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戀愛百分百（1 / 2）
如果說冬日早上，伴著和煦的陽光，在溫暖的被窩裡醒來，發現當日沒有要做的待辦事項，沒有要洗的衣服，也沒有需要購買的東西——有足夠的時間，可以什麼都不做，在臥室賴上一整天。
那麼，從清晨開始，我的好心情就足以延續到傍晚時分。
甚至，伴隨我至淩晨入睡。
但是，假若在這個前提上，再加一個隱性條件，譬如「醒來後就能品嘗到戀人的愛心早餐」，「睜眼的瞬間就能看到他惺忪的睡顏」。
如此，我的好心情，就足以超長待機一個月。
「嗯——」舒服地伸個懶月要，我將四肢盡可能地在床麵與被單之間張開，用指尖去碰觸暖冬的溫柔，測量身心的距離，每一處，都與皮膚親密接觸。
我就這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天花板的顏色，是由顧清調出的——從色板的選擇到色彩的調配，都離不開他，都經由他手。
據說，顏色混合的靈感，來自於他第一次見我時，我身穿的羅曼尼定製套裝。
可我並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白，我沒有了解過設計，更別提關注相關的信息。因而我完全沒有辦法，準確地描述它的整體。
但是那一種顏色，卻在我的腦海中真實存在過。我想要的白，總是混雜一些其他微妙的色調。正如我，總是那麼地想，在全白的基礎上，跳脫出來，顯得不同常人。
例如雨季白傘中的一抹紅，再如黃土高坡上的一帶綠。
這一想法，我從未在顧清麵前提及，但他都知道，他似乎能通過我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琢磨出我思慮的所有，並且將它像構築樓房那樣，逐步具象化地表現出來。
至於現在，熬夜加班過後的我，在中午十二點，真的恨不得吃上一頓「滿漢全席」，山珍海味、炊金饌玉、魚肉相歡……我統統要。聽著顧清在廚房搗弄的聲音，每一下輕輕的撞擊，我都在期待會誕生怎樣的美味。
直到甜膩的香氣，順著敞開的房門飄入，我忽而從床上驚起，不顧驟然滑下的手機險些砸到自己的鼻子，將拖鞋踢動到其他一處，順著寬闊的走廊，似個剛學步的幼兒一路小跑來到廚房。
緊急剎車，趴在吧台，我下巴枕著指關節處，側頭，像吃了糖般地說：「好香，你在煮什麼？」
「在煮你愛吃的。」他頭也不回，不緊不慢地從最頂上的櫃子裡——那是一個我踮腳才能夠著的櫃子，除非是例行打掃，否則我都不會去碰它。
顧清左探右探，最終從內裡取出一個防燙手套，走向烤箱。
「我愛吃的？」看著他的動作，不解，我繼續追問，「你又知道我愛吃什麼？」
他輕輕一笑，背對我，隻留給我寬闊的後背、直挺的肩膀，還有鍛煉痕跡異常明顯的肱二頭肌。那塊肌肉，今日淩晨的時候，簡直被我抓紅了。它的餘色，不得不殘留到現在。
現在看來，它就像一個剛出爐的壽桃，不對，不止一個，應當是兩個才對。
「你不是說過，」他從烤箱裡端出一盤黃墩墩，還冒著熱氣的小可愛，翼翼放在我麵前，「你是甜食怪獸嗎？所以，」變著戲法地從身後套出一個精致的碟，推至我麵前，輕輕把其中被烤得最焦黃誘人放在中間，「我就給你做了蛋撻、泡芙，還有炒麵，還熬了粥……」
「你忙活這麼久，太辛苦了。」嘟著嘴巴，我捧起顧清的臉，邊揉捏邊撒嬌，「我好心疼，怎麼辦？」
下一秒，他乾脆順勢俯身，鼻尖輕碰我的唇，目光落於我的雙眼，就像星辰降臨人間。
而後，我看一眼鋪滿廚房的食料與成品，掃過他上下浮動的喉結說道：「可是你做這麼多，我倆哪吃得完。」
「怎麼會吃不完？」他勾嘴一笑，水嫩的雙唇頓時令我口乾舌燥，「我昨晚可是餓壞。」
「餓，你怎麼會餓？你可是吃完了一整盆麵的人。」我的右手食指輕點他的朱唇，瑩潤光澤，那種感覺，正如雙手伸入整塊的天鵝絨墊裡，不停揉抓。
一聽，他迷人的喉結悸動得更加明顯，不由分說地就湊近我，將我裹入他的懷內，沐浴露的香氣霎時灌入我的鼻腔。
二指拂過我的下顎線，又順著紋路撫扌莫我的耳垂，最後，他把手停留在我後腦勺的發絲間，柔情又霸道的聲線：「可是我一看到你就特別餓。」
於是，下一秒，我們就迫不及待地在烤箱麵前擁口勿。
一分一刻，我們都不能錯過。
「你想看什麼電影？」吃飽的我倆，依偎在沙發裡。他坐在沙發上，我躺在他的大腿上，感知他腹部的用力。
話音未落，我張開十指，透過指間的縫隙觀察他變換的細微表情。
廚房裡，洗碗機安靜地運作，正如此刻的我們，舒享自由地沉浸這一刻。我們有著互相的自如，卻又在這一刻，同在此般空間裡，聆聽彼此的存在。而且一旦丟失與對方的連接，我們便會開始慌亂、緊張，仿佛我們注定相生。
「我都可以，」他搭著我的左肩，盈盈一捏，眼底泛微波，「你看什麼我就看什麼。」
曾經，在我的高中少女時代，我也是個每天會晃晃悠悠在校園全場視察的，不那麼「標致」的女學生。與老吳這樣標準的「三好學生」相比，我簡直就是她的反麵教材加隱形叛逆版。
甚至，曾經一度，令老吳反思她到底是做了什麼才招惹上我。
至於我，盡管在學生時代，沒有經歷過像老吳與曹原那般「盪氣回腸」的戀愛，但是對一直期待的他，還是留存著自己的專屬想象。
那時的我，許下的唯一願望就是，希望以後可以跟喜歡的人，一起去吃麥當勞的麥旋風，還要共吃一杯。
而且，我要求一定是奧利奧口味的才好。
我說不上來，我為何會有如此想法。到底是因為我是甜食怪？還是……因為那時的我，實在太愛麥旋風？
再或者，是因為，我希望與喜歡的人一同分享我喜歡的。
我喜歡的一切，都想與你分享。
這一刻，我確定，無比確定是後者。
我喜歡的甜，我希望你也知道它的味道。
「不如，」我的手覆上顧清的月匈膛，仿佛他呼吸的每一下，都落在我的心髒瓣膜處，「我們把之前沒看完的《金枝玉葉2》看完吧？」
《金枝玉葉2》，我們之間不能聊起的話題，全得益於顧清從朋友那裡高價淘回的二手光碟。說是二手光碟，但倒不如說是顧清朋友的二次創作才更為合適。
可實話實說，裡頭的內容，放在十幾年前，卻是無比超前的。
回想亦是奇妙，當初我跟光明在汽車影院，一起觀看的第一部電影就是《金》。到了顧清這，一起看的第一部電影，就是《金2》，好似冥冥中自有注定，續集的譜寫應當有顧清的參與。
而且，必須要有顧清的參與。
「你確定要看這一部嗎？」他笑笑，笑的原因不言而喻，「還是說，我們可以看點別的？」
「不嘛，」我起身，翻轉，把大腿搭在他的肚子上——顧清的肚子，就算在完全放鬆的狀態下，竟一點贅肉都沒有，抄起遙控器，「我最近發現電視自帶的頻道裡頭，有免費的《金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