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仇舊怨(1 / 2)
天色逐漸顯白,在僅餘的幾分昏暗裡似有一抹金光劃過。
流光婉轉其中,光芒似於金烏般耀眼奪目,璀璨之間霎時讓萬物為之失色。
似如謫仙般的人影靜靜地坐在廊椅上,他在淡淡地笑著,笑意卻絲毫沒有浸入那雙能使人迷亂的眼中。
夙溪顯然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驚著了,她不可置信的對著那雙眼睛看的出神,一時間就連話都忘了說。
她曾在心中設想過各種可能,卻也不能料到是這種結果。
「怎樣,如今看了感覺如何?」
宮闕神色平靜地看著她,腦海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此刻一定要維持冷靜。
但當張麵帶愕然的臉龐帶上一絲慌亂,目光開始變得遊移,怒氣就如是被觸碰到了逆鱗般的湧躍出來,讓那根為她好心繃住的心弦竟在瞬間崩裂,使他焦躁不止。
「躲得那麼遠,怎能看的清楚?」
宮闕似笑非笑,一個伸手就將不斷往後遠離的身影拉了過去,手指緊緊地扣在她纖細的手腕上,將她不容抗拒地帶到身前半靠在自己懷裡。
「不如這樣。」
他沉聲笑著,不顧她滿是慌亂的神情迫使著她抬起頭看向自己,直至她的眼底映上自己的影子陰鬱的心情方才稍微緩和。
「仙君這是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怒氣讓夙溪很是無措,她輕蹙著眉心裡十分忐忑,下意識的轉動手腕隨即感到腕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宮闕將她扣的很緊以至於輕易掙脫不開。
「做什麼?」
宮闕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神色不起一絲波瀾,他輕輕道:「你可曾想過你在做什麼?」
夙溪聞言一愣,對著那雙布滿陰雲的眼睛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服了軟順著他的動作一動不動,模樣乖巧的不成樣子。
說實話,她現在心中確有幾分懊惱。
宮闕之所以將發帶綁上就是為了不讓她發現,而她卻還是因為一時興起沒有忍住心裡的沖動,做了過於冒失的舉動。
他現在能忍著不對她出手,想來已是在極力忍耐。
其中還極有可能是托了父君的福,若她不是燁陽神君的親生之女想必宮闕就翻臉,將她隨手一揮就扔到十萬八千裡,哪裡會是現在捏個手腕這麼簡單。
「我知道錯了。」
夙溪想了想,還是覺著先認錯為好。
畢竟是與他相處了一段時間,對他吃軟不吃硬的脾氣有所了解,現在這種情況還是早些認錯為好。
「現在倒是知道錯了?」
宮闕微微用力,立馬就聽到她低聲呼痛,可即便如此還是不能將他心中的不快壓下。
倒還真是小瞧她了,竟敢裝出一副擔憂的模樣來誆騙自己。
「是真的知道錯了。」
夙溪在心裡深嘆了口氣,知道宮闕現在絕不會因為一個認錯而輕易放過她,可現在天狐還在房裡不知什麼狀況,他們要是一直維持這個狀態也不是個辦法。
如此她垂眸想了想,忍著住從腕間傳來的疼痛緩緩抬起眼,對上那雙流曳著點點光輝的雙眸,略是窘迫道:「不如仙君您先將我鬆開,好讓我好好解釋給您聽?」
這個姿勢著實令她尷尬,宮闕還一直強迫自己對著他的眼睛,好看是好看但卻讓她很是難為情。
宮闕冷冷一瞥不理她,自顧道:「我又沒有捂住你的嘴,若要解釋你自說便是。」
那點小心思他怎會看不出呢,不過他現在就是要叫她覺得難受,夙溪難受了他才會覺得舒服一些。
夙溪見宮闕不依也毫無他法,索性自暴自棄的一頭靠到他的懷裡,察覺到對方身體一僵頓時有一個奇異的念頭湧上心頭。
難不成,他是因自己之前往後退了幾步才生氣的?
她總覺得宮闕現在的表現很是變扭,看起來好似是在為她解發帶的事而生氣,但時間過的久了卻是覺得更多的像是在因為她之後的反應而在心中惱怒……
夙溪凝眸一想,回想起她剛將發帶解下時還不曾覺得到宮闕有多生氣,還頗為和顏悅色於她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一陣沉默,她突然覺得這個想法很有可能。
因為宮闕發生情緒轉變的時間點,似乎正是她往後退了幾步的那個時候!
夙溪迅速抬眸瞥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冷凝的像是在等她解釋,鑒於之前他的種種反應不覺讓她噗的笑出聲來。
不得不說,這位雀月仙君在某些方麵還真是同個孩子一樣。
宮闕聽見笑聲眼梢微是一挑,目光中有絲波動一閃而過。
「若是因為這個,那仙君您可真是冤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