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仇舊怨(2 / 2)
見天狐沉默下來,夙溪故作起沉思的樣子。
「恐怕前輩有所不知,這烈焰山莊行贗的盡是些出自名師的法器,他們為了這些法器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以至於讓那些仿造出來的法器能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說起來在我們上古一支裡曾有喚做鳥羽的獸族,它們仿起東西來那可謂是活靈活現,惟妙惟俏,也不知烈焰山莊與它們是否有所關聯。」
夙溪慢悠悠地問著,順著毛的手明顯的感覺到在她提到鳥羽時天狐的身子比之前更為僵硬了。
她捏了捏天狐緊繃的頸間,明知故問道:「若晚輩沒有記錯,在一眾上古妖獸之中鳥羽仿佛是狐族的宿敵。」
照理說天狐作為元獸,其地位與鳥羽一族是為雲泥之別,算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乾係。
要不是夙溪曾在祖輩撰寫的一本傳記中得知一件秘辛,誰又能想到鳥羽會是天狐一族的宿敵呢。
難怪天狐之前對宮闕如此戒備,看來真是天性使然讓它察覺到了危機感。
「是又如何?」
天狐語氣不悅,說完還頗為不甘的看了眼夙溪,說道:「若你有真龍之軀恐還有同老夫談判的籌碼,但你如今不過是一具廢屍究竟哪裡來的底氣?」
夙溪眉梢一挑,笑了笑:「前輩如今不也是身無修為,同我比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所以呢?」
天狐簡直氣笑,它支起身,眯起眼睛。
「所以……待會隻要仙君出事,我該如何當然不必多說,而您自然也是逃不出烈焰山莊的。」
夙溪抬眸看向窗外,看著那些一道道忽閃而去的冷光,她此刻的心情竟意外的冷靜了下來。
天狐可不會無緣無故的被關在地牢裡,天泉鏈自然也不會平白無故鎖在它的身上。
之後它又落到杜管事手裡重新出現在宮闕手中,這顯然說明它具有利用價值,而這所謂的價值恐怕是與水月鏡相關。
誰讓它與那位煉出水月鏡的大名結了契,抓它或許就為了引那位大名現身。
思及到此,夙溪心中自然就有了計較。
可在一個轉念間,她突然想到在之前洞穴裡的地牢時,天狐曾說過它是被龍族暗害所以才落到如此田地。
真龍與天狐自古並無牽扯,難道說烈焰山莊背後真有他們龍族的助力?
若所料不差,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時間點應是在法無定法,道相混亂的無束時期。
無束期,眾生遵循的是法無禁止即可為。
彼時天道初顯並無規整的秩序,從而引得塵世紛亂,人妖混雜,出現了許多人妖結合的例子。
如果真是這個時候,真龍與人族有牽扯仿佛也是在情理之中。
夙溪神色一變,頓時不敢再讓自己深想下去。
按照天狐之前說過的話,真龍已然向某方勢力傾倒,可能還在做一些有損妖獸利益的事情。
可這些前塵往事,夙溪竟一丁點都沒聽祖輩們提起過。
突然之間,夙溪恍若發覺水月鏡將她送到這裡就是為了給自己看一麵鏡子,一麵掩藏著龍族前塵往事的鏡子。
自從她與宮闕入境後,夙溪無一刻不在想水月鏡為他們展示的過去有什麼意義。
如今將千絲萬縷聯係起來,其用意簡直不言而喻。
頭疼。
正當夙溪要將一切快想明白時,久未復發的痛疼竟在此刻病發起來。
她不由鬆開抱著天狐的手,手指不斷的揉搓著鼓脹的太陽穴,像絲線抽動般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的輕吟。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一聲巨物爆裂的聲響,漫天的威壓撲麵而來讓渾噩中的夙溪渾身一滯。
糟糕!
夙溪瞪大了眼睛,意識到這是宮闕快要靈力暴走的征兆。
「多有得罪,還請前輩見諒。」
因是想通了一些事,夙溪對於天狐心中多有內疚,但因情況緊急著實顧不了多少,一把抓住正想逃走的天狐帶著它從角落裡爬了出來。
急急的起身讓一股暈眩彌漫到了眼底,好在周遭的威壓時刻刺激著夙溪的神經,催促著她快步沖向門口。
「混賬東西!真龍族的無知小輩你膽敢對老夫如此無禮?!」
天狐在半空中奮力的掙紮著,嘴裡罵罵咧咧的卻絲毫沒有撼動夙溪的決定。
「前輩一切就都仰仗你了!」
夙溪大喊一聲,猛然推開房門將手中的天狐直直往院子裡的一道黑波擲了過去。
天狐在空中轉著圈,腦袋嗡嗡的還不知發生了什麼,直到它感到一股陰冷的寒氣,這才破口怒罵道:「仰仗個屁啊!你個殺千刀的混賬玩意兒,好歹事先告訴老夫好有個心理準備啊!——」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