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十二顆糖(1 / 2)
第80章十二顆糖
(番外一)
五年後。
魏清和小朋友已經和助理僵持了將近十分鍾。
助理輕聲哄著他,嘗試把魏清和小同學哄回去:「先生說了,最近工作忙,才讓我來接你回去。」
雖然才五歲,但魏清和小朋友已經具備了基本的辨別能力;小手握成拳頭,他看著眼前的男人,眼圈更紅了:「他能在外麵忙那麼長時間嗎?
你說謊!」
魏清和的眼睛像極了梁雪然,但其他五官以及臉型都像和魏鶴遠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魏鶴遠身邊的幾個助理都偏愛這麼個古靈精怪的小家夥,漂亮可愛又懂事的小寶寶誰不愛呢?
但唯一的問題在於,這個小寶寶沒有那麼容易上當受騙。
助理額頭冷汗幾乎月要滴了下來,現在壓根沒辦法向小家夥解釋他的爸爸沒辦法親自來接他的原因……
兩天前,魏鶴遠和梁雪然一起去度假了。
預計今晚六點才能抵達華城。
這樣真實的原因肯定不能告訴這個小家夥,助理請示了魏先生之後,決定就拿「先生工作忙」做借口。
魏清和眼睛紅紅地看著助理:「你和我說實話,我爸爸是不是要和我媽媽離婚了?」
絞盡腦汁想怎麼瞞過這個小家夥的助理一愣:「什麼?」
魏清和心情很低落:「前兩天晚上,我聽到爸爸和媽媽在吵架,爸爸還把媽媽氣哭了。」
助理心想這不應該啊,畢竟出遊的規劃還是他親自做的,兩夫妻倆走的時候還很親密呢;以魏鶴遠那個寵妻無度的性格,舍得把梁雪然氣哭?
助理安慰魏清和:「可能是你在做噩夢呢?
先生怎麼可能會和太太吵架呢?」
魏清和抽抽噎噎的,點點頭,眼睛裡還包著一團淚,默默地拿手背擦了擦。
被助理勸上車,魏清和仍舊堅信自己昨天沒有聽錯……他很小就和父母分開睡了,前兩天半夜裡口渴,喝完水後習慣性地想要去找媽媽。
悄悄推開臥室門,卻聽到裡麵媽媽在哭,哭的很可憐。
魏清和剛想過去安慰媽媽,又聽到爸爸在說話;他聲音沒有平時那麼高,像是刻意壓低後一樣,像是在哄。
魏清和沒聽清楚,一種強烈的求生欲又讓他默默地退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他已經忘了這件事,卻不小心看到媽媽手腕上的痕跡,又覺著昨晚她真的被爸爸欺負了。
沒等魏清和開始安慰媽媽,兩個人就都離開了家,說是有工作要出差。
但之前沒有過這樣的情況呀,魏清和小同學不過思考了兩天,就給爸爸媽媽的行為找到了合適的解釋。
一定是那天晚上爸爸媽媽吵架了!他們不回家就是在商量離婚!
被助理送回家中,魏清和一臉嚴肅地思考,如果爸爸媽媽分開的話,他肯定是跟著媽媽的吧。
雖然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魏鶴遠照顧魏清和,魏清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爸爸」,第一次主動親的也是魏鶴遠的臉頰;但隨著小不點長大,魏鶴遠開始拿魏家人教育兒子的那套來嚴格要求魏清和。
相反的是梁雪然,她很喜歡這個如同魏鶴遠翻版的小家夥,反正有魏鶴遠嚴加管教,她平時就嬌縱著;不到半年時間,魏清和開始全麵倒戈,完全投入媽媽懷抱。
期間管家笑著問魏清和晚上想吃點什麼,魏清和以一種小大人的姿態嘆了口氣:「多做一些蛋撻吧,趙阿姨做的蛋撻最好吃了。」
一想到跟媽媽搬出去之後再也吃不到這麼好吃的蛋撻,魏清和還有點難過。
管家哪裡知道魏清和的想法,笑著應了一聲。
直到管家告訴他爸爸媽媽來了之後,魏清和都已經做好了和父母攤牌的準備,一臉凝重地出門去迎接父母。
梁雪然是被魏鶴遠抱進來的。
在溫泉裡做的太開心了,一不小心扭傷了腳腕;幸虧是行程最後一天,梁雪然現在還是一走路就疼,索性讓罪魁禍首把她抱進了家門。
隻是還沒落地,兒子就噠噠噠地跑了過來,看著自己的媽媽,仰臉問:「是爸爸又打你了嗎?」
梁雪然:「……哎?」
魏清和鄭重其事地把手放在她手腕上:「媽媽,我支持你們離婚,我們什麼時候走?
我書包都收拾好了。」
剛剛回家就慘遭兒子離間的魏鶴遠捏著魏清和的臉頰,笑了:「小夥子翅膀硬了啊,竟然敢說這樣的話?
我什麼時候打你媽媽了?」
魏鶴遠牢牢抓住重點,沒放過那個「又」字。
管家早就得到消息,貼心地推來了輪椅;魏鶴遠將梁雪然小心翼翼地放上去,聽到自己兒子的血淚控訴:「那天晚上你都把媽媽欺負哭了!我都聽到了!」
魏鶴遠:「……」
管家立刻十分識趣地避開,梁雪然臉瞬間漲的通紅。
啊啊啊啊為什麼會讓兒子聽到!
魏鶴遠平淡地告訴自己兒子:「你做噩夢了。」
魏清和不信:「第二天媽媽的手腕都是紅的!膝蓋也是!」
「沒有,」梁雪然說,「你記錯了,媽媽沒事。」
沒想到媽媽也會反駁,魏清和狐疑地看著自己媽媽,梁雪然回他一個溫柔的笑容,慈愛地扌莫扌莫他的頭發:「小蛋撻最近在家裡乖不乖呀?
在幼兒園裡有和小朋友們好好相處嗎……」
不過幾句話,輕而易舉地把魏清和給哄走了。
魏鶴遠看著如同自己翻版的兒子,有些頭疼地按著太陽穴。
或許是遺傳自他的父親,魏清和運動細胞格外發達;九個月,別的小朋友還在地上爬的時候,他就歪歪扭扭站著要學走路。
小家夥也格外地會說話,嘴巴甜,才四歲,就能哄的一家子長輩齊齊心花怒放。
魏鶴遠頗有些無奈,也不知道這小家夥在口才上到底是隨了誰;兩歲的時候,和小雪球玩著玩著,忽然轉身稚聲稚氣地告訴梁雪然:「媽媽,我想要個小狗一起玩,你生個狗狗吧。」
梁雪然被孩子的童心弄的哭笑不得。
同魏鶴遠鮮少表達自己感情不同,魏清和從了解到「我愛你」三個字的含義之後,就開始頻頻地朝著自己喜歡的所有東西示愛。
家裡麵上到魏鶴遠,下到一盆玫瑰花,都被魏清和鄭重地表達過愛意。
而現在,魏清和得知了媽媽扭傷腳之後,直直把矛頭指向魏鶴遠:「爸爸怎麼沒保護好你?
他真是一個不合格的丈夫!」
梁雪然都不知道小家夥從哪裡學來的這些話,笑著說:「但總會有意外的呀。」
魏清和小同學一臉認真:「我不會讓你出一點意外。」
旁聽完整個對話的魏鶴遠一聲不吭,看著自己妻子溫柔地拿紙巾擦乾小家夥唇邊遺留的一點果汁。
魏鶴遠問:「小蛋撻,爸爸媽媽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自己在家裡感覺怎麼樣?」
「很好,就是很想你們,」魏清和回答,「就是中間宋烈哥哥和小魏爺爺來了一次。」
他口中的小魏爺爺是魏容與,按照輩分,也的確該叫一聲爺爺。
魏鶴遠問:「他們都說了什麼?」
魏清和興致勃勃:「他們都想讓我叫他們爸爸,我沒叫!」
養了這麼久的兒子,直到現在,魏鶴遠才察覺到原來兒子也是貼心的小棉襖。
魏鶴遠很滿意兒子的態度,誇贊:「你做的很對。」
誰知道魏清和轉臉看向梁雪然:「我覺著宋烈哥天天一驚一乍的不適合做我爸爸,小魏爺爺以前女朋友好多哦也不合適;現在的爸爸也太嚴格了,天天管著我好煩啊。
媽媽,要不你別給我挑爸爸了,咱們倆一起過好了。」
「……」
魏鶴遠確認了,這的確是個小棉襖。
冬天裡的小棉襖。
氣的魏鶴遠當天晚上毫不留情地給魏清和多布置了兩份作業,讓他感受一下無私的父愛。
晚飯後,梁雪然偷偷地瞄了好幾眼,魏清和始終乖巧地坐在自己房間裡寫作業;那專注勁兒讓她有些不忍心,悄悄地拉了拉魏鶴遠的手:「我們不告訴他偷偷跑出去玩已經很不好了……隻是玩笑話而已,童言無忌,你乾嘛這樣懲罰他?」
魏鶴遠扌莫扌莫梁雪然的頭發,嘆氣:「乖,你先去睡覺,我一會就過去和孩子談談。」
梁雪然的腳腕還腫著,魏鶴遠親力親為照顧著梁雪然,哄她睡著之後,才徑直推開魏清和的房門。
魏清和已經圓滿完成了魏鶴遠布置的作業,正在看漫畫,聽見動靜,飛快地試圖把漫畫書藏好……
魏鶴遠先他一步把書拿走,垂眼看著封麵。
是先前梁雪然送他的一套,專門畫給1到3年級孩子看的繪畫故事書。
魏鶴遠心平氣和:「躲什麼?
又不是不讓你看。
你知道爸爸今天晚上為什麼懲罰你嗎?」
魏清和搖頭。
小家夥已經換了睡衣,他眼睛太像梁雪然了,這讓每次魏鶴遠懲罰他的時候都有些不忍心。
「因為你隻會有我一個爸爸,你也不該相信爸爸會傷害媽媽,」魏鶴遠第一次和孩子談起這種事情,他盡量用孩子能聽懂的措辭來交談,「爸爸也很愛你和媽媽,你今天晚上說的話很讓爸爸傷心。」
魏清和很快想通了其中關節,抿著唇,不說話。
為了減輕梁雪然的負擔,魏清和幾乎完全是魏鶴遠一個人照顧大的;這是他和雪然愛的結晶,也是他唯一的孩子,魏鶴遠在這個孩子身上傾注了不少心血,自然希望孩子也能夠成長為一個體貼包容的人。
魏清和說:「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嚴厲呢?
你愛我的話,不應該懲罰我。」
魏鶴遠笑:「做錯了事情就該接受懲罰,這難道不對麼?」
魏清和反駁:「但是你愛我啊。」
「正是因為愛,才不能讓你頻繁犯錯,才會來糾正你的行為,」魏鶴遠徐徐說,「你是個男孩子,未來該和爸爸一起保護好媽媽,你難道不應該要求做的更好嗎?」
魏清和小豆丁一個,哪裡說的過自己的父親,很快,思維就被他成功帶偏,重重點頭。
魏清和伸出小手,抓住自己父親的衣角,仰臉祈求:「那媽媽能不能再給我生個小妹妹呢?
我想要個妹妹。」
魏鶴遠完全沒有想到兒子會這麼說,停頓片刻,他俯身,手搭在兒子肩膀上,與他平視:「生小寶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當初媽媽為了生你,十個月沒有吃過一口冷飲,沒有吃一口最愛的紅辣椒,好多喜歡的衣服不能穿;你快要出生的時候,媽媽的腿一直在抽筋,每天晚上都會被痛醒。
媽媽那麼堅強的人,在生你的那天哭了好多好多次,你舍得嗎?」
小孩子心思單純,哪裡想得到這些東西?
聽到爸爸這麼說,魏清和慌忙搖頭:「那不要媽媽生了!」
魏鶴遠扌莫扌莫孩子的腦袋:「乖,想要妹妹的話,也可以等叔叔或者伯伯家的妹妹呀;媽媽當初生你的時候那麼痛苦,你要好好的愛護媽媽才對。」
魏清和鄭重點頭。
「今天的談話是我們倆之間的小秘密,不要告訴別人,」魏鶴遠與他約定,「咱們倆共同保護好媽媽!」
大手勾住小手,魏清和同自己的父親鄭重許下這一約定。
成功地教育完小家夥,魏鶴遠神清氣爽地離開。
梁雪然還沒有睡,魏鶴遠摟著她,雖然有些心猿意馬,但體諒她身體不適,最終什麼都沒有做,隻是親口勿著妻子的脖頸,引得她忍不住了,抱住他,有點委屈:「以後一定要鎖好臥室門呀,再被小蛋撻聽到或者看到……我都沒有做母親的尊嚴了!」
魏鶴遠哄了她好久,才把她哄睡。
照顧著一大一小兩個寶貝,魏鶴遠認為自己此生已經再也沒有遺憾。
次日,魏鶴遠早早起床上班,梁雪然今天無事,尚縮在被窩中睡覺。
迷迷糊糊,感覺到有個小東西拱進懷抱裡;梁雪然睡眼惺忪,一把抱住小蛋撻:「怎麼了?」
魏清和極小聲的說:「媽媽,我愛你。」
小家夥大早上的就這麼粘人,還真的有點少見。
「媽媽也愛小蛋撻呀。」
梁雪然親了他的臉頰一口。
魏清和的手抱著媽媽,嚴肅地說:「昨天晚上,我知道了爸爸的秘密。」
「嗯?」
梁雪然興致盎然,「什麼秘密?」
「他說要給我一個妹妹,不是媽媽你生的,」魏清和努力回想昨晚上爸爸說的話,零星地陳述著,「還說要保護好你,不要讓你知道這件事。」
梁雪然:「……」
此時,魏鶴遠坐在辦公室中,忽而覺著脊背一涼。
或許是天氣轉涼了吧。
兒子在性格上原原本本地繼承了他的然然,是個很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呢。
全然不知兒子完全曲解他的話並且火上澆油的魏鶴遠,愉悅地打開助理呈上的報表。
(寶寶番外二)
魏清和小朋友惹出來的亂子,一直到了當天晚上,才被魏鶴遠察覺。
梁雪然當時被魏清和小同學稚裡稚氣的話氣到了,晚上紅著眼睛問魏鶴遠有沒有事情瞞著她。
魏鶴遠哄了好久,才知道了自己兒子的坑爹行為。
魏鶴遠哭笑不得,力圖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已經做了手術,怎麼可能還會有其他孩子呢?」
他伏低身體,兩隻手壓在她肩膀上;梁雪然今天休假,生理期快要到了,連帶著心情也十分低鬱。
「誰知道你是真的做了手術還是又偷偷的疏通了呢……」梁雪然小小聲抱怨一句,仰臉看了眼魏鶴遠,又補充一句,「反正你有時候騙我我也看不出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魏鶴遠失笑,捏捏她的臉頰,打趣,「怎麼今天脾氣這麼壞?
嗯?
是誰又惹我們大小姐生氣了?」
梁雪然不肯再和他說話,她剛剛洗過澡,頭發還帶著一股柔軟乾淨的香氣;魏鶴遠解開領帶,他今天稍微喝了一些酒。
除非特殊情況,避不開的場合也隻是少喝。
梁雪然不太喜歡酒的味道。
梁雪然正在仔仔細細地擦著乳液,還是甄曼語強烈安利的新品牌。
她半坐在床上,膝蓋微彎,手掌心各擠了一團,貼住小腿腹往下滑,剛擦了沒兩下,魏鶴遠坐在她旁側,拉著腿,放在自己腿上:「我幫你。」
魏鶴遠現在已經做慣了這種事情,他手大,甚至可以一手握住梁雪然的腳踝;她實在是太瘦了,當初懷小蛋撻的時候也是,四肢幾乎不會長多少肉肉,始終纖細瘦弱。
梁雪然任由他捏著腳腕,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我總覺著這兩天有點犯困。」
「春困秋乏,正常現象,」魏鶴遠安慰她,「你這兩天工作又有點太拚命了,其實完全可以給自己放個假,好好休息。」
梁雪然搖搖頭:「不要。」
輕雲這幾年已然成為業內龍頭企業,梁雪然名下的高端品牌在國內市場知名度雖然還不夠高;但每季新品口碑都格外的好。
不少明星在走紅毯時,也會選擇和梁雪然合作。
新的身體乳帶著點甜甜的牛奶味,魏鶴遠給她捏了一陣腿,心猿意馬,微熱的手撩開她後頸上的發,親了一口。
梁雪然推開他:「別呀。」
聲音帶著顫,顯然拒絕的意誌並不是多麼堅定;魏鶴遠不輕不重咬一口,聲音低啞:「餓了我這麼久,也不給點獎勵?」
「哪裡有?」
梁雪然委屈了,「哪裡敢餓著您老人家?」
她說話聲音輕且淺,像是一把羽毛小刷子,軟軟的撓了過去;魏鶴遠問她:「還有哪裡沒塗到?」
梁雪然慢吞吞地解開衣服:「那你要輕點啊。」
她怕疼的老毛病現在也沒有改掉,但兩個人現在終於能夠磨合到一個能讓雙方都愉悅的階段;魏鶴遠的襯衫還沒脫下來,就聽到小蛋撻在外麵瘋狂地敲門,稚聲稚氣地叫著:「爸爸媽媽!快點出來一起看流星啊!今天晚上有獅子座流星雨哎!」
魏鶴遠沒打算理這麼個小毛猴子,然而梁雪然一驚興致全無;她把肩膀上的衣服拉好,眼睛亮晶晶:「真的有嗎?」
魏鶴遠不得已,長嘆一聲,隻能把衣服攏好,低氣壓滿滿地看著妻子穿好衣服,才打開門。
魏清和小同學也穿著睡衣,看見梁雪然就想跑過來,被魏鶴遠捏著脖子後麵的衣服,往後拉了一拉:「別撲。」
小蛋撻沒有理會自家爸爸。
他拽著梁雪然的手,想要往外麵走:「媽媽,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呀。」
梁雪然沒有育兒的任何概念,基本上小蛋撻想要的她都會去滿足;笑著點頭,梁雪然問魏鶴遠:「頂層不是有個專業的天文望遠鏡麼?」
「想要看星星,最好還是要去高層看,」魏鶴遠想了想,「我倒是想到一個好地方,先等等,我打個電話問問。」
梁雪然知道他的脾性,要麼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小蛋撻現在還不高,梁雪然想了想魏鶴遠的基因,絲毫不為兒子的未來感到擔心。
他抱著梁雪然的小腿,仰起臉來撒嬌:「媽媽,你身上好香啊。」
魏鶴遠剛打完電話,拎著小蛋撻,強迫他抱著自己:「爸爸身上更香。」
小蛋撻說:「不,爸爸不香,爸爸喝酒了!」
小孩子嗅覺敏銳,要從爸爸懷抱裡擠出來,但看著梁雪然過來,立刻又老老實實地抱住爸爸的脖子。
雖然魏清和現在還處於對事物的懵懂中,但他多多少少也擁有了獨立自主的判斷和思考能力。
比如說,媽媽就不喜歡看到他和爸爸鬧脾氣。
雖然小蛋撻有點耿耿於懷父親對他的嚴格管理,但在不讓媽媽生氣逗媽媽開心這一方麵,父子倆保持了出奇的意見一致。
魏鶴遠訂下了某家酒店的觀光房間,這是華城的最高層。
酒店房間劃分為兩個部位,隱秘性極強的戶內房間和可供觀賞月色和街景的戶外花園陽台。
已經到了晚上十點,魏鶴遠打電話時告知已經吃過晚飯,有一位小朋友,需要對方酒店提供一些小分量的夜宵和零食,著重說明可以準備一道甜口的飯菜,但不要太多。
與吃甜就膩歪到牙疼的梁雪然不同,小蛋撻簡直是嗜甜如命;在這種事情上,魏鶴遠依舊擺出了當初對待梁雪然的態度,嚴格控製他的糖分攝入量,不許小家夥大吃特吃。
酒店準備的東西十分貼心,在魏鶴遠表示不希望人打擾之後,禮貌地離開;小蛋撻人小,座位也是特意調整過的,高度恰好足夠他去自由地取自己想吃的食物。
在用餐禮儀這方麵,魏鶴遠習慣行地對他進行嚴格要求;梁雪然還有點不理解,畢竟小蛋撻還是個孩子呀。
小蛋撻很快吃光了喜歡的東西,四處看了看,眼巴巴地雙手合十:「爸爸,我可以再要一份小蛋糕或者其他甜甜的小東西嗎?」
魏鶴遠沒有抬眼:「不可以。」
遭到父親這樣冷酷無情的拒絕,小蛋撻沒有氣餒,他眼巴巴看著魏鶴遠,再度發出請求:「就吃一口好不好呀?」
「不好。」
梁雪然剛想說話,魏鶴遠放下杯子,鬆開領帶:「然然,別太縱容他。
小孩子吃多了甜容易蛀牙。」
梁雪然扌莫扌莫小蛋撻頭發:「乖,聽爸爸的話。
想想呀,爸爸都帶你來看流星了呀。
而且,剛剛你不是已經吃到小蛋糕了嗎?」
小蛋撻最吃這一套,也不鬧了,規規矩矩地放下筷子。
他下了椅子,飛快地站在旁邊一個提供給小孩子的天文望遠鏡前看星星。
梁雪然對星星倒是沒有那麼多的執念,魏鶴遠按下傳呼鈴,讓侍應生上來收拾清理東西。
梁雪然說:「其實你對小蛋撻要求有點太嚴格了呀,他還是個孩子。
想吃點甜食沒問題呀。」
魏鶴遠站在她身後,俯身給她捏著肩膀;他刻意放緩了力道,剛捏了兩下,梁雪然便眯起眼睛,主動往他手上蹭。
真的像是個小貓崽崽。
「有句話叫愛之深,責之切,」魏鶴遠說,「小蛋撻年紀小,不懂事,難道我也和他一樣?」
「但這也隻是平時吃飯口味問題呀,」梁雪然反駁,「原來你以前知道我口味,還讓我和你一起吃清淡的飯菜……」
這個時候說以前,指的就是兩人之前分手的那段時間了。
「重油重辣的飲食習慣不好,你本來就腸胃弱,如果放縱你去吃,吃壞身體怎麼辦?」
魏鶴遠頗為無奈,「我不在的時候,廚房不也是按照你口味準備的飯菜?
怎麼隻記我不好的地方了?
嗯?
沒良心的小東西。」
幾句話說的梁雪然沒有一點反駁的餘地。
魏鶴遠說的都是事實,她喜歡辣,但吃多了也會胃疼;結婚後,魏鶴遠拗不過她,讓廚師做了次麻辣小龍蝦,梁雪然想吃這個已經很久了,一邊扇著涼風一邊吸著冷氣吃,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
魏鶴遠不能吃辣,全程都在剝殼,往她口中餵蝦肉。
每吃兩口,就餵一口奶;梁雪然現在想起來,覺著自己當時不是吃蝦吃飽了,而是被他拿奶給餵飽了。
魏鶴遠對人的好,一點一點的;以前他從不會直白地說這些話,表現的也那樣冷淡,梁雪然才沒有察覺到這些。
小蛋撻個子小,雖然這個望遠鏡的角度已經貼心地進行了調節,但還是需要他努力地踮一踮腳尖才能夠看得到。
小家夥酷愛和宇宙、海洋有關的東西,一邊看,一邊歡呼雀躍:「媽媽媽媽,你快過來呀,很好看的!」
梁雪然走過去,明明旁邊有可供成人使用的天文望遠鏡,她依舊是努力地彎著月要,和小蛋撻一邊看,一邊分享著自己的見聞。
魏鶴遠坐在旁側,看著自己妻子慢聲細語地和小蛋撻說話;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小蛋撻忽然間踮起腳尖,在梁雪然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魏鶴遠走過去,要求小蛋撻也親自己一口。
小蛋撻全然沒有理會父親的要求,極其高冷地哼了一聲,說:「不要,你天天晚上都要和媽媽在一起,我不開心了,媽媽應該陪著我才對。」
魏鶴遠無可奈何地笑:「我這是養了個小情敵啊。」
雖然小蛋撻一直是魏鶴遠從小照顧到大,但這個小皮猴非但不會體諒這個父親的心情,反倒是處處的試圖和他爭取梁雪然的關注……
梁雪然站在一旁,笑的眉眼彎彎;原本魏鶴遠還覺著兒子這麼小不該有這種獨占的意識,可看到梁雪然的笑容,又釋然了。
……別管小家夥怎麼鬧騰,這都是當初然然耗盡心力才給他生出來的寶寶啊。
小蛋撻中午沒有睡午覺,小家夥本來就精力旺盛,蹦蹦噠噠地鬧了好久,終於打起哈欠,乖乖地睡覺。
等到小兒子睡著之後,魏鶴遠才有些小心思,但剛剛親了沒兩口,就被梁雪然推開:「不要,別吵醒他呀。」
「那你小點聲不就可以了?」
魏鶴遠笑著,親親她的臉頰,慢條斯理,「乖然然,說好今晚要餵飽我,說話要算數啊。」
躺在床上的小蛋撻翻了個身,仍舊陷在甜甜酣酣的睡夢中。
小手放在臉頰旁,魏清和小朋友夢到了爸爸給他帶來了一堆的甜品蛋糕。
小蛋撻迷迷糊糊地想,嗯,自己的爸爸也不是多麼的無可救藥嘛。
那就原諒他好啦!
(寶寶番外三)
戴伯發現最近小蛋撻在偷偷扌莫扌莫地做一些神秘的事情。
小蛋撻作為魏鶴遠的獨子,魏家人對他都極其溺愛,包括並不僅僅限於魏鶴遠的父母、身體硬朗到能掰開核桃到魏老太太、以及至今仍舊保持單身的宋烈以及魏容與先生。
身為一名盡責盡職的管家,戴伯鮮少會提起當初魏鶴遠和梁雪然分手後的那段日子,但也知道魏鶴遠為了追求梁雪然費了多大的勁。
戴伯敢拍月匈膛保證,魏鶴遠這輩子最用心的一件事,可能也就是這了。
小蛋撻不敢去打擾爸爸,隻會纏著戴伯,偷偷地問他,當初媽媽和爸爸是怎麼樣認識的呀?
兩個人又是怎麼相愛的呢?
戴伯第一反應,就是這孩子是否有些過於早熟了?
畢竟這個年紀階段的孩子,應該還隻是單純地停留在過家家你當爸爸我當媽的思想水準吧。
至於愛……這麼早就會有這種意識了嘛?
戴伯彎月要俯身,親切地撫扌莫著小蛋撻的頭發:「為什麼突然問這些呢?」
小蛋撻很誠懇地回答:「因為今天是媽媽和爸爸的結婚紀念日呀。」
說完之後,他自己看了看左右,確認沒有爸爸媽媽的身影之後,才踮著腳尖,附在戴伯耳朵旁,極小聲地說:「我想給爸爸媽媽準備一個驚喜。」
戴伯:「嗯?
驚喜?」
「對,」小蛋撻用力點頭,「隻要說出來的話,就不算驚喜了。
前兩天我也惹媽媽生氣了,還沒有正式向她道歉……」
戴伯記得前兩天梁雪然和小蛋撻的第一次沖突,沖突的起因是小蛋撻的老師家訪,提起小蛋撻在學校中打哭了另一個小朋友。
恰好這幾天魏鶴遠不在,教育孩子的重任就落在了梁雪然身上;而在家庭中,魏鶴遠一直充當著訓誡的那個人,梁雪然不知道該怎麼好好的教育這個孩子,三言兩語,把梁雪然氣哭了。
不過這件事還沒和魏鶴遠說。
魏鶴遠教育小蛋撻的時候很少會留情麵,上次小蛋撻鬧脾氣,魏鶴遠打了他屁股一巴掌。
雖然他知道分寸,但小蛋撻還是不可避免地趴在床上翹著屁屁睡的覺,小屁股紅了一晚上還沒下去。
小蛋撻有些害羞地詢問戴伯能否給他買一些做手工的材料來,他想要親自做一份賀卡送給媽媽,還想要親自給爸爸畫幅畫,寫一封信。
和從小就性格悶的魏鶴遠不同,小蛋撻簡直是一個小機靈鬼。
戴伯疼這麼個小家夥還來不及,一聽他的要求,一顆老心都軟化了,一口答應下來。
至於梁雪然和魏鶴遠的相識過程,戴伯就愛莫能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