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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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無念嚼了兩口,好吃。

「喜歡的話再做一件,」月白吃了顆甜棗,正打算喝酒的時候看到對麵提起的杯。她趁著笑意碰了一下,自己抿了一小口。備下的酒有點烈,和口中的甜味混在一起,有一種醇而辣的口感。月白消化了一下,目光在這個時候飄遠,向去了輝亮的人間。

盛京上麵的小獸已不再盤旋,它們結伴而行、已經跑遠。

「它們會去哪兒?」季無念問。

「不知道。」月白回答,「反正跑到天明,散在哪兒是哪兒。」

「……」季無念一愣,低頭想給月白斟酒卻發現大人的杯子裡還幾乎滿著。她笑著喝空了自己的酒杯,邊倒邊說,「你這樣一說,好像都沒那麼……」她想了想詞,「沒有那麼……」

「沒有那麼『浪漫』?」月白看她,酒杯也遞出一些去。她的妻子跟她碰杯,「叮」的一聲也伴著她自己的問話,「不浪漫麼?」

「……嗯……」季無念一仰而盡,閉起眼享受酒的烈性、也在刺激中思考答案。

「浪漫」是一個她不怎麼會用到的詞。「可能……『寫意』……會更好一些吧?」

月白感受了一下,笑問,「那……不『寫意』了麼?」

「……」這真是個難答的問題。季無念眯著眼睛又想了一會兒,期間被月白餵了一口木耳。她邊嚼邊回,「還是……很『寫意』的……」

不論是燒去的紅嫁衣,還是從她身上流走的世間種種,月白給她的東西充滿深思和真誠,好像每一個細節都源自她、每一個細節又高於她。

大人真的給了她一場「寫意」的婚禮,然後又陪她回到「現實」,備一桌好菜、喝一點小酒。新婚的妻子就在身邊,褪下的嫁衣扔在一旁。

季無念懶洋洋得靠在椅背上,目光注視著大人小心翼翼得咬一口甜藕。她要用舌頭攬去藕片上粘連的甜絲,季無念看著便覺得想笑。

「月白,」她輕笑著問,「你覺得以後……我該叫你什麼啊?」

「……」現在問話絕對屬於小狐狸的壞心眼。月白得先放下滴著蜜的藕片,還得小心著唇邊的甜汁。咀嚼的狼狽就不說了,反正月白看了她一眼。

也不是說大人的埋怨就會有什麼效果,季無念笑眯眯得報出各種備選,「『夫人』?『娘子』?『卿卿』?『賤……』哎喲!」季無念一縮身子,又從懷裡扒拉出個毛豆皮出來,識相得笑道,「還是『大人』吧。」

月白這會兒才清理乾淨口中的食物,點了點嘴唇周邊,再強調一次,「照舊就好。」

「……」這種認真的對待才是有趣,季無念笑得裂開了嘴,連喝酒都嗆了一下。月白轉過去拿走了她手裡的杯子,在她咳嗽的時候順她的背。某人水潤的雙眸一直向著她,便是咳得雙肩抖動、內裡的歡喜也沒有間斷。月白拿她沒辦法,便隻能無奈,「當心點……」

當心沒有用,要親親才可以。

大人的袖管被輕輕拉扯,不大的力道卻足夠彎折她的月要。現在的親口勿已經帶上酒味,可烈性都已消解,剩下的全是香、和甜。

……她為什麼要帶季無念跑這兒來著?

月白有一瞬間不明白自己的安排,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剛娶的妻已經被自己封在了狹小的空間。季小狐狸是最會在這種時候裝可憐的,尤其是她攏在月白頸間的一雙手,指尖還在摩挲著月白頸後的皮膚……

「大人……」她的眼睛亮亮的,也不知是不是映襯月光。大人的心情在她眼中一覽無餘,所以她也可以直白得給出保證,「月白……這確實、是我『最特別』的婚禮了。」

月白的眼眸沉下來,對麵的嘴角卻在提起。某個壞心眼的家夥開心夠了就親月白一口,還要笑她,「別吃醋了,勞民傷財的……」

「……」月白一口氣憋著,頓了會兒才搭上她的手臂。大人倒也不惱,好像這個結果也沒有那麼出人意料。她隻是低著頭問,「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就沒藏住過。」季無念無奈裡還有幾分調侃,跟著她的指尖一起戳著大人臉頰。「我哪裡會討厭你啊……怎麼想的?」

月白被戳得側開了臉頰,忍不住了又一把握住。她握著季無念的手指,麵對她的笑容,「真的不討厭我……?」

「……有點吧。」季無念笑著,半開玩笑半當真,「但也就是那麼一點點,都不影響我嫁你呢……」她說的是實話,把心底沒有說過的話都掏了出來。她知道月白在聽,她也希望大人好好得答,「月白,你知道了多少?」

「全部。」月白輕聲回答,也看見了自己的答案讓無念抿起了嘴唇。

緊繃的縫隙似是拉緊了心弦,月白想過了該給的解釋,可是……

「很痛吧?」

月白一愣,月匈前的衣服被季無念拉住了。

她剛娶的妻低著頭,似是看著她自己的指尖。那個方向的深處是月白的心髒,她想要盡力安撫,所以又昂起頭來,好好告訴。

「都過去了。」她說,「我都不在意了。」

不在意。

或許真的是「不在意」吧,反正季無念還能笑起來。她又環上月白的頸子,撒嬌似的喚她「大人」……

「嗬,」月白突然失笑,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帶季無念來這裡的原因。好好的新婚之夜不去洞房花燭,大人翹掉了盛大的婚宴、躲開了喧鬧的賓客,在這人間的亭子裡備下屬於她們倆的酒席,就是為了和她聊聊天、談點心事。

這些心事有些殘酷,所以月白挑了一個盛大的時機。婚禮的燦爛隻是前奏,現在要進行的對話才是她們走進深一步的入口。

「無念,」她喚她,「如果你不在意了,那你會跟我走麼?」

走。

走去哪裡?

季無念想問,但答案好像又在心中。她低下頭笑起來,又看著月白的眼睛反問,「你一定會走、是麼?」

「我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裡。」月白也笑,答得真誠。她的小狐狸看著她,眼中有一樣的了然。月白不知怎得升起愉悅,反而問得輕鬆了,「你會和我走麼?」

季無念張了張嘴,笑著、沒給回答。

「你不想和我走。」

月白替她回答,在季無念放下的嘴角中得到印證,又從其眼中的溫度看到了暗衛的影子。

沒有感情的季無念被她自己當作了疼痛的擋箭牌,可她對他人的傷害也會在季無念恢復的時候反噬其身。這或許就是她自己扮演暗衛的一刻,無情流出了眼睛,尖刺返進了心髒。

承認這件事會傷到月白,更會傷到她自己。

可其實、不必如此的。

月白起身,手卻被瞬間拉住。讓新婚妻子如此恐慌一定是她的過錯,月白想要彌補,所以換了個方向。

她在季無念的目光裡重新坐下,從她的身前變到了她的身後。這個位置讓大人可以將妻子攏進懷中,雙臂牢牢得摟著她,頭可以擱在她的肩上,言語也可以盡量的輕柔。

「無念,我來的時候,是有任務的……」她輕輕說著,目光放在了季無念空著的手。她把自己的手指放入空著的指縫,在對方收緊的時候揚起笑意。她知道季無念在看著自己,所以跟她對了一個眼神。對方看著很乖,反而是月白看著有些壞,「我的任務、是要完成你的所思所願,然後保你百歲平安……這個任務到現在也還存在……」月白頓了一下,加深了笑容,「我打算完成它,不留遺憾。」

不留遺憾的前提是有所終止。季無念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是縮緊了身體、又往後靠了靠。

「會很難過的。」

傻瓜。

月白低低得笑,在側目的時候看到了某人兔子般的眼神。她的雙手還被月白握著,無辜的樣子似是無法反抗。月白給她的親口勿也確實是反抗不了的,大人還壞、還笑,「那你、是不是該多給我點補償?」

「……」這樣的無賴一定不是從自己這兒學的。季無念側目看她,笑得有些挑釁,「你還欠我一支舞呢……」

「你也欠我啊……」月白說得理所當然,箍進她的時候也帶著她上揚了些。

這是一個更適宜親口勿的角度,月白口勿得很淺,隻是想碰碰她、平復一下情緒。

這裡沒有什麼遺憾與痛楚。她們一直有一種默契,或許在開口前便有了共識。

「但會在新婚之夜說這種事的……真的也就你了。」季無念毫不掩飾的嫌棄,嘆了口氣,窩在大人的懷裡看了看燈火通明的盛京。

人聲的鼎沸還未褪去,那是她牽掛的人間,那裡有她回不去的故土……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轉回頭來、又向月白許願,「大人,我想回無塵殿。」

「好啊,」月白依她,起身的時候卻隻看見了向自己展開的雙手。

兔子般的人需要抱抱,月白勾起了她的肩腿,任她攀附在自己身上。大人也不意外她之後的變化,畢竟季小狐狸這個稱謂早就深入人心。

隻是「不許出聲」這個遊戲實在難玩,月白都分不清這人是在報復還是單純的壞。「洞房花燭」被她限定在了黑暗與寂靜裡,月白在意識模糊間隻被允許了一句的傾訴,說得斷斷續續的,也不知她聽清了沒有……

無念,她記得她喚她。

無念,最後一次了。

為自己,好好活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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