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如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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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勾引他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陵瀾覺得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一點。本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事情,還是說得清楚一些更好。總之,遲早也是要被發現的。

如果楚燼寒與蘇星弦沒這麼固執,他推脫一下也不算什麼大事。但事已至此,就還是說清楚更好,免得麻煩。

在陵瀾心裡,如此這般,這件事就是揭過了。蘇星弦是他的徒弟,別說是他勾引的,就算不是,怎麼處置,也是他的事。

可楚燼寒卻久久沒有反應,有一剎那,他覺得他看他的眼神,像竭力忍耐著某種說不出口的沉痛。

怪事。

很久,他才問他,聲音裡竟有微微的輕顫,「你可知他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你就這樣……」

陵瀾直覺他嘴裡要說不出好話,不知羞恥?沒有體麵?這些話通通傷不到他,聽了也就聽了。

但意外的是,楚燼寒始終也沒有把後麵那幾個字說出來,他想,也許是因為一個掌門的體麵,不該用這種話罵人。

陵瀾沒接他的話,兀自說道,「我若是要勾引一個人,那個人就非得如我所願不可。是我允許的,就不能算是『以下犯上。』」

他自覺已經說得很清楚,不會再有什麼疑問,於是就下了逐客令,「多謝師兄的藥,改日我再登門還禮。更深露重,師弟衣冠不整,恕不遠送了。」

他說得隨意,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多麼正常,又多麼不需要在意的事。因為對方是個並不需要在意的人,是個比陌生人強不了多少的「半路」師兄。他能給這個解釋,也已經足夠給他麵子,或許,還是看在他送來的藥的份上。

楚燼寒能感覺到月匈中血氣的翻湧,他分神壓製,麵上絲毫不顯,口中卻滿是血腥。

燭火幽幽,將三個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長。可即使是影子,那兩人也比他們離得更近一些,互相依偎。

他忘了許多的事,一切本不該怪他。他身中業火,難以自持,楚燼寒也知道。可跪在地上,那個滿目明亮望著他的那雙眼睛,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即使他忘了,他也還是記得這雙眼睛,並且因為這雙眼睛,給予那麼多的偏愛。

甚至,可以忘記身份。

逐客令已下,該走的人卻沒走,陵瀾耐心等了等,沒等來楚燼寒推門出去,卻等來了他一聲冷冷的,「即便如此,靈蒼山也容不得這樣,對自己師尊心存妄念之徒!」

他聲音冷冷,人也冷冷。若說方才,還有那麼一絲難以察覺,但還存在的溫度。現在,他就是徹徹底底,一塊誰也動容不了的,心如鐵石的冰。

楚燼寒態度冷硬,一副就是要懲戒蘇星弦的模樣。陵瀾也動了氣,他始終覺得,這是他自己的事,與他人無關。更何況,蘇星弦是他的弟子,就算是要懲戒,又哪裡輪得到別人。

他耐著性子好好說道理,楚燼寒卻直接來了句,「不必多言。」

心中那股一直壓抑的氣,霎時就變得更旺。內心越生氣,陵瀾表麵卻更和煦,甚至微微歪了歪頭,突然很聽話似的,「哦?依師兄所言,該怎麼罰?」

楚燼寒道,「廢除全身修為,逐下山去,此生不得再回靈蒼山。」

蘇星弦聞言,袖中的手攥了攥,卻也早做好了準備。修為沒了可以再煉,逐出靈蒼山也無所謂。隻要師尊還認他,其他人的話,都無足輕重。

隻是今後,無論他做什麼,師尊都不會被流言所擾,他也不必再被這個身份所束縛。

他看向陵瀾,叫了聲「師尊」,陵瀾卻揮袖阻了他的話。

「廢除修為,逐下山去。」他念了一遍楚燼寒給出的「處罰」,意味不明,「師兄,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他似笑非笑,「這是我的徒弟,不是你的。要怎麼處理,容不容得下,是我說了算。與師兄你,好像並沒有多少關係吧。」

他的語氣生疏得很,他嘴裡說「師兄」,可那兩個字被他說出來,卻幾乎和陌生人沒有區別。

他的眉心紅蓮更灼灼似艷,唇邊帶笑,眼裡卻是冷的,不是楚燼寒的看似冷然,其實卻暗含對師弟的殷殷關切,而是真真正正,從裡到外,都滿是冷漠與生疏。

雖然兩人隻在同一間屋裡,甚至相距不過一尺,卻像有一條長長看不見的河流阻隔兩人之間,涇渭分明地將他們分開在兩個世界。

狂風吹雨打窗楣,門外執燈弟子低低一聲驚呼,有點心虛地把自己與同門八卦的傳聲符滅了。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靈蒼山雨水不少,可今天的雨,好像特別的大,也格外涼。

「沒關係?」楚燼寒默念了一遍這三個字。竹屋之中,燭火突然劇烈晃了一下,原來是窗戶被風吹了開,冷風伴冷雨從外灌入,刺得人心都開始發寒,幾乎不像是春天。

仿佛是嫌他聽得還不夠明白,仿佛是嫌與他的關係撇得還不夠乾淨,他又聽他補充,「師兄師弟,本就隻是因為恰好拜了同一個師尊,其實既不是我們自己的選擇,也沒有血緣牽絆。師尊已去,還希望以後,師兄不要再多管我的事。」

「聽說師兄愛劍,為報贈藥之情,師弟多年尋覓,總算得了一把上古靈劍,想必師兄能夠滿意。」

他把一切都撇得清清楚楚,乾乾淨淨,似乎要從此與他井水不犯河水。

那時緊緊貼在他懷裡,連他離開片刻去打水,都要死死攥著他袖子的人,此刻卻帶著滿身另一個人的痕跡,說出的話,比沔河的水流還刺骨。

楚燼寒笑了一下。

世人皆知,靈蒼山掌門一生清肅,嚴苛正經,顯少有露出笑容的時候。可其實,對有一個人,他的笑容從不吝嗇。隻是大多時候,那個人,都沒有看見,也不曾留意。

陵瀾的眼前閃過什麼,像是在一輪朗月之下,紅衣少年看著月亮,有點落寞。

身側麵容冷峻的紫衣少年卻看著他,本是淡漠疏離的麵孔,一雙眼睛卻濃墨重彩,仿佛所有不為人知的少年熱血與情愫,都藏在了這雙眼裡,似揉碎了漫天星屑,他在認真說著什麼……

那雙熠熠如星的眼睛與此時在黯淡燭光中看不分明的眼瞳糅合在一起,讓陵瀾有片刻的恍惚。意識過來後,他又有點煩了,他不喜歡這種無關任務,卻頻繁被外來的「記憶」影響的感覺。

這時,他聽楚燼寒冷冷道,

「可惜了,你不想讓我管,可整個靈蒼山,卻都是我說了算!」

不該留的人,絕不能留!

話畢,他也不再多說,突然揮袖拂開陵瀾,掌中凝聚靈力,就要廢掉蘇星弦的滿身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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