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試試看(1 / 2)
「小叔。」
秦卿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把早餐放在桌上,垂著眼簾,沒看謝晏深,也沒看秦故。
氣氛明明很詭異,可眼前這兩人卻都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
秦故是來槐城談事情,念及裕德鎮也不遠,就讓司機轉了道,來這邊看看。倒是沒成想,能在鬱外公這裡遇到謝晏深。
這會看到秦卿進來,見著她脖子上貼著的膏藥,心中凜然。秦卿去廚房倒水,家裡沒有茶葉,就隻能給他倒白開水。
「我就隻是回來住兩天,所以家裡也沒什麼好的茶葉招待,將就著喝吧。」
謝晏深此時端著白粥,慢條斯理的喝著,兩人之間還預留著一個位置。
秦卿想了想,過去坐下,拿了油條,吃了一口,「小叔怎麼想起來跑裕德鎮來了?是要做藥材生意?」
「不是。我是來槐城談事,忽而想到鬱外公,就過來看看。外公過世,沒人通知我,因此沒有到場,很遺憾。」
畢竟也在這裡住過半年,鬱外公為人和善,對他也是照顧有加。
秦卿:「無所謂,你有心就好。」
秦故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水溫剛剛好,他餘光看了謝晏深一眼,說:「可否帶著我去祭拜一下二老?」
「可以啊。」
秦故拿了幾張紅色鈔票,遞過去,說:「來的匆忙,什麼也沒帶。你對這裡熟悉,幫忙買點紙錢元寶。總不好空著手上去。」
「哦。」秦卿拿了錢,「那我去準備一下。」
她起身,冷冷淡淡對謝晏深說:「你吃完早餐就回去吧。」
謝晏深:「既然來了,我自然也要去拜祭一下二老。」
但秦卿不是很想讓他去,他寫的那句話到現在還徘徊在她腦子裡,像一塊石頭卡在她的心坎上,「你去乾嗎?你又不認識。」
「是你的外公外婆,也是秦茗的外公外婆,既然如此,也就是我的外公外婆,怎麼會不認識?」
「那等下次,秦茗帶你去。」
謝晏深抬眼,她的臉色有點蒼白,眸子冷冰冰的,眼底藏著不耐煩的情緒,黑眼圈更嚴重了,顯得有些憔悴。
秦卿轉開頭,對著秦故笑了下,「小叔稍等。」
隨後,便出了門。
院門輕輕掩上,秦故神色略微嚴肅了幾分,從剛才兩人的對話裡,他似乎聽出點什麼來。現在是,謝晏深死纏不放?
他看過去,說:「我的司機就在外麵,稍後我可以讓他先送你去機場。」
謝晏深放下清粥,「不麻煩秦總。」
「剛才秦卿有句話倒是說的不錯,你來這裡,應該由秦茗帶著你來。」
「若是我沒有記錯,秦總已經跟秦家沒有關係了。」
秦故神色未變,隻是靜默的看著他,等著他繼續把話說下去。
謝晏深:「既然如此,秦家的事兒,我的事兒,就輪不到秦總來管。」
秦故放在桌上的人,微微攥成拳,強壓下上前打他的沖動,「即便我現在已經跟秦家沒有關係,但秦茗還叫我一聲小叔,那我便不能坐視不理。謝總認為自己在兩姐妹之間遊走,是一件正確的事兒麼?」
「正不正確不勞煩秦總教育。我雖沒上過幾年學,但我看的書,大抵該是比秦總多的。禮義廉恥,道德倫常,我自是比你更懂。」
這幾句話,令秦故臉色微微變了變,片刻後,他語氣沉沉道:「我會管好秦卿,往後絕不會讓你們再有見麵的機會。」
謝晏深:「那你可要管住了她。」
他的表情看不出來喜怒,語氣也是不鹹不淡。
話完,秦卿正好回來。
「我都買好了,現在就走麼?」她看著秦故問,就站在門口,沒走進來。
「好。」秦故起身,走到她跟前,接過了她手裡的東西。
東西都買了雙份。
秦卿瞥了謝晏深一眼,沒跟他多言一句,跟著秦故走了。
腳步聲遠,謝晏深的麵色微微沉下來。
……
公墓有點遠,秦故親自開車,讓司機在原地等著。
秦卿坐在副駕駛指路。
快到的時候,秦故開口警告:「這是最後一次。」
語氣冷沉,隱隱藏著怒氣。
秦卿沒說話,車子在山路邊上停好,她下車去後備箱拿東西。
秦故沒讓她動手,將東西全數拎在自己手裡,看她的眼神也是冷的,「上去吧。」
到了墓地前,秦卿把水果盤擺放好,將花束放在旁邊,先點上香插上。
秦故拜了拜,便一直立在後麵,看著她仔細的做事,冷不丁的開口,「我希望你能當著二老的麵,給我一個保證。」
她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墓碑上二老的照片,顯得格外清晰。
她仿佛看到了他們板著臉,傷心的樣子。
她抿住唇,沒說話。
「我相信,像二老這樣正直良善的人,絕對不想看到你做這種事。你跟秦茗是親姐妹,即便不是從小一起長大,但也是血脈相連,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去做,你心裡還沒有一個界限麼?」
秦卿走到旁邊的鐵盆前,開始燒紙錢,臉上沒什麼表情,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但不管她聽不聽進去,這件事他勢必要插手了。
絕是不能讓她這麼胡作非為下去。
「回去以後,你過來我這邊,住我家。來我公司做事,行政那邊正好缺人,你去頂上。」
秦卿沒有說話,認認真真燒紙。
他站了一會,跟著蹲了下來,語氣緩和了幾分,「秦茗是真心待你,你這樣做是錯的。而且,謝晏深是什麼樣的人?你以為他會放棄跟秦茗的婚事麼?你沒有秦茗的背景,他不會選擇你的。」
秦卿眉眼微微動了一下,「小叔聽著很關切姐姐,其實還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
「你的意思,你還是為了她好了?」
「那倒不是。我就是喜歡謝晏深,不行麼?」
「就因為喜歡,便可以枉顧所有?連自己親姐姐也可以傷害?」
「就當是她欠我的。她擁有這麼多,失去一次,又能怎麼樣。」
她始終低著頭,說話的時候,一眼都沒有去看二老。
秦故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側臉,「二老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應該很傷心。」
她捏著紙錢的手緊了緊,而後抬起頭,定定看著他,又看向墓碑上的照片,說:「不,他們會理解我的。他們最疼我了,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我的人,一定會明白和理解我做的事。」
她再次看向秦故,「我現在叫你一聲小叔,是看在當年的交情。你不要真以為,你就是我的小叔,甚至有資格來管我,來教育我。」
祭拜完,秦卿想自己走回去,但下了山,她就接到了秦茗的電話,說是在家裡,問她去哪兒了。
她心裡一緊,可聽秦茗的語氣沒什麼異樣,想來應該是沒見到謝晏深的,她隻說正要回去。
掛了電話,她轉頭,看向跟在後麵的秦故,「姐姐來了。」
秦故反倒是比她緊張,「看見了?」
「應該沒有,電話裡沒聽出異常的情緒。」
話音落下,秦故又覺得十分懊惱,怎麼仿佛站在了秦卿這邊,在替她打掩護似得。
眉頭不自覺的擰起,拉開車門,語氣沉沉,「上車。」
秦卿自覺上車。
回到家,秦茗果然在,看到秦故,她滿眼驚喜,「小叔?你怎麼會在這裡。」
秦故又解釋了一遍,視線下意識的朝著屋內掃了眼,「你呢?」
秦茗說:「南城那邊有點煩,就想過來住幾天,躲躲清靜。」
昨晚上柏潤送她回家的時候,叫她盡量避開謝謹言。
她想了一夜,就訂了早班機來了裕德鎮,到了以後,她就給謝晏深打了個電話,告知了自己的行蹤。
之前買的早餐,這會已經不見了。秦卿想,謝晏深應該已經走了,否則這四合院也不大,兩人早該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