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坑(1 / 2)
「你不是季澤泓——你是誰?」
蘇千殷低頭擒住了他的肩膀,不容他有半分掙脫的餘地。
明晃晃的刀尖對準他的頸動脈,冰涼的肆意縱著頸間一顫一顫,刀麵繡上了路燈滲出的光點,反射出來的是季澤泓被驚恐占據的眼睛。
「千、千殷」
「我很反感你這樣叫我。」
蘇千殷傾斜著刀柄附在他耳邊,不緊不慢地說,「季澤泓打從一開始就叫我蘇千殷,像你這樣親切的稱呼更容易讓人起疑。」
就在她落下最後一個尾音時,「季澤泓」突然勾唇一笑,眼裡的偽裝消失殆盡,被濃濃的興趣取而代之:「就憑這樣?」
「別急,還有」
蘇千殷刻意壓低了聲音,指尖隔著刀麵的銳色輕撫著他的頸動脈,不寒而栗的舒緩,深夜的沉寂抵不過刀光人影間的暗湧。
「我不覺得,我的魅力能大到讓季澤泓遲遲不回家在這裡等我。」
手握刀柄的力度覆著幾分重,話裡行間充斥著狠戾,「我也不是那種輕易相信別人的人,別編造什麼擔心我的鬼話!」
「季澤泓」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低低發出了一聲嗤笑:「原來如此,我還在奇怪,如此天衣無縫的裝扮怎麼沒騙過你。」
「你,究竟是什麼人?」
「人?」
他饒有興致,眼底全是掩不住的笑意,「誰說我是人了?」
蘇千殷眸色微動,語氣不失淡定:「鬼是沒有影子的,你有。」
「我是比鬼還可怕的東西」
這一切發生得迅雷不及,銀光忽閃,他的笑容放肆了幾分。
一股銀煙的狂野頓起,長發像是裝飾銀河零星的瀑布,綴著陰翳的美,冰肌玉骨,幽蘭般的氣息充盈其間。
半張臉浸在陰柔的夜色裡,唇邊泛著銀杏色的光澤,籠著致命冰冷的優雅。
他眼底掀起深意,銀光盈盈滲出,迅速罩起一層冰,連同架在脖子上的刀都被冰住了。
哐啷!
蘇千殷當機鬆開了手,刀掉在地板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金屬聲。
「你比我長得好看點。」
她沒有半分失態。
銀發男人盯了她片刻,眼裡漏出笑意,柔長的指骨間撣著一節銀絲。
「你的反應真讓我驚喜,之前那些人見到我就叫,叫得我頭疼。」
「鬼見多了,現在就懶得叫了。」
沒人路過這裡,她叫破喉嚨也沒有用。
「是嗎」
銀發男人撥了撥衣袂,「沒想到都過了一千多年了,我還能重新遇到一個看見我不會逃跑的人。」
字麵意思是他已經活了一千多年了。
很遺憾的,蘇千殷表情毫無變化。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要適當尖叫一下,不然對不住他口中爆炸性的信息量。
「膽子不小。」
銀發男人嘴角斂著笑,似一抹灼亮的白霜,「你就不怕我是來殺你的嗎?」
「我怕不怕重要嗎?」
蘇千殷移開目光不再看他。
她彎下身子去撿那把刀,刀柄上被凍了一層柔厚的冰,她蹲在路邊擦拭著。
擦拭的幅度偏大,冰渣碎了一地,入眼是晶瑩的粉末。
蘇千殷搓著發涼的手背,眼睛掀起冰光,往裡凝著黑白的色彩。
她不禁直言道:「我說怕,你就不殺我嗎?你想殺還是殺,我就不能說怕,不能說怕我隻能說不怕,說不怕你想殺也還是殺。怕不怕都是被你殺,你還問我怕不怕?」
「」
銀發男人險些被她繞懵。
他蹙了蹙眉,勉強抓住了她話裡的重點:「所以你到底怕不怕?」
蘇千殷撫著鋒徹的刀麵起身,唇角微勾,眼裡卻不見半點笑意。
「什麼怕不怕的,人不是都想活著嗎?正如我現在也是迫切的想活下去!」
蘇千殷轉身就把刀刺進銀發男人的月匈膛。
噗!
刺骨般的聲音,沒有血液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