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她說話總有三分調侃,仿佛她才是主導生殺大權的那一個。
不付真心的人,總是更容易抽離。
周攸寧有片刻的愣怔,像是貪戀那點轉瞬即逝的溫熱。
但理智還是更快速的占了上風。
他拿開洛萸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我先送你回家。」
洛萸拉開車門坐進去,說不用。
「我和孫朝洲約好了,你把我送到bell就行。」
bell,她最常去的酒吧。
周攸寧動作停下,眉頭緊皺,第一次替她做好決定:「這麼晚了,別去了。」
洛萸係好安全帶,拉開擋板上的鏡子,給自己塗上口紅:「那怎麼行,約好了的。」
他說:「我待會給他打電話。」
洛萸笑道:「不合適呀,你我非親非故的,你幫我打電話,別人該誤會了。」
她說話的聲音嬌軟,夾著笑時,話音上挑,總有幾分不正經。
讓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認真。
周攸寧沒再說話,車內燈開著,是淡淡的黃。
洛萸手撐著中控台,看他的眼,看他的鼻,看他的唇。
燈光好似畫筆,將他的輪廓全部加深描繪了一遍。
洛萸有些懊惱的想,剛才應該喝點酒的,不然現在就可以借著醉意做點什麼了。
她是這麼想的,也就真的這麼做了。
撐著中控台的那隻手微微使力,她上身靠向周攸寧。
唇擦過他的襯衣領口,最後在他唇邊留下一個極淺的印記。
車內沒有熏香,他也不用香水,洛萸在靠近他的瞬間聞到了淡淡的檀香味。
是莊重神聖的,她突然有了瀆神的快感。
他再乾淨又怎樣,還不是被她弄髒了。
她重新坐回來,在周攸寧回過神垂眸時,她手背撐臉,笑的不知悔改:「周老師的味道真好。」
大抵是她這張臉的緣故,她說出的話倒也不顯狎昵。
然後她聽到車門鎖開的聲音。
她微微抬高了眉,去看周攸寧那張半隱在黑暗中的臉。
倒是瞧不出情緒來。
大約是真生氣了吧,都要趕她下車了。
洛萸慣會見風使舵,這會主動認錯求饒:「周老師我錯了,我下次肯定事先問你。」
他眉頭緊皺:「這件事錯在你沒有事先問過我?」
洛萸無辜的眨眼:「難道不是嗎?」
他別開臉,支肘撐著車窗,手揉眉心。
好似拿她沒有半點辦法。
「算了。」
黑暗裡,他輕聲嘆息。
像是在長久的自我開導之下無奈妥協。
然後發動車子開離了這個偏僻小鎮。
一路上他一句話都沒說,不管洛萸怎麼找話題都沒用。
應該是真生氣了啊。
洛萸手扒在車窗上,看著外麵黑漆漆的景色嘆氣。
都怪自己見色起意,看到美人就想輕薄。
車開到她家小區樓下,洛萸下了車後,跑到駕駛座的車窗旁,又和他道歉。
周攸寧沒回應,倒車出去。
洛萸站在原地,看了一會,然後才委委屈屈的上樓。
該怎麼辦呢,他這次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她給許玨打電話,詢問應該怎麼辦。
許玨已經搬過去了,明天開始上班。
聽到洛萸的話,她聲音難掩興奮:「你真的親了?」
洛萸低垂著頭,幾分有氣無力:「真的親了。」
「他什麼反應?」
「還能什麼反應,差點當場把我趕下車,我還真得感謝他自幼接受的良好教育,不然我估計得留宿在那個偏僻小鎮了。」
許玨那邊有些吵鬧,她拿著手機換了個地方才安靜下來:「處理這種事你不是最拿手的嗎。」
洛萸嘆氣:「我拿手什麼,我拿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是一直都是別人拿你沒辦法嗎,還有你洛萸拿捏不了的人?」
「周攸寧和那些人不一樣。」
許玨問她:「哪裡不一樣?」
「那些人就是破窯洞裡燒出來的次品,可周攸寧不同。」
許玨:「哪不同。」
洛萸一頓,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對周攸寧態度的轉變。
從最開始的處心積慮,到後麵的一時興起,再到現在。
「他太名貴了,得輕拿輕放,會打碎的。」
洛萸那幾天一直在找機會和周攸寧道歉,可她發出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了。
許嘉涼抱著一捧鮮花,敲了敲她診室的門進來。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洛萸把手機鎖屏放回桌上,看到她懷裡的花了,笑道:「喲,都結婚了還不忘和我發展百合情?」
許嘉涼笑她不正經:「別人送給你的,放前台了。我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就順手給你拿來。」
洛醫生魅力大在醫院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這些追求者中甚至還有不少女孩子。
洛萸把花接過來,看了眼上麵的卡片。
也沒來得及看內容,光是看到末尾署名的周向然三個字,她就白眼一翻,把花扔垃圾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