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玉立(1 / 2)
幸好夙溪之前攢了點銀子,按著從老掌櫃那得來的分成剛好可以在偏遠的郊區租間不大不小的宅子。
在宮闕沒來的那段日子裡,夙溪就有想過如若兩人相遇定是不方便再住酒樓裡了。
她也不好麻煩老掌櫃,便自己去了不少地方終於選定一處四麵環山的小院,那裡環境清幽地方乾淨,若是住到那裡宮闕必定也是會歡喜的。
原想著等宮闕醒了再搬過去,奈何他這一睡竟是睡了三天三夜都還不見醒,讓夙溪覺得不能再等了。
起初別人問她都還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可以說是從小身體就不好,後來為了找她一路都沒怎麼休息是太過勞累了。
但隨著宮闕久不睡醒難免會讓人生疑,久而久之就會不好的流言傳出來,屆時麻煩的可不止她一個,恐怕還會連累雲飛樓的一乾人等。
按理說此處是為水月鏡所化的虛境,本該是一切都為虛假的,但夙溪在這幾日裡所見所感的皆為實體,讓她總覺得並不是個虛境那麼簡單。
夙溪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更何況宮闕還在昏睡當中,若要繼續生存就得按照他們的生活節奏走下去。
太古境推崇仙道可還沒有出現過一個得道之人,此地雖為玄古之地的前身,但以目前的進度來看如要成為仙道聖地還是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最重要的是夙溪也不知像那日一般的情景會在何時再出現,倘若那陣敲門聲讓她做出了偏離常理的舉動。
比如動用術法之類的事,一經發現恐就會讓他們成為眾人之中的焦點。
雖然他們現在已然成為了焦點,但生而貌美與身懷術法相比必定是後者更惹人注目。
所以在還沒有清楚水月鏡的動機與那道聲音的目的時,還是低調些行事為好,太多矚目總是會惹來麻煩的。
「掌櫃的就送到這裡吧,大半夜還麻煩您與諸位夥計真是讓我過意不去。」
深夜在靜寂無人的小道上,夙溪駕著一輛馬車同身後隨行著的老掌櫃與夥計們道別,再往前些就是她剛租來的山間小院了。
「此地太過偏僻,不如還是讓老夫為你夫婦二人再尋一間宅子吧?」
老掌櫃環顧四周,還是不太放心道:「你家夫君舊疾未愈,若要在此地尋大夫怕也是不太方便。」
「我家夫君這病我也曉得隻要再靜養幾日就好,更何況您家酒樓的生意日益興隆我也不好再麻煩大家了。」
夙溪柔聲笑笑謝絕了老掌櫃的好意,還說了些如此夜深還讓他們前來幫忙相送已是讓她很過意不去之類的話。
「也罷,以後若有事要幫盡管來雲飛樓找我。」
老掌櫃見夙溪推脫也不再強求,隻是執意將她送到院子裡,說是大半夜的一個小姑娘怎搬得動一個大男人,如此還叫著夥計幫忙著把車裡的東西卸下來,之後又將宮闕抬進屋子好生安置這才走了。
其實方才他們做的這些夙溪隻需動個術法就好全然是不用動力氣的,但老掌櫃既然有心要幫也就由著去了。
送走人後,院子裡一下就安靜了許多。
夙溪搬了張凳子坐在空盪盪的門口,抬頭望著躲在雲霧中的冷月,突然之間竟開始懷念起之前在雲飛樓裡的時光。
在雲飛樓裡住平日裡吵是吵了些,但老掌櫃與那些夥計對她卻是十分照顧,是那種不是礙於某種身份是出自真心的關懷,現下搬了出來還真是叫人不太適應。
也許她所期待的,也隻是會在幻境裡出現吧。
夙溪扁著嘴,雙手搭在膝蓋上耷拉著腦袋,心裡有些悶悶不樂。
她愣愣的對著角落裡的某一點發起呆,想著宮闕到底什麼時候會醒,現在放她一個人在這裡還真是覺得有些寂寞。
「咳咳……」
此時一陣輕微的咳嗽從身後的屋子裡傳了出來,頓時讓夙溪渾身一震覺得不太真實,她不過才剛剛想了一下現在竟就被應驗了?
她緩緩地回過頭,看著那間屋內燃著燈的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一道人影,那人影身形修長半倚在門框上像是看了她許久。
夙溪對著那道人影眼中不覺眸光一亮,突然覺得這幾日縈繞在心頭的不安全因這道身影而煙消雲散。
在她眼底映著的人影將一頭長發鬆散的披在身後,從老掌櫃那取來的寬大外袍被他隨意的披在身上竟絲毫不覺老氣反而顯得十分飄逸。
夙溪笑了笑,起身往他走去,不覺間還加快了腳步小跑了起來。
鵝黃色的袖擺在空氣中一盪一盪,讓宮闕雖然看不清具體的樣子,但不妨礙他將這景色描繪著映入腦海。
夙溪跑到宮闕身前小喘著氣,仰頭看著他還顯幾分蒼白的臉龐,問道:「什麼時候醒的?」
「剛才。」
宮闕捂著嘴又輕咳了一聲,抖動的肩膀將罩在身上的外袍微是滑落了些。
虛弱的回答讓夙溪三步並作兩步的又上前了幾步,將他滑落的衣袍攏好後就帶著他緩步走向院子,打算讓他透透風呼吸一會兒新鮮的空氣。
「怎麼一睡就睡了這麼久?身體現在可覺得有什麼異樣?」
夙溪話語關切的問著,手卻偷偷地扯了扯他係在眼睛上的白綾綁帶,好奇宮闕是怎麼把這條綾帶找出來的。
她明明趁他昏睡的時候將他眼睛上的白綾解下後就好生藏了起來,早知他會重新係上當初就應該將綾帶給丟掉。
夙溪不解宮闕為何執著的要用白綾覆眼,雖然他早就有過回答,但她不信那是真正的答案。
虛無之中她又不是沒有去過,雙眼蒙物確實是可以快速讓人感知到所感之物,但按宮闕的境界即便是不遮住眼睛也應該是能輕鬆做到的。
夙溪想起之前宮闕曾問過她身體有什麼變化,他既然能從她外貌的變化中斷定他們已經元神出竅,那是否說明他之前就已經有在懷疑?
既然是之前就有所懷疑的,那是否在他身上的某一處也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