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閶闔開宮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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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遭, 朱厚照的情緒終於稍稍恢復。弘治帝的葬禮這才開始正式啟動。就當他在父親身前傷心欲絕之時,禮部會同內閣和翰林院早已根據弘治帝的遺詔, 出台了《大行皇帝喪禮儀注》的草稿。弘治帝的陵寢早已修好, 是位於筆架山的泰陵。

李東陽等幾朝元老對於送走朱家短命的皇帝一事,早已是熟門熟路。這份儀注也是經過了幾代嗣皇帝的挑剔後完善而成, 本以為不會有什麼問題,誰知,朱厚照還是挑出了毛病。他覺得儀式尚不夠隆重, 還要加厚。首先是小殮。他要求給他爹百蘊香湯沐浴容顏,墜百粒明珠寶玉做壽衣,設置祭奠物更是要翻倍。接著是大殮, 弘治帝的安神帛,立銘旌皆太過簡樸, 要求換最好的緙絲布料, 同樣繡上珠寶翠玉。若不是不能讓弘治帝的遺體一直晾在外麵, 他說不定還會造一具更為華麗的金絲楠木棺材呢。

這些雖然奢華了些,可大臣們念在弘治帝往日的恩情,又覺新帝是一片孝心, 故而都一一應了。月池更不好再說什麼。隻是,他們本都以為已是結束, 誰知, 才是開始。朱厚照挑完了器物, 開始挑儀式。根據典製, 大殮過後, 在嗣皇帝的帶領下,宮眷及京城的文武百官及三品以上的命婦都要到思善門外哭靈。往年大家一般是早上來哭一次,連哭三天也就是了。可朱厚照要求,早晚都要來,同時要哭七天。分封在外的宗室也是如此,都要在府裡擺上香案麵對紫禁城的方向祭拜致哀。

哭也是個力氣活,而且必須極哀,否則殿前失儀,以新帝的滿腹怒火,不知會如何發作。這樣真情實感的發揮過後,年高的官員及命婦就有些吃不消了。更糟的是,他們回家也不能好生休息。京城所有寺觀要擊鍾三萬下,為弘治帝積福,可以想見,在轟鳴的鍾聲下,北京城裡人畜這段時間都不得安生。

不過大臣們當然要更慘一下,接下來是給弘治帝定諡號了。朱厚照在這方麵更是挑剔到了頂點。文武百官絞盡腦汁,上尊諡議文堆滿了朱厚照的龍案,可他一個都不滿意,隻覺這些詞語根本不能表現他父皇美德的萬分之一。

月池索性勸他:「您不如親擬一個,您所擬的,先帝必然歡喜。」

朱厚照正缺乏宣泄感情的渠道,當下以萬分的熱情投入進去,最後定下的諡號是「建天明道誠純中正聖文神武至仁大德敬皇帝。」廟號為「孝宗」。

朱厚照哀愁道:「父皇一生都在緬懷皇祖母,以此為廟號,不論何處史家工筆,他們母子都會在一處了。」

月池想到弘治帝坎坷的身世亦不由慨嘆。生在帝王之家,享盡榮華富貴,可對於平常人家的快樂卻始終求而不得。可在民間的貧賤母子中,雖然日夜相守,卻同樣煩惱不斷,他們日思夜想的又是安富尊榮了。人性如此,或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祭禮一過,欽天監定下吉日,便是舉行梓宮發引儀式。這是喪禮最重要的一環,所有人都極度細致確保每一步盡善盡美。事實也的確如此,隻有一個意外,在孝宗皇帝的棺淳入地的那一刻,張太後當場哭昏過去,最後被抬回紫禁城,幸好隻是傷心過度,並無大礙。

這一場葬禮過去,不論官職大小,頭戴烏紗者都似打了一場仗一般。可惜勝利過後,還不能休息,因為有更大的挑戰等待他們——半月之後,就是新帝的登基大典。這種儀式的籌備和出席,無官無職的李越都是沒有資格的,本以為能夠在家中暫歇一段時間。可天曾想到,她的月事到了。

前所未有的沖擊與疲憊,終於激出了她第二次初潮。為了避免血崩露陷,她每日都帶著月事帶,所以當她感覺到下身的暖流湧出時,甚至連褻褲都沒弄髒。而可以預想的是,如果她的命夠長的話,絕經之前都要與月事帶為伍。想想就讓人堵心,她麵色蒼白,捂著肚子在床上頭腦發脹。

貞筠熬好了藥偷偷端了進來,又換了一個湯婆子讓她摟在懷裡。月池看著這淡褐色的湯汁:「這是什麼?」

貞筠道:「桃紅四物湯啊。補血調經的。」

月池霍然起身:「你瘋了,若是露了行藏……」

貞筠現下可是一點兒都不怕她了,她毫不客氣道:「這種東西,哪家不備個幾包當茶喝。再說了,你若是月月都來一遭麵白如紙,傻子才不知你是為甚呢。」

這一語驚醒夢中人,月池悚然一驚:「貞筠,快幫我買胭脂回來。」

貞筠會意:「不急,你先在家靜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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