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桐桂香庭（2 / 2）
小醉卷簾窗，清風過榭廊。
道一聲、雁又成行……
「忽見故人來探我，踏石徑，引前方。」
正欲彈唱最後一句，抬頭卻見常無恙站在麵前，手拿白布搖頭續吟著這最後一句。琴聲止，眾皆驚愕。就一曲的功夫，俠醫已從崔瑛腿內取出幾塊小碎骨，且連刀口也縫好了。甚至還饒有興致與一塵和了一句，並且和得絕妙。不由得一塵不咂舌稱嘆，「常兄真乃神醫。」
擦著手上那把薄而利的小刀，常無恙滿臉自信，「那是，我這刀你別看它小，到我手上一比劃，那就是庖丁解牛一般。再者一塵老弟的彈唱太好了，讓我得以盡情發揮。」
才聽過與人醫病還可盡情發揮的，一塵也是無語。
「俠醫這話說的，我妹妹可不是牛。」一旁的玉雪被他逗樂了，但還不是很放心，又問:「剛才看你動刀，我手心直冒汗。不知我妹妹雙腿怎樣?」
「先前她雙腿表麵瘡傷雖愈，但裡麵仍藏有碎骨，所以不能行動。我剛才已割開皮肉取出碎骨，缺掉的骨頭將會自行生長。所以不必擔心，輔以我開的藥方再修養半年，便可下地行走。」
俠醫如此肯定。一塵、玉雪遂放下心來，心嘆果真是個奇人。因為需等崔瑛刀口愈合。加上常無恙熱情挽留，一塵他們便留住數日。每日裡和眾人吟詩作對，彈琴飲醉，不亦樂乎。
雙腿因已去除了碎骨，沒有了鑽心的刺痛，又受眾人影響，小魔女似乎心情也輕鬆些許。看著他們盡情說笑，暗中也忍不住偷笑，笑得很自然，也很美。這讓無意間撞見的常無恙不由得心中一動，心嘆：原來她看著冷淡無情，本也是這般天真可人嘛！
從此俠醫便對崔瑛頗為上心，怕她腿上留下疤痕，又專門調製了祛疤的藥膏。這讓小魔女終於有點過意不去，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冷漠無禮。常無恙猶是心道:她若不是裝得那麼冷酷，倒也是個不錯的女子。
而崔瑛似乎就是不習慣別人對她好，「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如果告訴你我是殺手營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小魔女，你會如此對我嗎?」
眼前這個看上去無比嬌媚的姑娘，竟是江湖上人人談之色變的小魔女。常無恙確實不敢相信，「這著實讓我很吃驚，不過一塵既然要醫你，定有他的道理。我想他或許隻是想感化你，讓你改邪歸正罷了。」
由衷傾佩的俠醫覺得，他這位好友對這小魔女也可謂是用心良苦呀。
但崔瑛心中卻又是另一番想法:鄭玉雪對自己好是因為一塵，常無恙對自己好同樣也是因為一塵。其實如果說有必要，自己真正要謝的便是他。
「我不會感激你們的，等腳好了我還要回殺手營，做我的小魔女，我還要找金世雄報仇。是他施奸計害死了七絕中五個。」
雖然是一貫的強硬姿態，但崔瑛此話至少表明她對一塵、玉雪不再有太多恨意。常無恙隻是搖頭輕嘆:「看來你心中的魔怔還並未完全解除呀!」
過了幾日，一塵他們起程回去。俠醫依然不舍，並隻對崔瑛道:「明年春天我會到神龍境去為你復診的。」
輪椅上的崔瑛也不看他，隻是冷冷一句:「隨你便!」
這卻讓一塵、玉雪似乎看出點什麼，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