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玉立(2 / 2)
也不知是從何開始的,可能就是從這場雨剛下起的那個時候,岩池穀裡就被宮闕設下了幻術。
夙溪微嘆了口氣,起身間拍了拍目光變得空洞的赫連安和以示安慰。
這傻小子性格開朗為人熱誠,樣貌有個七八分吧,唯一的缺點就是個子矮了些。
如今就連夙溪都快同他差不了多高了,這也難怪他爹著急,盡是找些沒用的方子給他補身體。
若要夙溪來看,當是打斷了腿以來重接都比吃補藥來的有效果。
不過這小子的個子當真能再高些的話,指不定就又成為了一方禍患,可能他現在已經禍害了不少癡情男女也說不定。
赫連安和隨著夙溪拍肩的動作微微晃動,隨後又如方才那般重復起說過的話來。
滌塵香的用處,原來就在這裡等著呢?
夙溪抿了抿嘴,抬步從他身邊跨過,隨後又繞開幾具停在前方的人影。
路過那些人影時,她還細細地瞧了瞧他們的穿著與手中拿著的機關,像是太馳峰善用機關術的仙修。
待她離遠處的山坡更近些時,又發現暗處躲著兩位麵含嬌羞的女修。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在欣賞雀月仙君的卓越風姿,稱贊他掐訣設陣的利落手法。
如今峰中收有女修的,不是碧雲峰與五靈峰就是夙溪所在的月闕峰了。
真木道人不喜與宮闕在同個場合,所以決然不會派弟子前來,而月闕峰裡隻有她這一位女修,那剩下的當然隻有碧雲峰了。
都說碧雲峰中的女修自來都是些清冷孤傲的性子,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很受歡迎嘛。」
夙溪慢悠悠的走到已經收訣回手的宮闕身後,語氣揶揄:「下頭可是有兩位冷心冷情的仙子在癡慕與你呢。」
宮闕聞言也不生氣,隻是說:「吃醋?」
夙溪心中冷笑正要開口,卻又轉念一想忽是學起宮闕的語氣,緩緩道:「是又如何?」
剛一說完她就在心中暗喜,料想宮闕定是會麵露尷尬,再不濟也會為之一愣。
不想宮闕卻是麵色如常,眼中含笑的望著她,輕聲說:「自是歡喜。」
「……」
一時的停頓,讓夙溪覺得似有一陣微風從心頭掠過,她就如一粒石子掉入進對方無盡深邃的眼眸裡,被那股溫情沉溺其中。
太犯規了。
頂著那樣一張臉說著如此不像樣的話,饒是她再鐵石心腸也要為之化出幾縷柔情來,更何況她還並非鐵石心腸。
夙溪當即就被宮闕反將一軍,再不能直視他的眼睛。
「認輸了?」
宮闕還是那般的笑容,隻不過不再看她而是望向四周,看著被雨水澆熄天火的岩池穀。
「你看此處可有不同?」
所幸對方很快的挑開了話題,不然夙溪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
「不同?」
夙溪用手貼著臉,用著冰冷的手背將那燙成一片的臉頰平復下來,她愣愣的望著四周不覺有任何奇怪。
「同你之前所見的有什麼不同?」宮闕提醒一句。
夙溪抬頭從遠到近的將岩池穀裡裡外外仔細看了一遍,遲疑一聲,說道:「不像是天火,而是地火。」
焦黑的炭土下,因是被雨水沖刷而露出了原本的土色,但在那些本色的土壤中卻還是能看出點點星火的樣子。
天火,自然是從天而降。
即便連燃多日也不會出現將地心點燃的局麵,如此天火可被岩池穀自有的雨水澆熄。
雖說這幾日是杳花綻放的時節,但之前岩池穀都是被連綿的雨水浸染,是怎會被天火一觸即燃的呢?
此處,就是讓這場天火變得古怪的地方。
但如果說從一開始天火就不曾存在,從始至終的都是由地心冒出的地火,那就有跡可循了。
可是地火又怎會在仙境出現,一般來說地火隻會在怨氣深重的地方才會冒出。如若置之不顧,怨氣深重之地就會演變成煉獄。
煉獄地火橫生,地表中會有源源不斷的暴焰從地裂中湧現,萬物生機在頃刻間就被烈焰侵蝕化為遍地焦土。
岩池穀如今,不正是這樣一番場景麼?!
夙溪神色一凜,麵目變得凝重起來。
她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話,顯然一副被震驚了的樣子。
「倒也沒有這麼嚴重。」
宮闕顯然看出夙溪想到了什麼,他揚了揚手將麵前的煙霧撥散,指著一處引向夙溪。
他問:「那是什麼?」
夙溪嘴唇輕動,隨即又用力的抿住。
是杳花。
她無聲的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