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仇舊怨(1 / 2)
夙溪停在原地,握在門框上的手微微一緊。
身後的動靜不過是響了一瞬,片刻間就又安靜了下來。
她默著神色回頭看了一眼,卻是發現屋內亦如之前絲毫沒有改變,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仿佛之前聽到的聲音,不過是她的一陣幻覺。
不如再仔細找找?
夙溪疑惑的目光在屋內四處掃過,心中想了一會兒,覺著還是確認一下為好。
可還沒等她有所動作,就又聽到從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嘶力竭,那陣仗像是要將五髒六腑都咳出來。
咳的這麼嚴重,難不成是詭蠱修士對他做了什麼?
夙溪心中頓時一緊,哪裡還顧得上之前聽到的響動,忙是轉身就下樓去了。
下了樓,宮闕還是坐在之前的位置上,獨自一人,顯得大廳都十分空盪。
「怎麼一個人都不留下?」
夙溪見他捂著嘴悶聲咳嗽,手上的帕巾好像還帶著血跡。
「你不是?」
宮闕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抽空回了一句。
夙溪被問的茫然,愣了一會才發覺他是在說自己。
「我可不是。」
夙溪沉著臉,端起倒好清茶的茶盞走了過去,糾正道:「我現在是一具廢屍。」
見他臉色蒼白的輕笑一聲,心中更是氣惱,說:「再好強也該看看自己身體的狀況,都這個情況了怎不去找個醫修來。」
「難不成在這偌大的烈焰山莊之中,連一個醫修都沒有嗎?」
她不信宮闕沒有想過,隻是不知是什麼讓他改了主意。
「一具廢屍還能被人這般惦記,千方百計的要將你奪回去?」
宮闕推開遞過來的茶水,搖了搖頭,「冷水傷胃。」
「現在倒是講究起了?」
夙溪沒好氣的翻了翻眼皮,見他不喝索性自己將他不要的茶水給喝了個乾淨。
清茶甘甜可口,一入肚就讓夙溪覺得神清氣爽。
「為何不去找醫修過來診治?」
宮闕之前特意避開了這個問題,夙溪覺得其中有古怪,就又問了一句。
「並無大礙。」
宮闕虛靠在椅背上深吸了口氣,將手上的帕巾攤開露出其中烏黑的血色,緩聲道:「隻是淤血,咳出來就好受多了。」
「真的沒事?」
夙溪一臉狐疑,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
比起之前麵如土色的樣子,現在這個模樣確實是好了許多,雖然沒多少血色但至少看起來還是精神的。
「沒事。」
宮闕笑著回了一句,末了微是一頓,拇指不自覺地磨蹭在食指指尖,像是突然之間來了興趣,歪著頭好奇道:「就這麼擔心我?」
「那是自然。」
夙溪不明所以,見他表情戲謔不覺眸光一轉,忽是著重語氣抿嘴偷笑道:「我對仙君的擔憂可謂是牽腸掛肚,就快到達寢食難安的地步了!」
要在以往夙溪哪敢這樣開宮闕的玩笑,可這次也不知怎的,明明知道他會被水月鏡影響,但心裡卻十分篤定他如今不會與她生氣。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自信,反正就是那麼一種感覺,既飄忽卻又近在咫尺的,抓不到隻能意會。
果不其然,宮闕對她這一番言語不置可否,不過是坐在椅子上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他點著頭,用那雙被發帶綁住的眼睛對著她,輕聲說道:「如此甚好。」
平緩聽不出情緒的話,莫名的讓夙溪心頭一跳,她微是一怔迅速的移開眼將目光落在別的地方,就連原本想好要說的話都給忘了。
原本是想打趣他的,怎麼突然間又像是被對方戲弄了一番?
宮闕那雙眼睛明明是被發帶束縛,可在剛才與他片刻的對視當中,夙溪能明顯感覺到來自對方的視線。
他看的見,他的眼睛沒有問題,而且還能將她看的十分清楚。
所以他為什麼要將眼睛擋起來,難道是他的眼睛發生了變化?
夙溪凝眉想了片刻,復又抬起頭,目光探究的看了過去。
可此時宮闕早已回頭,不再看她而是麵朝著廳外,對著逐漸顯出一絲天光院子瞧的出神。
「那隻狐狸回來了嗎?」
短暫的沉默過後,他瞥了眼二樓的方向,像是喃喃自語的說:「也要差不多了。」
夙溪掃過他綁在眼前的發帶,隨後意識到剛才的那陣聲音他也聽到了,點了點頭:「回來了。」
之前她也曾懷疑過那聲音是天狐回來後發出來的,現在經宮闕一問心中就更加肯定了起來。
那陣軲轆聲,想來就是天狐落地跑過去的聲音。
而夙溪之所以在屋裡沒有發現天狐,不過是因為它躲到了屋子裡最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之前他們躲過的那個死角。
自從夙溪確定天狐回來後,她便越發的按奈不住自己要去樓上找天狐的心,頻頻往不遠處的樓梯口看,想快點上去將一些事情問清楚,順便看看天狐有沒有受傷。
畢竟宮闕現在沒有發生靈力暴走,是因天狐站了出來,雖然這個站出來是被她強迫的。
但總歸是為他們做了好事,於情於理都應該對它更加關心。
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