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1 / 2)
離開刑宅回醫院前,一名姓宋的醫生上門為路當歸做了檢查。
身為在刑家工作了數十年的老人,宋醫生除了上門看診,還肩負著一個特殊的職責:為少爺們從外麵帶回來的人善後。
刑家四個直係公子,除了很少在本宅露麵的大少,每個人的私生活都很混亂。
尤其是二少,每次他上門給二少的床伴做檢查,進臥室見到人時,這些長相姣好的孩子幾乎都已經被折磨得半死不活,躺在床上昏死了過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叫來給大少的枕邊人看病。
為路當歸驗了血,宋醫生發現,殘留在他體內的是一種市麵上買不到的非法藥物。這類藥的效力非常強,副作用也不小,通常在歐美的一些午夜俱樂部中流通,用來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
這種東西都敢用在床伴身上,大少爺玩得也太過火了……
他知道有些話不該問的別問。他向來隻負責給人看病,從不過問刑家背後的豪門秘辛。
檢查完床上人的心率,宋醫生摘下聽診器:「由於藥物還沒有完全排出體外,在之後的半個月內,您的身體不太適宜進行過於激烈的運動。」
「夜間生活盡量控製一下頻率,平時注意健康飲食和作息,這一點我也會提醒大少的。」
路當歸:「……」
他張了張嘴,想和這位私人醫生解釋,自己和刑珹並不是他所想的那種關係。沒想到刑珹的那名貼身保鏢突然出現在了門口,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老宋。」
宋醫生回過頭:「十先生,怎麼了?」
刑十咳了兩聲:「主子讓我來問你,他受傷的地方……需不需要打破傷風。」
「啊,您說那個啊,」宋醫生麵上浮起一絲了然的笑,「如果隻是破了點皮,沒有出血的話,不需要專門處理的。」
說完,宋醫生又打開手電筒,讓路當歸張開嘴。
為了確保大少爺的健康,他還要確定這人的口腔黏膜有沒有病變跡象。
被醫生拿金屬器械不斷按壓著口腔內壁,路當歸的喉嚨裡發出一聲不舒服的乾嘔。
他將拳頭攥得死緊,忍不住怒了。
刑珹這逼一定是故意的!
真當自己是條搖尾巴的狗呢,就被咬了那麼一口,還要讓醫生做這種檢查!
給路當歸列了一份事後需要注意的清單,宋醫生拎著醫療箱離開了刑家。
直到跟著刑十坐上回醫院的車,轎車將掩映在林間的大宅遠遠拋在身後,路當歸都再也沒有見到過刑珹的人影。
他本來還想,臨走前和這人揮揮手say goodbye,以後就各走各的陽關道,徹底再見了。沒想到人家壓根懶得出來見他一麵。
也是,哪有他刑家大少親自出門送人的道理。
轎車駛入車水馬樓的城市主乾道,路當歸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他點開屏幕,發現上次打給刑珹的那個未知號碼,又給他發來了一條短信。
短信沒有文字,隻有一張特寫照片。
照片裡沒有多餘的景物,隻有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拍下這張照片的時候,手的主人正在用力收緊五指,牢牢攥著暗灰色的絲綢床單。
靠近手腕的地方有一顆淡淡的小痣,路當歸認出來了,這就是自己的左手。
後座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刑十瞄了眼後視鏡,發現路醫生重重合上了自己的手機。
「……」
將手機扔到座位邊,路當歸氣得想吐血。
趁自己意識不清的時候拍下這種照片,不是乘人之危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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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宅,頂樓書房。
厚重的羊絨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擋住了窗外的陽光。空曠的房間內一片黑暗,隻有投影儀射出的亮光,明晃晃地投在慘白的牆上。
刑珹抬起手中高腳杯,淺抿了一口。
將酒杯放到一旁的實木圓桌上,他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按下了播放鍵。
書房內十分安靜,隻有投影儀發出的咯吱聲響。熒幕裡的視頻並沒有聲音,就像是一部無聲的默片。
熒幕發出的光將他的麵部輪廓照得若隱若現,在死一般的寂靜中,影片開始了。
隔著透明的落地窗,一具光|裸而又纖細的身軀背對著鏡頭,出現在了畫麵裡。
影片的主人公不著寸縷,安靜地趴在男人的肩膀上。發稍被汗水浸濕,露出了他漂亮的頸部線條。
一隻蒼白的手沿著他精瘦的後背慢慢往下,停在了他脆弱的尾椎骨端。
脖頸周圍刻著一圈明顯的紅印,是剛取下的項圈留下的痕跡。
他緊閉著眼,和麵前的男人額頭相抵。失血的嘴唇一張一合,像是在對男人低聲懇求。
影片依舊在沉默中繼續,刑珹的耳畔卻陡然響起了那道帶著催促的微弱哭腔。
這是小醫生今天第二次請求自己。
停下來的手鼓起青筋,仿佛是在遲疑。
接著,一切開始了。
他給予了小醫生所有的一切。
沉睡中的維納斯突然睜開雙眼,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他微微揚起後頸,然後像隻小狗一樣,張開利齒,狠狠咬進了麵前男人的皮肉。
刑珹按下暫停鍵,屏幕上的畫麵停留在了利齒刺破皮肉的那一瞬。
掛在窗外的攝像頭像素很清晰,已足以讓他看清昨夜發生的一切。
抬起桌上的紅酒杯輕輕晃了晃,刑珹將中指移到杯柱的位置,稍稍傾斜了杯口。
暗紅色的液體順著脖頸往下滴,沿著敞開的領口流到了瘦削的鎖骨上。粘稠的液體覆著咬痕蔓延開來,如同從傷口處滲出來的血跡。
他用手撚了撚,將指尖含進口中輕吮。
口腔裡都是濃鬱的酒味,苦澀中隱隱帶著一股甘甜。
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腥臭腐朽,帶著瀕臨垂死的絕望氣息。
靜止的畫麵開始循環播放,盯著熒幕裡那具光潔的後背,他垂下手,高高仰起頭,發出滿足的嘆息。
昏暗的房間內時間早已停滯不前,直到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那條他剛發出去不久的信息,收到了回信。
兔子醫生:
【刑珹,你是不是有大病?[再見][再見][再見]】
舔舐過殘留在唇角的酒液,刑珹停下手中動作,笑出了聲。
太多的情緒同時湧進月匈腔,讓他的腦袋劇烈地陣痛起來。
刑珹緊緊扯住月匈口的衣料,喉間溢出一道拉長的悶哼。
這是他注定無法擺脫的痛苦,也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述情障礙者經歷情緒時產生的精神性疼痛,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紅酒杯的裂片碎爛一地,刑珹緩慢地彎下月要,漸漸笑得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