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月亮(2 / 2)
他很快反應過來,虛虛扶在喻溫肩側,小聲喚了句,「溫溫?」
喻溫似乎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繞過他進了房間,她動作輕而緩,像個尋找熱源的小動物,鑽進了溫暖的被窩。
不用許肆去撈,自己就回來了。
許肆怔怔地看著她這一係列熟練的動作,半晌,扶著門框低低笑了。
怎麼這麼乖。
他心滿意足地重新回到床上,低頭瞧了會兒喻溫睡熟的模樣,把人小心地撈到懷裡,輕輕親了下她發頂。
「不惹你生氣了。」
她可能在外麵站了有一會兒,露在外麵的手腕都是涼的,細瘦一截,許肆扌莫著心疼,帶著她攬到自己月要上。
睡時是他抱著喻溫,但不知什麼時候,額頭下滑陷進女孩頸窩,成了一個依賴眷戀的姿勢。
喻溫就是被這略有些別扭的姿勢鬧醒的,覺得肩膀有點沉,一睜眼,眼前漆黑一片,睫毛掃動間碰到了柔軟布料。
她總算清醒一點,往後仰了仰臉,拉開一點距離。
許肆還在睡,額頭抵在她肩膀上,月要上的手也箍得緊緊的,臉頰素白,未經粉飾的眉眼清透漂亮,睡著的模樣特別乖。
喻溫納悶地想,她不是睡在客房嗎?
放在床頭的手機不停響,喻溫被許肆攬著動不了,隻好拍拍他肩膀把人叫醒。
許肆動了動腦袋,沒有要醒的意思,反而把臉往她頸窩裡蹭了蹭,唇瓣隱約從上麵掃過。
喻溫縮縮脖子,捏著他耳垂把人推出去。
「快起來接電話。」
許肆捕捉到了後麵幾個字,蹙著眉伸出手,把手機扌莫過來,姿勢還保持不變,甚至把喻溫往懷裡帶了帶。
剛睡醒的聲調懶懨懨的,情緒不大好。
「什麼事?」
那邊說了些什麼,許肆眨了眨眼,慢吞吞地拖長聲音,「哦——」
喻溫似乎聽到了龔喜的聲音,還挺激動的,感覺快要心肌梗塞了。
她好奇地撐起上半身,想聽一聽他們在聊些什麼,肩膀剛一抬起來,許肆就勾著她後頸把人按在懷裡。
喻溫更好奇了。
許肆還有點困,懶散又敷衍地應了幾聲,隨手就掛了,把喻溫又按在懷裡。
「再睡一會兒。」
喻溫扌莫了扌莫他眼角的細疤,指尖輕輕蹭過去,有點癢。
許肆哼笑了聲,捉住她的手,就聽她小聲地問,「還會長出來嗎?」
那刀尖角度來得巧,剛好從眼尾那點淚痣撇過去,留下一道小小的口子。
他揉著喻溫的手腕,低低地笑。
「真喜歡啊?」
喻溫把手抽回來,臉頰陷進枕頭裡。
「好看。」
許肆便點頭:「行,你這麼喜歡,那長不出來我也得去紋一個。」
喻溫瞪他:「不準紋。」
許肆勾她尾指,忍笑,「怎麼這麼凶?」
他把人撈進懷裡,輕拍著她單薄的脊背,掌心下是微微突出的蝴蝶骨。
「放心吧,肯定還能長出來。」
時間還早,兩人又睡了個回籠覺,喻溫被手機鬧醒,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坐起來。
許肆已經起了,還惡作劇一般把她用被子裹成了蠶蛹,喻溫臉頰都悶紅了。
她骨子裡犯懶,不太想動,伸出一根食指劃了接通。
「餵?」
是季姝的聲音,「許肆怎麼回事啊,這麼著急,他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
喻溫聽得一臉茫然:「你在說什麼?」
季姝頓了下:「你還不知道?」
她笑了幾聲,看熱鬧似的。
「快看快看,去看熱搜。」
喻溫疑惑地轉到微博,不用她找,熱搜榜上第一個就掛著許肆的名字,後麵還跟了一個「爆」,非常明顯。
【許肆談戀愛】
她手指頓住,呆了一瞬。
談戀愛?啊對,是跟她談戀愛來著。
手指略有些踟躕地點下去,入目便是許肆今天淩晨發的一條微博。
【我也有自己的月亮了】
下麵是一張圖片,木質架構的小台燈,光影昏黃斑駁,沁著淡淡的暖意。
他選了一個大多數人都已經睡著的時間,在萬籟俱寂之時,點了確認。
這條微博一發出來,盡管許肆早就在采訪時給大家打過預防針,帶來的轟動依舊不小,評論區和粉絲群都炸開鍋了,龔喜半夜起來處理這些,按照許肆的安排找了各大媒體和營銷號,紅包給得足足的,就怕他們亂炒作。
效果立竿見影,喻溫的個人信息一點都沒被爆出來,大家隻知道許肆找了個圈外人談戀愛,粉絲們的愛或憎也都隻朝著許肆一人。
好的,壞的,他一並擔下了。
喻溫愣愣地翻了會兒手機,趿拉著拖鞋跑出來,許肆剛好端著熱牛奶出來,「怎麼跑的這麼急?」
喻溫不說話,把手機屏幕往他麵前懟。
許肆皺了下眉:「別看這——」
他一怔,把手機屏幕往下劃了劃,喻溫在看他那條微博底下的評論,昨晚上還有一些謾罵聲夾在裡麵,這會兒卻已經被又一波屏幕給蓋下去了。
喻溫有點開心,就著他的手喝牛奶,舔舔唇角。
「她們在誇我。」
盡管什麼都不知道,卻還是願意因為許肆給她這個陌生人一些善意,毫不吝嗇。
許肆多看了幾條評論,沒看到什麼影響心情的,也高興了點,把手機收起來,杯子塞進喻溫手裡。
「先喝牛奶,別涼了。」
他慢吞吞地傾身過來,呼吸可聞。
「你不做點什麼?」
喻溫把他靠過來的額頭推開:「什麼?」
許肆歪頭看她:「我覺得咱倆談戀愛這事,你得通知你哥一聲。」
她身邊的親人朋友不多,值得通知的人更沒幾個,許肆挑挑揀揀,覺得必須得讓裴駰知道。
喻溫「唔」了聲,「我覺得我哥已經知道了。」
她的個人信息藏得那麼好,裴駰肯定也幫忙了。
而且她跟許肆的關係,就算沒有微博這一出,裴駰也早就猜到了。
許肆咕噥:「那不一樣。」
她自己介紹的,和網上傳出來的,那能一樣嗎?
喻溫好笑:「可以,我回頭給他打電話。」
她喝了半杯牛奶,嫣色的唇瓣有點泛白,奶色的,許肆彎月要靠過來,舔了舔唇。
「給我喝一口?」
喻溫把杯子護住:「這是我喝過的。」
許肆漫不經心地「哦」一聲,很好說話似的。
「也是,」
說完,微涼的手指突然抬著喻溫下巴,她被迫仰臉,唇縫就被人舔了一下。
「!」
許肆很輕地眯了下左眼,啞著嗓子。
「這樣喝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