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著她,守著她(2 / 2)
家裡空盪盪的,倒不如公司有人氣。
龔喜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你又接杜澤生的活兒了?」
許肆揉揉眉心:「他新寫了兩首歌,我正好有時間,把曲給編上。」
龔喜氣得牙疼,糾結半天,到底是沒多說什麼。
「多休息兩天!」
真是把自己當鐵打的了。
許肆敷衍兩句,把電話掛了。
季姝從化妝室出來,見龔喜剛放下手機,抬眼問了句,「許肆?」
龔喜沉默著點頭。
季姝撩撩頭發,垂著眼看自己腳尖。
「他沒問溫溫?」
龔喜苦笑:「他自己從來不提,隻有別人跟他提的份兒。」
哪裡敢提啊,恐怕許肆自己都不知道一開口會說出些什麼來。
季姝勉強地扯扯嘴角:「我知道。」
她也有些難過:「溫溫——」
她沒能說下去,猶豫半晌,揉揉眼睛。
「你回去陪陪他吧,別讓他太難過了。」
龔喜點頭:「我知道,我回去陪他兩天,有事就聯係我。」
季姝抿唇,忍不住又說,「我之前見溫溫了,她最近狀態好了點,許肆——」
再等等,再等等吧,別放棄她們溫溫。
龔喜笑起來,一下沒忍住,揉揉她腦袋。
「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許肆也明白。」
剛做好的造型被揉亂,季姝那點悲傷的情緒一下子就沒有了,她捂住腦袋,氣得瞪他。
「龔喜!」
龔喜手一抖,僵著胳膊後退幾步,眼神飄忽。
「那個,我先走了,許肆快到公司了。」
許肆到公司之後,先去拿了粉絲寄過來的禮物,零零散散一大堆,孟浮幫忙抱上樓,一股腦兒地丟到桌上,揉揉月要。
「你怎麼突然要拿這些,我還想著過兩天去收拾收拾,都送你公寓去呢。」
許肆沒吭聲,把一堆禮物攤開,扔給孟浮一堆。
「檢查一下。」
孟浮不明所以:「檢查?檢查什麼?」
許肆冷冷吐字:「私生。」
一次是巧合,他可不相信第二次還是偶然。
孟浮一個激靈:「艸,什麼情況?」
他想起之前許肆問過他開車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怎麼又冒出來了——」
前幾年許肆風頭最盛的時候,不是沒遇到過私生,又是跟車又是故意偷進酒店,惡心地讓人渾身難受,但當時沒鬧出大事兒,他都快把這事給忘了。
許肆不說話,孟浮也很快安靜下來,逮著玩偶一陣亂扌莫,許肆把信封都撈到自己麵前,一目十行地掃過去,臉上沒什麼表情。
一人看信,一人拿出高考的認真勁兒檢查其他東西,龔喜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副詭異畫麵,車鑰匙在食指上繞了圈兒,故作輕鬆。
「玩兒呢?」
孟浮哭喪著臉:「哥,我有點怕。」
好歹在圈裡混了幾年,他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各種各樣的私生,要是普通的私生還好點,頂多是惡心人,怕就那種精神完全不正常的。
他嘀嘀咕咕:「前段時間還有個新聞呢,說是一個私生跟蹤女藝人好幾次,被警告之後直接開車撞上去了。」
龔喜瞥他一眼:「出息。」
他沒坐下來,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琢磨著這邊什麼都有,許肆要是在這兒湊合兩天也沒什麼問題。
孟浮一連檢查了幾十件禮物,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精神不知不覺地就鬆下來了,嘴倒是還沒閒著。
「光檢查這些不行啊,我回頭把車載攝像頭檢查一遍。」
龔喜走過來,踢踢他小腿。
「我訂的外賣到了,你先去樓下拿外賣。」
孟浮拍拍手站起來:「好嘞。」
許肆也放下了手裡的信,朝龔喜攤開掌心。
「手機。」
龔喜嘴角一抽:「你乾什麼?」
他頭也沒抬:「我不是讓你去找裴駰的聯係方式了嗎?」
龔喜睜眼說瞎話:「沒找到。」
許肆緩慢地抬起頭來,眯了眯眼睛。
他瘦了很多,眉眼卻沒多少變化,不過龔喜有時候會覺得那雙眸子的墨綠色澤深了很多。
龔喜塌下肩膀,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你真要找他啊?」
喻溫沒說過自己跟裴家有關係,這還是季姝說漏嘴才透露出來的,裴氏是個大企業,裴駰就是這個大企業裡一手遮天的資本家,可能是職業後遺症,龔喜本能地有點怵他,不太想讓許是跟這個人接觸。
許肆在自己的手機上存上裴駰的號碼,聲音淡淡,「我名下的股份分布都整理出來了吧,回頭給我一份。」
龔喜咬著後槽牙:「敗家玩意兒。」
許肆不是資本家,沒有強大的家族做後盾,他在娛樂圈走得沒有那麼容易,房產、股份,都是一點一點攢下來的,不是說拿出去就能拿出去的東西。
他多了解許肆啊,從許肆讓他找裴駰的聯係方式開始,龔喜就隱約猜到許肆的目的,他跟一個資本家能有什麼恩怨,無非就是要給喻溫出氣罷了。
以前不知道,也沒覺得喻溫一個成年人獨來獨往有什麼不對,現在細細想來,才琢磨出其實哪裡都不對勁兒,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被喻家棄之如敝履,但也是裴家的寶貝。
以前有裴家護著她,現在有許肆守著她。
左右得給喻溫出了這口惡氣,讓她平安回來,安心過下去,許肆這是想和裴駰一起給她鋪路呢,龔喜雖然嘴上心疼這些年來許肆攢下來的財產,但也不打算阻攔。
立冬那天溫度驟降,療養院那個倔脾氣的老太太不肯穿棉襖,被護士哄了兩三個小時才不情不願地套上,氣哼哼地自己推著輪椅去外麵曬太陽。
入冬了,太陽再好也驅不散骨頭裡浸的寒,棕紅色的地板上落了斑駁的光影,眨眼的時候,仿佛看見它們晃了晃。
孟浮去機場接許肆,來接機的粉絲們規規矩矩地在外麵等著,沒等多久,許肆就推著行李箱出來了。
護士本想囉嗦兩句的,看到她的臉色又噤了聲,直接把寄給她的那封信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