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要碰我(1 / 2)

加入書籤

第六章不要碰我

art1

「傅太太身體太虛弱,有嚴重的貧血,這樣下去不但對寶寶不好,連她自己也……」

隱約的聲音從臥室的門縫中傳進與暮的耳裡。

已經醒過來有一會兒的與暮怔怔看著門縫外一個穿白袍的身影和黑色襯衫的他。

他們之間的感情演變到現在,好像真的變成了一種折磨。

閉上眼睛,她真是好想找個方式宣泄,可是人生總是有那麼多無奈,期盼太遠,現實太殘忍,她沒那麼大的力量,可以依照著自己的性格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閉上眼睛,不想想那麼多隻想讓自己短暫的休息一下,卻感覺到耳邊些許震動聲。

是傅致一的手機,上麵備注著兩個刺眼的字「可卿」。

可卿、可卿,叫的可真親切嗬……

她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沒有開口,她在等電話的那端開頭。

「致一?」

電話那頭的女聲熟悉又陌生。

「向可卿,我是朝與暮。」

那邊顯然一怔,半天才吐出一句:「與暮?」

「我是朝與暮。」

她回答,無名的怒氣泛在心底,她說:「難得你還知道我是誰。」

「與暮……」

「別叫的這麼好聽,我跟你沒那麼熟。」

她不帶感情地說:「如果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就麻煩你再想一下我是誰,雖然我真的很同情你,但是能不能拜托你不要用病來糾纏傅致一?

以前是你放棄他的,現在你有需要了,就回頭來找他,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很自私嗎?」

她握緊著電話,如果向可卿此刻出現在她麵前,她確定自己會毫不猶豫的上去給她一巴掌。

如果不是她的出現,她現在不會淪落到這種境地,當初她要離開的時候就要想到結果。

憑什麼等傅致一好不容易快要走出來的時候又出現在他的麵前破壞他恢復的心境?

「誰允許你接我的電話?」

這時,與暮隻覺手上一空,手機已被奪走。

待那人看見手機上顯示的名字時,眉頭一蹙,轉身走出了房間,隱隱地還能聽見他聲音溫和地喚她:「可卿……」

與暮閉上眼睛,轉頭,看著窗外已經升起的太陽,其實不管在她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外麵的太陽還是那麼大那麼耀眼。

在她最悲傷的時候還有別人在笑,在她最孤獨的時候別人依舊是成雙入對的。

她不是今天才知道,這個世界從來都是這麼殘忍,不會因為你一個人難受,全世界都為你默哀,該笑的笑,該慶祝的慶祝,他們歡樂的很自在。

傅致一這通電話接了很久,久到與暮的心已經麻木。

他接完電話進來時,她正在看電視,她覺得很可笑的是,現在自己居然有心情看電視。

記得以前在大學裡喜歡看那些港台偶像劇現在已經沒了興趣,倒是更偏綜藝搞笑類的節目,每次不開心的時候看一遍總會在那一小段時間裡忘記所有的煩惱,笑的特別開心。

有時候碰上特別不開心的事情時,她還想,要是持續看上幾天不間斷,是不是這幾天就會一直處於開心的境遇裡。

可是人就是那麼感性的動物,在那僅有的幾分鍾廣告裡,你都會想起那些讓你心痛的事情,然後剛才大笑過的歡顏好像隻是自我欺騙的一個假象。

待到傅致一走過來,蹲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正因為電視裡主持人耍寶笑的好開心,然後聽見他有些疲憊的聲音說:「與暮,感覺好一點了嗎?」

她怔了一下,將眼神從電視上轉移到他身上,輕笑了一下:「感覺好像比你要好一點。」

得艾滋病的人又不是她,她怎麼會不好呢?

倒是眼前這個問他好不好的人,狀況比她還糟糕吧?

倒是不知道原來哄病人是這麼累的一件事情。

隻是聽說艾滋病會傳染呢!她是沒有關係,萬一傷害到了寶寶怎麼辦?

這般想著,當傅致一的手觸及她肌膚的時候她反射性的抽出:「不要碰我!」

那樣的厲聲讓傅致一眉頭一皺。

她自己也是一愣,然後說:「不好意思,我有點神經,你不用理我。」

說完又將眼神轉移到電視上,一副我已經不想說話的淡漠樣。

很久了,自從愛上他之後,她從來都沒用過這樣的姿態對他,更別說別人了。

憑傅致一的性格一定會轉身就走這輩子都不會主動跟她說話了,可是現在他隻是坐在她身邊什麼都沒說,沉默的像空氣。

整個客廳裡空盪的隻能聽見電視機裡麵的聲音,夾雜著偶爾與暮會跟著一起嗬嗬笑的聲音。

與暮是在努力的將身邊的人當做不存在。

可是他一向氣場很大,怎麼能當做是不存在的?

她努力的想要把心思放在電視上,可不管怎麼努力就是做不到,最後她不乾了。

丟了遙控器就要往樓上走。

不管去哪裡都好,就是不要他在身邊,莫名其妙的影響她的心情。

剛站起身,手就被他拉住。

她反射性抽出,卻發現被他抓的很緊,幾乎抓痛了手。

「與暮,別這樣!」

別這樣?

那他想怎樣?

委曲求全的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以為他哄哄就得謝主榮恩的告訴自己至少他還會哄她,至少他還知道他是結了婚了,還有個妻子的存在?

不!她不會把自己看的那麼低,即使再喜歡她都不會把自己看的那麼卑賤。

丟了他不就是從此以後一個人過麼?

丟了他,不就是少了一個人對自己好麼?

反正從頭到尾他就沒對自己有多好。

她有什麼好怕的?

「放開我!」

她掙脫的疲憊忽然就加大了聲音,他一怔,似乎沒想到她會那麼惱怒。

與暮卻笑,「我這樣多好,你自由了,你想去找誰就找誰,全世界的人得了艾滋病你都可以一個個去照顧。

我不會困住你,更不可能讓你變成你口中所謂的混蛋。

這樣是不是證明了你很偉大?

如果還不夠的話,我們就找個時間去把婚離了,你就不用再怕這世界別人還在承受痛苦的時候,我們在這裡很歡樂。

全世界的人民都會贊揚你的無私,說不定還會供奉一個擺台去拜祭你的仁慈!」

傅致一抿著唇,額頭有青筋浮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我就是這樣,你不喜歡沒關係,我也沒要你喜歡,就這樣!」

說完,她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就算抽痛了都不想跟他有任何一點的碰觸。

傅致一,是你把我逼成這樣的!

art2

後來,與暮都不怎麼回憶那段日子。

隻是偶有一次跟陌生人談心的時候,她笑笑說:曾經她也那麼愛過一個人,改變了自己,找不回原來的影子,甚至尖酸刻薄,像極了潑婦。

最痛苦的是,明明知道這樣是不好的,隻會讓對方更加厭惡,可就是改不了那樣的狀態,像是靈魂被控製了,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嫉妒的玩偶。

那真是一段極想忘記的日子,可是事實就是這樣,越想忘記的事情越不能忘記,仿若想化成一生的恥辱去陪著你,纏繞著你夜夜後悔不已。

傅致一回家的次數開始變得很多,不過再也激盪不出與暮心中的一點點漣漪。

他們在家的大多時間都是沉默的,有時候坐在同一個空間裡,都是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與暮明顯在冷淡他,傅致一不是不能感覺不出來的。

但是要他像別的男人一樣去安慰?

他做不到。

是他有錯再先,可是他已經低頭了,他不懂為什麼她還要擺出那種姿態來麵對他。

記得那天他說以後每天都會多點時間回家陪她……那已經是他最低的姿態了,卻被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你回不回來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

什麼叫沒有關係?

難道真的要離婚她才滿意?

每次看著她大著肚子一個人去坐產檢,看著她無視桌上的餐食自己在廚房裡忙碌,他不是不心疼的,他是喜歡她的,這樣還不夠嗎?

耳邊傳來零碎的整理東西的聲音,他抬頭看去,就見與暮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出門。

每周她都會去做產檢,偏偏每次她選的那天都是他忙或者是不在的,所以直到現在他都沒陪她去過一次。

不是沒要求過醫生上門,可每次醫生來了,她卻走了。

「等我。」

在她要出門的時候,傅致一忽然開口。

與暮一愣,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腳步卻是沒停止繼續往外麵走。

傅致一低咒一聲,拿了外套穿上跟了出去。

最近寧市的天氣非常冷,一出門寒風刺骨的,與暮帶著帽子穿的圓圓滾滾的,像個球似的。

剛下個樓梯,手就被蠻橫地拉住。

她本能的掙脫,自然是掙脫不了的,糾纏了一下,就隨他去了。

不過說真的,就算心裡還有氣,但是在這樣的寒風裡,有一個堅實的背影在幫她擋著風,真的是很溫暖的一件事。

想起以前自己獨自麵對這樣的寒冷,表麵上看起來不介意,實際上心裡還是會有失落的。

就像很早的時候她每次看見別人的丈夫陪著妻子去坐產檢,多希望自己的丈夫也能陪在身邊。

不過那時候他好忙,估計連產檢這回事都不知道。

後來向可卿出現了,他就更無暇兼顧自己的。

這般想著,人已經被他帶進了車內。

車內暖暖的,空氣也是乾乾淨淨的,空間那麼大,跟她平時坐的公交車就是沒法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是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樣的機會自己隻能有一次,以後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做產檢好了。

太多的好現在已經不適合她,她隻想脫離那種失了安全的慰藉,她隻想做回以前獨立的朝與暮,什麼都自己一個人,雖然偶爾會孤獨一點點,但是總會那些傷害要來的好一些。

就這樣胡思亂想一番,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一雙沉默的眼睛一直看著自己,裡麵藏著難以明了的情緒。

看不懂,她也不想懂。

微微的調整了一下姿勢,她歪著腦袋在沙發上準備休息一下。

這麼舒適的環境不好好利用一下,真的是很可惜了。

剛閉眼沒一會兒,便感覺臉上有輕微的撫弄,耳邊低低的柔柔的聲音響起:「我們一定要這樣下去嗎?」

那樣溫柔的聲音像是電擊般擊中她的心裡,讓她的心髒猛的一跳。

她睜開眼,便陷進了那雙墨色的眼睛裡,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這幾天他都在隱忍跟妥協,他這樣的人從來就不會道歉,也許連「對不起」三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

做錯事了他就像一個孩子一般沉默。

可就是那樣的神情,總會莫名的牽扯她的心,讓她心疼和難受。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視而不見,她想起誰曾說的一句話,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用在自己跟傅致一的身上,她隻是覺得,如果自己再向以前那樣不斷的退讓和沉默,隻會讓自己的身份越來越低,委屈到最後受傷痛苦的永遠都隻是她自己。

所以,當她明顯的感受到身體內的妥協因子又在隱隱作動的時候,她坐起身,眼神清澈的看著他道:「傅致一,讓我和你變成現在這樣子的人一直都不是我。」

他那麼聰明,什麼話都不用說的太明白,有時候不想承認隻不過是他不想低頭承認自己有錯罷了。

可是即便是所有的錯誤都是他引起的,那又怎樣?

他傅致一在她朝與暮麵前就沒有虛偽過,從頭到尾,他都闡明自己很自私,從頭到尾都是她朝與暮自己給自己挖個洞陷進那樣的感情裡,企圖以為能夠改變什麼。

到最後她能改變什麼呢?

什麼都不能!是她把自己看的太高,以為自己在他心底取得了多重要的位置。

但是,沒有關係了,吃一塹長一智,雖然她不夠聰明,摔了兩次才懂得了一些事情,但以後她再也不會了!

art3

又是一路無話,傅致一和與暮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孕婦在排隊了。

每個都有自己的另一半陪在身邊,其中有一對因為每次都跟與暮來的時間差不多而熟悉起來的。

女人是個很開朗的人,見到與暮來了,熱情地打招呼。

因為剛才在車上兩人又鬧的不愉快,所以與暮走在前麵,也不管身後有沒有跟上的人。

走在後麵的傅致一已經跟她有段距離了,那女人自然是看不見他的。

「與暮,昨天回去之後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啊?

雖然是差點摔著了,但是還是讓人擔心,你都不知道你當時的臉色,那麼蒼白……哎……我說你家那位是怎樣呢?

就算再忙也得抽空陪老婆來做產檢啊,你肚子都這麼大了,他還真放心你一個人跑來跑去的?」

她一邊說著,隻感覺身邊的男人不停的用手忖在弄她,她不耐煩地回頭瞪了兩眼,沒反應,乾脆一跺腳:「你乾嘛呢?」

男人什麼也沒說,隻是微微昂著下巴,女人朝著他眼神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不要緊,但見在場的婦女眼神不知什麼時候都拋在了那人身上,正議論的紛紛。

女人擦亮眼睛,心裡一聲我靠!她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標致的男人啊?

那長相、那氣質、那神色、嘖嘖嘖……

隻見他一手輕柔自然地搭在與暮身上……

恰巧裡麵的護士念到了她的名字,她幾乎是想都沒想,拉過自己的丈夫就往裡走去。

邊走還不忘記抱怨:「天啊,那是與暮的老公嗎?

怎麼可以帥成那樣?

難怪整天都不願意出門,如果我是與暮也不舍得讓自己這麼漂亮的老公出來亮相給別的女人看的……但,你也真是的,看見她老公在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害我剛才巴拉巴拉說了那麼多……」

然而她沒看見的是,在她轉身之後,與暮便不適應地動了動肩膀,試圖想將傅致一橫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弄開。

可是他稍微一用力,她不僅沒掙脫開,反而整個身子都貼在他身上。

耳邊是他淡淡的聲音:「你昨天摔跤了?」

與暮沒說話,如果她真摔跤了,恐怕此刻也不會站在這裡了吧?

她昨天隻是在產檢後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被滑了一下,不過幸好她早有準備,沒有弄成太糟糕的場麵。

這也得感謝他,不是他那樣對自己,她也不可能讓自己變得那麼獨立,也不可能事事都替自己著想,連摔跤都摔得那麼有防備。

這些,她已經不想跟他提起了,既然以前沒有過關心,現在更不需要的。

她好不容易樹立起的防備,不想又因為他而倒塌。

「說話!」

麵對她的沉默,傅致一不滿意,很不滿。

她現在是什麼意思?

將他視為空氣,無論做什麼,她都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是感覺不出他臉上的怒氣,可與暮除了有些無力和煩躁之外,毫無其他:「沒什麼,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不要總議論已經過去了的事,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值得回味的。

「朝與暮!」

他輕聲,咬牙!

雖然臉上是盛怒,但是彼此間那麼親密的距離在別人看來就是很親昵的一種姿態,人群中有「偶像劇女」對身邊的男友發出感嘆:「你看人家老公多體貼多溫柔,自從我懷孕之後,你抱都不抱我一下。」

男人憂傷了,中間隔著那麼大圓滾滾的西瓜似的……不是他不想抱啊,隻是怕一個不小心動了「西瓜氣」怎麼辦?

然而被「寵溺」的女主角卻沒有她那麼幸福的想法,與暮輕閉了閉眼睛,很鎮定地說:「我說過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你沒陪我來之前,我是自己一個人,以後我也會是自己一個人。

你陪在我身邊我隻會覺得很厭煩,所以如果你仁慈一點的話,就請離開吧!」

不要再給我過多的溫柔,我承受不起,我想……也許有別人會比我更需要。

後麵那句話,她在心裡緩慢緩慢的敘述,很疼……卻是給自己不能回頭的忠告。

與暮覺得現在的狀態真的是很糟糕,她必須靠這樣才能讓自己堅強起來,把傅致一想的很壞,把自己想的有夠可憐,才能讓她獨立,不再奢望去依靠任何人。

傅致一沒有來得及對她發脾氣,就有護士念了與暮的名字,趁著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與暮一個人快速走了進去。

傅致一隨之跟了過去,在裡麵的護士訝異地問他是誰的時候。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鬼婚難逃 空間之歸園田居 國家利刃 大秦答題直播間 周天子 超神蜘蛛 我在修行界尋寶那些年 劍仙從教導師妹開始 我真是生活係玩家啊 快穿之饕餮盛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