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鏡中人殺人案件序（1 / 1）
喬楚生二人走回到審訊室，路垚癱坐在椅子上，喬楚生拍了下他說到「坐好了。」路垚看著後麵跟著的白幼寧，指著說道「喬探長，這不大合適吧。」喬楚生看了一眼白幼寧「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嗎？」「審訊過程讓記者參與，這符合規定嗎？」「什麼？」「輿論會乾擾司法公正的呀，這個是基本常識。」喬楚生聽完路垚的這一番話，抱肘笑道」你怎麼知道她是記者。」路垚瞅了一眼旁邊坐著的白幼寧「她右手中指內側有繭，指尖有未洗淨的微量墨痕，說明是文字工作者，從衣服到鞋全身行頭三百往上，可是你看他用的這支鋼筆樣式呢，很廉價」路垚頓了一下，又繼續道「跟街頭小報，新月日報很相似。」白幼寧聽見路垚說自己的報社是小報立刻回懟道「街頭小報，你知道本行的發行量有多大嗎？」「評價報紙的大小，標準呢是文章的質量和思維深度，貴報就是就算是買到一千萬份，也是小報」路垚不屑的揚揚手反駁著白幼寧，白幼寧氣憤的站起身來要反駁路垚被喬楚生喊住了，白幼寧剛坐下，路垚又繼續說到，「你這種頭燙一次就要十幾大洋，可你頭上有一種小旅館常用的廉價肥皂味，說明昨天晚上不是在家睡的，襪子呢，換了一麵繼續穿，說明走的比較急，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富家女，跟家裡吵架，離家出走」「你還能看出什麼呀」喬楚生滿臉笑意的看著路垚，路垚往前傾了傾，「您剛當上探長吧。」「這都能看出來！」白幼寧驚嘆道。「他帶的表爆貴，別的探長生怕被說貪腐，絕對不敢露富，而且由於是新手，手下對你很不認同啊，所以在審訊過程中經常會越俎代庖，沒有辦案經驗，卻能當上探長，說明上頭有人，看氣質您是江湖中人，加上你對她既排斥」路垚指了指白幼寧又看了看喬楚生「然後又順從的態度可以看得出來，他家裡人就是你的老大，這種特殊的關係，讓你不得不為違反規定，讓一個記者參與旁聽過程，可是很抱歉，本人作為尚未定罪的犯罪嫌疑人，有權拒絕一切采訪」「看來你比我更適合當探長。」
「說吧， 你跟死者為什麼會發生爭執。」白幼寧先一步問道，「他做股票爆倉，我是去追債的。」「你去追債不成反被當眾羞辱，於是，你就心生殺機」白幼寧想象道，「喬探長，你讓一個白癡替你審案子，傳出去你不怕丟人。」路垚奚落著喬楚生，白幼寧生氣的站起來「你有種再給我再說一遍！」「坐下」喬楚生看著白幼寧發泄似的朝路垚扔了個紙團，深覺好笑。「喬探長，租界跟別的地方還不一樣，這兒是無罪推定」喬楚生不太了解這個推定遂問道「什麼意思」「1764年7月意大利刑法學家貝卡利亞在其名著《論犯罪與刑罰》中抨擊了殘酷的刑訊逼供，並提出了無罪推定的理論構想，也就是說啊，一個人在法院宣判之前是不能被稱之為罪犯的，簡而言之，在警方無法提供有效的犯罪證據的前提下，疑罪從無」路垚說完這一番話，神氣的往椅子上一靠。「阿鬥，去聶府，把看車人找來核實他的口供。」
警員聽罷便出了去，另一個警員從外麵進來，朝著喬楚生耳語了一番，喬楚生也出來外麵，白幼寧緊跟出來 「你要去哪呀，是不是有新線索呀，哥~，你就告訴我嘛~」白幼寧邊說邊要上車去 ，喬楚生拽住白幼寧，無奈的說道「幼寧，這是我辦的第一個案子，上海灘上上下下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呢，我辦不好老爺子也丟臉啊，你就先別跟著添亂了，你乖啊，這個案子有什麼進展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白幼寧聽到這話高高興興的答應了，並說「我要是有線索也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喬楚生嘆了口氣，看著離開的白幼寧，也上車走了。
白府，白老爺子正在餵鳥，下人進來告訴喬楚生來了，「來」白老爺子提著兩籠鳥遞給喬楚生「警服挺合身那」「合身是合身，就是不敢照鏡子」喬楚生一邊掛鳥籠一邊說「看見警服就想抄家夥。」老爺子大笑「穿兩天習慣了就好了，那個案子怎麼樣了？」「嫌疑人已經抓到了。」「路垚」喬楚生聽到老爺子說路垚的名字。一臉疑惑的問道」您認識啊「」沙遜派人過來特意囑咐，說那是個讀書人，千萬不能動刑。「」沙遜想保這個人？」「如果真是他殺了陳老六，誰能保得住他他在沙遜那操持股票，內幕交易肯定少不了，沙遜不讓動刑，八成是怕泄露商業機密。這幫洋鬼子，西裝革履的道貌岸然，背地裡不知做了多少糟心的事。」喬楚生前傾了下身子「那您的意思是？」「我讓你進捕房，一個是想洗白，以後能乾點大事；第二呢，就是製衡，想在租界上做買賣，光有錢和槍還不夠，還要知道人家的遊戲規則，」白老爺子湊近喬楚生「法律才是最好的武器。」
喬楚生回到巡捕房，白幼寧就帶著她探查來的東西過來了「我走訪了他的同事，他們對他的評價都不好，能看出他人緣很差，你說他會不會是凶手啊。」喬楚生聽著這話搖了搖頭「不是，從小到大，江湖人我見得多了，心裡有殺氣，眼睛根本藏不住，那個路垚可不敢。」喬楚生想到路垚的樣子莫名覺得開心。
喬楚生他們帶著看車人過來辨認，看車人十分氣憤「就是這個小王八蛋。」「具體時間你還記得嗎。」「九點，電台裡滬劇剛剛開場，哎呦，外麵的狗就狂叫啊，我馬上就跑出去，那個家夥正在砸車子。喬探長，對這種人啊，那千萬不要客氣，往死裡打他，把他乾掉。」看車人繪聲繪色的描繪發表著他的意見。喬楚生讓警員帶看車人離開，「他有不在場證明啊」白幼寧嘆了口氣。「他自己又不知道」喬楚生奸詐的說到，白幼寧一看喬楚生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又要坑人了，隻能默默給路垚掬了一把同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