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1 / 2）
王洛每天還是在院子中練劍，但他練劍之餘也愛往流浪商人所駐足的榕樹下跑。不過被趙客稀奇古怪的故事養刁了的他並不是來這聽故事的，每次來時，他都隻是為了商人竹筐裡放著的一根精美竹笛。不過，他並不會吹笛子，隻是對這根形美細長的竹笛情有獨鍾。在流浪商人臨行前的最後一天，他鼓起勇氣向鐵匠要些碎銀從來買下那根竹笛。但鐵匠並不知道兒子對竹笛的情有獨鍾，在粗獷的嗓音中無情地拒絕了他。
王洛很失落，他跑到鐵匠鋪外的河邊一個人鬱悶的朝水中扔石頭。當石頭在水中砰的激起一束水柱時，王洛才感覺心中的失落似乎少了些。
王洛在岸邊驚奇的發現了許多光滑而又精美的鵝卵石，他撿了十來塊，以幼稚的心思想：用這些漂亮的寶貝石頭去換取那件竹笛。
好在那些流浪商人並不在意錢財，他們故作驚訝的收下了這些石頭，把那件王洛心儀的竹笛遞給了他。
王洛迫不及待的接過竹笛，他神聖的把嘴湊了上去，試著吹了兩下，竹笛中發出空靈的聲音。「哈哈！」他開心極了，捧著這根竹笛如同捧著一件絕世珍寶，這世上最純真的快樂莫過於得到一件很喜歡的東西了。
竹笛空靈的聲音在村子上空肆意飄盪，雖然是亂吹的，並無音律，可其中蘊含的歡快卻是貨真價實的。在傍晚去練劍時，王洛用一根殷紅的細繩把竹笛掛在月要間。眼尖的趙容當然也注意到了竹笛，他把它從王洛手中要過，動情的吹了一曲紅遍江南江北的《洛城賦》。
據趙客所言，這《洛城賦》是一位遠離家鄉隻身去洛城赴考的漂泊遊子所作。其中憂愁憂思，可令鐵石心腸的人落淚痛心。
王洛聽完倒無太多感觸，隻是覺得這曲子真心好聽，想學來自己吹。反而是吹笛的趙客把自己吹的眼紅落淚，把自己感動的失了態。
趙客想到自己年少離家，在江湖之中如無根浮萍一般漂泊了十四年，他做過給別人看院的護衛，做過護鏢的鏢師，也有幾年的軍旅生活。他這一身的技藝都是於生死磨練中打磨出來的，可等他在江湖上頗具盛名，被別人尊稱為「天下第一劍」後，他才想起回家去看看。家中已是一片荒蕪，無人打理的院子雜草叢生，問過鄰居才知道家中年邁的父母早在幾年前就已雙雙殞命了。
他痛心地在父母墳前拜了幾拜，遂變賣了家中的土地，帶著錢銀獨自去了繁華的皇城——洛城中打算安定一生。可沒曾想自己被先皇賞視，又卷入了宮裡錯亂復雜的事中，直到五年前發生了那件慘絕人寰的事，他才掙紮著抽出身來。
「你吹的真好聽，師傅，您能教我吹笛子嗎？」看著少年殷切的雙眼，趙客也隻好是答應下來。
其實他對於吹笛一道也並不精進，隻是先前在軍中時一位將領吹奏過《洛城賦》，而他又深受這位將領喜愛，所以在他請求將領教他這首曲子時，將領欣然接受了。因此，他會吹《洛城賦》，也隻會吹《洛城賦》。
「你看我吹時手上的動作，記住它們。」悠揚的笛聲再次響起，王洛目不轉睛的盯著趙客吹奏時的指法，似是要把它們與笛聲一同刻進腦海深處，永不忘記。
一連看了幾遍，王洛覺得自己好像會了，便在趙客停歇時開口要過了笛子。果不其然，《洛城賦》淒涼的啟始音節在指間的變幻中奏起，不過曲子吹到一半就變得不再順暢，如一台老舊的車一樣走走停停。
王洛解釋道是因為自己隻著重記憶了前半段的指法，後半段記得並不清晰。趙客卻對他的天賦及驚人記憶力表達了由衷的贊許。
他記得當初自己學這首曲子時，可是叫那位教他的將領氣得腸子都悔青了，一連幾周，天天吹天天吹卻就是記不住指法。最後在那位將領幾乎快要放棄希望時，趙客竟如開了竅一般突然學會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