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欺負(1 / 2)
秦茗自己開車過來,昨天夜裡,秦卿給她打電話簡單交代了一下事情經過,知道謝晏深受傷,也知道秦卿今個早上要過來給他診脈。
隻是當她沒有料到的是,沈星渡竟然在這裡,他坐在車裡,正在刷手機,一隻手上夾著煙,擱在車窗上,百無聊賴,應該是在等人。
秦茗走過去,「你在這兒做什麼?」
她心下其實有了答案。
沈星渡抬眼,剛就看到她的車了,「你說我做什麼,等你妹妹唄。」
「等她做什麼?」
「追她,看不出來?」
「昨天就看出來了。」
沈星渡將手裡的煙摁滅在煙兜裡,「中午一起吃飯?」
「到時候再說。」
「哼,重色輕友。」
秦茗笑了笑,這就準備走,沈星渡抓了她的手腕,「你真喜歡這病秧子啊?」
秦茗覺得奇怪又好笑,「不喜歡,我跟他在一起做什麼?你這說的什麼話。」
沈星渡看著她的眼睛,打趣道:「哦,我還以為你是一時賭氣,才跟這人在一塊。」
「你想太多,我乾嘛要賭氣。」她斜了他一眼,沒再跟他廢話。
到了門口,袁思可帶她進去。
原是要帶她上樓,但秦茗拒絕了,「秦卿在診脈,我就在這裡等著吧。」
「好。」
傭人端上茶水,秦茗坐下來,安靜的等。
約莫半小時後,秦卿下樓。
秦茗喝了兩盞茶,「好了?」
秦卿脖子上多了兩貼膏藥,她走過去,傭人遞上水,她喝了一口,說:「好了,這會去中藥館開藥方子。謝夫人等著呢。」
秦茗:「他怎麼樣?」
「還好,比想象中好。」
「那就好。」
「那我先走了。」
秦茗:「嗯。」
柏潤隨後下來,兩人一塊離開。
人前腳剛走,謝晏深後腳便下樓,「吃過早餐了麼?」
秦茗先是看他受傷的手,有些心疼,「怎麼弄傷的?」
「不要緊。」他抓住了她的手,拉著她到餐廳,「吃過,也再陪我吃一餐吧。」
今個早餐清淡,一碗白粥,一盤清新小菜。
謝晏深看著就沒什麼滋味,神色懨懨。
秦茗說:「要不,我給你弄個煎蛋?」
他捏著勺子,抵住頭,側目看她,「好啊。」
稍後,秦茗進了廚房,拿了幾個雞蛋,動作並不生疏,她會做飯,手藝還不錯,隻是很少下廚。以前跟謝謹言在一起時,是做過幾頓的。
後來就再沒有做過。
她煎了一個蛋,還弄了蛋餅,少油少鹽。
謝晏深一直站在後側看著。
秦茗知道他站在後麵,也沒有回頭,「秦卿跟我說,你昨天也來了慈善宴。」
「嗯,總要來看看。」
「以後不要這樣了,身子重要。」
「本不想跟你說,是秦卿多嘴了。」
她關了火,把蛋餅劃到盤子裡,「你應該跟我說,越不說越擔心。」
「這次是意外,以後不會再有。」
她轉過身,眉眼溫柔,看了他一會,而後走過去,抱住了他,頭靠在他的月匈口,「要說到做到。」
隨後,謝晏深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蛋餅吃了一半。
秦茗同他一塊吃了一點,「來的時候,你猜我看到誰?」
「誰。」他並不好奇,放下筷子,喝了口水。
「沈星渡。」
「嗯?」
「他說要追秦卿,昨個我就看出來貓膩。不過他是個花花公子,脾氣也不怎麼好,我是有點擔心。說起來,秦卿跟我說她有男朋友,就是到現在還沒見過,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謝晏深腦海裡浮現,白皙脖子上那深深的牙印,他湊近看時,每一顆牙齒留下的印子,都十分清晰,呈深紫色,烙印一樣烙在皮膚上。
謝晏深恨不能拿刀子,撕掉她的皮。
淡色的唇,微微抿了抿。
……
秦卿出去,看到沈星渡的時候,臉都綠了。
他下車,看到柏潤跟在她後麵,秦卿顯然想忽略他,他當然不會讓她得逞,主動走過去,「怎麼?還沒結束?」
柏潤:「沈少爺。」
沈星渡揚了揚下巴,這會注意到秦卿脖子上一左一右的膏藥,眉梢輕的一挑。
秦卿板著臉,「還沒,我還要去見謝夫人,沈公子這麼閒的麼?不用上班。」
「這不是怕你被欺負,專門來保駕護航麼。謝夫人在哪兒?我送你過去。」
柏潤:「夫人在禦春堂。」
「知道,那我送過去就行。不勞煩你了。」
柏潤沒表態,隻看了他們兩一眼後,自顧自的走開了。
秦卿要跟過去,被沈星渡一把拽了回來,「我送你。」
他手勁很大,儼然一副不罷休的架勢。
秦卿深吸一口氣,不欲跟他在這裡鬧,便跟著他上車。
上車後,沈星渡並沒有立刻開車,而是側頭看著她,視線落在她的脖子上。
秦卿係好安全帶,坐著,不打算跟他說話,就算他眼睛盯出個洞,她也不說話。
半晌後,沈星渡輕嗤一聲,啟動了車。
到了禦春堂,門口早就排了長隊。
今個有名醫坐診,早早便有人來排隊。
柏潤帶著秦卿從側門進,薑鳳泉已經在了,坐在院落裡喝茶,其他人各司其職,忙忙碌碌的乾著活。
「坐。」她指了指對麵的位置。
秦卿依言坐下。
薑鳳泉說:「你既然是秦茗的妹妹,那也就跟秦茗一樣叫我一聲伯母吧。」
「伯母。」
薑鳳泉沒有跟她寒暄太多,「阿深的身子如何?」
秦卿簡單說了說,薑鳳泉聽的仔細,其實謝晏深的身體狀況她最清楚,等秦卿說的一一對上之後,她才有點相信眼前這小姑娘確實有點本事。
五歲就開始跟著鬱華佗學習中醫,沒有十成十的功力,也該有一半的本事。
秦卿:「姐夫如今的身體狀況,已經是最好的了。切忌過猶不及。」
薑鳳泉沉默了片刻,將一本記事簿遞給她,這是這些年,謝晏深所用過的藥,有用沒用的都記錄在內,「你說的不錯。我的目的很簡單,我要讓他長命百歲。」
秦卿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我也希望姐夫跟我姐姐能白頭到老。」
薑鳳泉還有旁的事兒,聽完她的診斷以後,讓柏潤在這裡幫她,自己先走了。
秦卿坐在石桌前,仔細看了那本記事本,這一看,一個上午就過去了。
沈星渡一直在門口等著,終不耐煩,進來找人。
隻見她,坐在樹蔭裡,聚精會神的看著手裡的本子,神色是難得的認真專注。
一隻手拿著筆,時不時的在旁邊的紙上寫字。
他看了一會,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
秦卿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合上了本子,這會才覺出肚子有些餓。
沈星渡:「秦茗約我們一塊吃飯,你好了沒?」
秦卿原本都不想搭理他,轉念一想,又應了下來。轉頭跟柏潤說:「你先幫我把東西收一下,吃完飯我還要過來。」
柏潤點點頭,就是她不說,他也會整理。
這都是不能與外人看的東西。
他一麵收拾,一麵餘光望過去,隻見沈星渡強硬的抓了秦卿的手,牢牢的攥在手裡,唇邊泛起淺淺的笑,心裡莫名的輕鬆起來。
……
秦茗原本是打算跟謝晏深一塊吃午餐的,他手臂上的傷十分嚴重,是以這兩日在家裡辦公。她想著他傷及右手,做事不那麼方便,就想著留在來陪他,順便能幫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兒。
昨晚上,她那幅畫,拍了八千萬。
虛高了。
上台時,還是以她的名義捐出的錢。加之,事後秦卿還告訴他,他帶著傷也要偷偷來一趟慈善宴,心裡自是滿滿感動。
謝晏深不喜歡她總是把謝謝掛在嘴上,那邊隻有用行動來表示。
然而,快中午的時候,謝晏深接到一個電話,便說有事要出去一趟。
秦茗也沒纏著,謝晏深叫她在家裡等,午餐要她跟廚房說,也就是午餐不陪她一塊吃的意思。她想了想,就給沈星渡打電話,本是隻叫他一個吃飯。
誰知,他把秦卿也帶了過來。
她原本是想單獨跟他聊,聊的也是秦卿的問題。
她對沈星渡是知根知底,他若真是浪子回頭,那自然好,若隻是玩玩,那還是算了。
隻是見著二人進來的樣子,就瞧出秦卿的不情願,兩人的手是交織在一塊,但很明顯秦卿在掙紮,而沈星渡是用強。
落座,沈星渡才鬆開手。
秦卿沒好氣的,捋順了一下頭發。
秦茗左右看了他們一眼,給秦卿倒了水,「脖子怎麼了?」
不等她回答,沈星渡說:「我咬的。」
多麼曖昧。
秦茗愣了愣,他也不說清楚。
秦卿冷冷的說:「別想歪,他就是故意的。」
沈星渡嗬嗬的笑,皮笑肉不笑的,眼底藏著暗諷,畢竟另一邊可不是他的傑作,認下來,簡直像是給自己戴綠帽子。
秦茗覺得這兩人古古怪怪,明明有爭鋒相對的架勢,偏生有搞得這樣曖昧。
秦茗把菜單遞過去,「要吃什麼自己點。」
秦卿接過,翻了翻,沒什麼特別愛吃的,就隨便點了兩個。
秦茗故意道:「對了,你到底什麼時候讓我見見你男朋友?」
這話是要說給沈星渡聽的。
秦卿:「還早。」
沈星渡哼了聲,說:「見了也多此一舉,現在是男朋友,不久之後就不是了。」
在沈星渡看來,她所謂的男朋友,還不就是謝晏深麼。
話音落下,秦卿啪的一聲,合上了手裡的菜單,轉頭看向他。咬著嘴唇,滿腹委屈的樣子,眼圈都紅了。
有那麼一瞬,沈星渡被她這樣子給唬住。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霸道?我真的不喜歡你。你給我咬成這樣,我根本不敢去見我男朋友,你太壞了。仗著是姐姐的發小,我不敢對你怎麼樣,你就對我動手動腳。」
她眨了兩下眼睛,眼淚就掉下來,繼續委委屈屈的說:「我雖不像姐姐是千金小姐,神聖不可侵犯,但我也是清清白白一個女孩子,你這樣壞我名節,是君子作為麼?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歡我,你就是在侮辱我。」
說完,她蹭一下站起來,對秦茗道:「對不起,我真不想跟他吃飯,我先走了。」
沈星渡輕嗤一聲,倒是沒有揭穿她。
剛一拉開門,迎麵就撞上了另一塊絆腳石,薑思茗。
秦卿血沖到腦子裡,差一點氣暈過去。
薑思茗:「茗姐姐!」
她推著秦卿進去,沒讓她走。
秦茗見著她有些詫異,這小姑娘前些日子跟同學一塊出去旅遊去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思茗,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找你吃飯呀。這是誰啊,跟你長得好像。」
秦卿:「薑小姐這麼健忘麼?昨晚上我們還見過,我是秦茗的妹妹。」
薑思茗笑容微僵,咳嗽了兩聲,「哦,我健忘,不好意思。」
秦茗覺得她們奇奇怪怪,拉了秦卿,回到位置上坐下。
沈星渡倒是沒發言,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重新坐回自己的身邊。
這一頓午飯,可真是熱鬧了。
薑思茗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三五不時的還要提一句秦卿,好似跟她十分熱絡。
沈星渡倒是安靜下來,吃菜的時候,不動聲色的給她夾菜,好似剛才因為她的幾句批評,有所改善。
薑思茗烏溜溜的眼,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又見到秦卿脖子上貼著的膏藥,有一張沒有貼好,露出了一點點痕跡,是被人咬了。
就是不知道,是誰咬的。
想到昨天,謝晏深替她說話,幫著她凶自己。薑思茗心裡就不快到了極點,必然要找個機會出這口惡氣的。
薑思茗想了一會,端著果汁,走到秦卿身邊,「昨個冒犯了你,真對不起。」
秦卿低頭吃自己的,明麵上自是不會跟她交惡,不知道她葫蘆裡買什麼藥,既然起身過來,她也不好坐著,隻得拿了杯子站起來。
薑思茗笑嘻嘻,而後來了一招出其不意,突然伸手一下撕掉了她脖子上其中一塊膏藥。
偏巧,這一塊,是早上謝晏深給留下的。
因為咬破了皮,到現在還疼,周圍甚至還起了淤青。
秦卿立刻捂住,秦茗和沈星渡同時看過去。
她臉色微白。
薑思茗一臉詫異,「我還以為姐姐脖子上的是紋身,好奇想看看來著。」
秦卿抿著唇,努力克製著,因為她動作突然,手上的果汁灑了。
秦茗把薑思茗拉過來,「你怎麼回事兒?」雖是責備,但還是溫柔的。
秦卿知道,她那身份,那性子,不能與她對剛。
她吞下這一口氣,「我去衛生間清理一下。」
薑思茗不肯放過,再次上前,一把拽住她捂著脖子的手,「姐姐,真對不起啊。我真不知道,不過是誰那麼狠,怎麼給你咬成這樣。」
「還是說,你有**傾向……」
「思茗!」
秦卿看她一眼,笑了下,薑思茗見好就收,鬆開了手。
在秦茗看不到的角度,沖著她挑釁的揚了揚眉毛。
秦卿兀自出去。
等人走後,沈星渡伸手扯了一把小姑娘的頭發,「以後別欺負她。」
他語氣冷冷,透著警告意味。
薑思茗嘁了一聲,不將他放在眼裡,心說她都給你戴綠帽子了,你還維護著。
她說:「我剛才瞧著她脖子上那齒印可是嚴重的很。」
秦茗皺眉瞪了沈星渡一眼,「你也太沒分寸了,乾嘛要這麼做?」
這句話,對眼下這兩人都有用。
兩人都聽了進去,薑思茗撒嬌道:「我就是好奇嘛,我真以為是紋身。我看好多人都是用這種膏藥貼紋身的嘛。你也知道,我好像去紋身的,就是家裡不讓。」
「那你就不能問?怎麼用這種方式突然去給人撕開,這像什麼話。一點禮貌都沒有,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她吐吐舌頭,撒嬌道:「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一會姐姐回來,我給她道歉嘛。」
沈星渡拿了秦卿的包,「我出去看看。」
等沈星渡出去,薑思茗問:「沈哥哥是怎麼回事兒?」
「小孩子別管了,下次不許這樣。」秦茗板著臉。
「知道啦。」薑思茗心裡還委屈呢,瞧著茗姐姐還這麼維護那個女人,就替茗姐姐來氣。
……
秦卿原本打算直接走,走到餐廳門口,才想起來自己沒拿手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