己的嫡親孫女,反而去養表了幾表的姑娘,怎麼也說不通。

桂嬤嬤嘆了一口氣,「姑娘,原本我不該議論主子的事,既然你問了,就告訴你吧。」

「那時候相爺和夫人的感情極好,兩人琴瑟和鳴,美中不足的就是夫人嫁給相爺多年隻得了姑娘一個。老夫人因為這個對夫人是諸般挑剔,生不出兒子,夫人覺得理虧,也不曾回娘家哭訴,就接受老夫人的刁難,好在相爺那個時候很護著夫人,還頂撞了老夫人好幾回,堅決不納妾。老夫人沒多久就一氣之下去了揚州。」

聽到這裡,霍水兒有些疑惑,和夫人情深似海的霍相怎麼現在是個重欲的人呢?桂嬤嬤察覺到了她疑惑的目光,示意她聽下去,「按理說,老夫人走了之後夫人這日子合該越過越紅火才是,可是夫人的身體卻一日一日得虛弱下去了。」

說到這裡,桂嬤嬤的眼裡流出了眼淚,「大夫來了一批又一批,張太傅還請了宮裡的禦醫來看,都是束手無策,夫人最後根本下不了床,瘦得都沒了人樣,一點東西都吃不下,頭發更是掉得厲害,最後……張家一出事,夫人就在床上吐血而亡了。」

霍水兒恍惚道,「原來母親不是因為外祖父家出事才走的,而是早就開始虛弱了?為何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姑娘那個時候還小,夫人每次見你都細細掩藏了虛弱的模樣,刻意瞞著你,你又怎麼發現得了呢?」桂嬤嬤擦了眼淚,復又道,「老夫人不喜夫人,想來因為這層原因,也不怎麼喜歡姑娘。夫人仙逝之後,老夫人幾年才回相府一次。大多數時候都是居住在揚州的。」

霍水兒又追問道,「既然父親如此愛重母親,為何母親亡故後,他……」現在京城裡的人,提起霍罡,早就記不得那個和張氏情深意重的探花郎了,隻說他縱情享樂,是個極度好色的人。

「姑娘,相爺為何性情大變,嬤嬤不知道。」桂嬤嬤眼裡流露出篤定的神色,「但是嬤嬤肯定,相爺待夫人,都是真的,那些日子裡他們眼底的笑,都是真心的。」

「嬤嬤,當年,到底是誰害你,你可知曉?」

「當年老夫人的鐲子丟了,是從嬤嬤的房裡找出來的。」桂嬤嬤想起來也覺得可笑,她替先夫人掌管嫁妝,幾百萬兩從手裡流動都沒有貪念,何況是一個幾百兩的簪子。可是當年舊主已逝,霍水兒也還小,無人替她做主,她就這樣被發配到了莊子上。

桂嬤嬤苦笑道,「姑娘,老夫人當年應該是想要夫人的嫁妝,是相爺做主替姑娘保管的。」

霍水兒此刻已經確定了,老夫人突然從揚州動身來京城,必定來者不善,她喃喃道,「原來當年有這麼多的細節。」張氏是在老夫人去揚州之後就體弱的,桂嬤嬤也是被老夫人趕走的,太巧了,不是嗎?

外麵的風突然大了起來,把窗戶都吹開了,盤子裡的桃片糕已然沒有了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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