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求我(1 / 2)
秦卿發完以後,便設置了免打擾,放下手機,安心睡覺了。
一夜無夢。
早上起來,看了眼手機,謝晏深並未回復,不過她也料到了。簡單洗漱,換好衣服下樓。
今個她算起的早,可到了樓下,秦故已經坐在餐桌前,正在用早餐。
「你每天幾點起床?」她在他旁邊坐下來,忍不住詢問。
秦故:「五點。」
「怪不得,起床跑步麼?」
「嗯。」
她點點頭,「怪不得。」
秦故掀了眼簾,「怪不得什麼?」
「怪不得三十歲了,保養的還行。」
秦故麵不改色的咳了一聲,餘光涼涼的看她一眼,「還不至於。」
隻三十歲而已,從她嘴裡說出來,怎麼好似四十歲了。
秦卿拿了個包子,似是沒聽到他說什麼,自顧自的吃起來,順嘴還誇了一句何媽手藝棒。
這桌上的早餐都是何媽親手做的。
何媽露出親和的笑,「小姐喜歡就好。」
吃過早餐,兩人正準備一塊去公司時,警,察上門。
秦卿麵露詫異,「警,察這麼早上班的麼?」
秦故冷冷看她一眼,叫人將劉警官請進來。
秦卿乖乖的站在他身後,片刻,何媽便帶著劉警官進來。
劉警官:「有人報警,稱兩天前被秦卿小姐劫持,情節嚴重,請您跟我們去一趟警,察局,做一下筆錄。」
秦卿一聽,就知道是謝晏深的手筆,她一臉恐懼,往秦故身後掩了掩,扯了扯他的衣擺,小聲說:「是謝晏深。」
劉警官恭恭敬敬:「還請配合。」
謝晏深既然出手了,秦卿勢必要走這一趟。
秦故立刻安排了律師跟進,就這樣,秦卿坐上了警,車。
被帶到了警,察局,在詢問室內,見到了謝晏深。
他坐在桌子前,靠著椅背,長腿自然舒展交疊,雙手抱臂,聽到動靜,側目看過去,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瞧著劉警官把人送到眼前的椅子上坐下。
劉警官:「你們先談,能夠私了最好。」
謝晏深輕點了下頭,露出溫和的淺笑,「謝謝劉警官。」
說完,劉警官退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四方空間,隻留下他們二人。
正前方的牆上,貼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
秦卿哼了一聲,「姐夫未免太狠了些,我當時明明是助你脫困,你怎麼反而倒打一耙,說我劫持。剛才劉警官說情節嚴重,我倒是想問問,在劫持的過程中,我做了什麼,讓姐夫覺得情節嚴重的事情?」
謝晏深不語,一隻手把玩著桌上放著的圓珠筆,眸色淡然,瞧不出來喜怒。
但想必,不會高興到哪裡去。
安靜的空間,隻他轉筆時,發出一絲動靜。
淡藍色的筆,在他指間旋轉,停住,再旋轉。
她不急,相比之下,謝晏深比她忙多了,他有時間在這裡耗著,她也不虧。
半晌,他終於放下手裡的筆,「謝謹言的女朋友?」
「對哦,我現在是謝謹言的女朋友,照理,你都該叫我一聲大嫂的。而且,我這人要麼不談戀愛,談戀愛就是以結婚為前提。所以,說不準,我還能跟你和姐姐一塊結婚,到時候可真是熱鬧了。」
謝晏深咳了一聲,淡淡的笑,「你以為進謝家,那麼容易麼?」
「難不難,試試就知道了。」她撇撇嘴,委屈巴巴的說:「你又不願娶我,正好謝謹言同你長得有幾分相似,作為代餐,一樣可口。而且,某些方麵,他應當是比你更強。」
謝晏深神色微凝,眸色沉了下去,嘴角微微往下,眼底生出了幾分戾氣。
眨眼間,便又恢復了常色,他淡然一笑,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好像忘了,謝謹言的生死,現在還握在我的手裡。想跟他做?去哪兒做?牢裡?」
他手裡還捏著那隻圓珠筆,筆頭抵住她的下巴,輕輕一挑,「你要站在他那邊,便是與我作對。你要想清楚。」
秦卿別開頭,「去牢裡做也不是不行,隻要姐夫願意幫忙,我樂意之至。」
火氣,一分一分的冒上來,他冷笑,「賤貨。」
話音落下,有人敲門,劉警官進來,「謝總,謝大少爺來了,要見您。」
出來前,秦卿給謝謹言發了信息。
謝晏深挑眉,拿筆敲了一下秦卿的腦門,「自身難保,還想保你?嗬。」
說完,他將筆丟回桌上,轉身出去了。
到了門口,謝晏深停住,說:「先關她十天半個月,理由隨便找。」
「好。」
他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
秦卿被單獨留在審訊室,她一隻手抵著下巴,百無聊賴的坐著。
劉警官帶著謝晏深進了辦公室,謝謹言就坐在椅子上,靜等。聽到動靜,他起身。
謝晏深關上門,坐到旁邊的木質沙發上,「找我什麼事?」
謝謹言:「你要針對的是我,何必要去找她的麻煩。」
謝晏深側著身,手指去撥弄旁邊桌幾上的水仙花,「我為什麼要針對你?你有什麼值得我針對的麼?」
他說的不錯,他謝謹言從頭至尾,沒有一處是值得他謝晏深針對。他淡淡嗤笑,抬起眼簾,看向他,「秦卿。」
「你覺得,她現在就真的站在你這邊?」手指略微用了點力,待放的花苞,被他撥弄了下來。
「我不在乎她站不站,我隻知道,若是我現在要她嫁給我,她會願意。」
謝晏深緩慢的轉過臉,似笑而非的看著他,「是麼?那希望她有這個忠心,能等你出獄。」
他扶著扶手起身離開。
……
秦卿被關進了拘留所,單獨一間,倒是沒讓她去做手工,劉警官給了她一本字帖,讓她練練字,解解悶。
秦卿覺得無語,默默看了劉警官一眼,心說他這是知道她字的寫不好,才給她搞這勞什子的字帖麼?
「謝謝劉警官。」
筆和桌子都給她準備好了,閒著也是閒著,秦卿拿筆寫了起來。
寫完兩張便沒什麼耐心,放下筆,到旁邊的床鋪上休息。
本來隻是想眯一會,結果睡了過去,一覺睡到晚上,她醒後沒多久,就有人送飯過來給她吃。一葷一素,一大碗米飯,條件還行。
她吃完,又寫了一會字。實在無聊,便把前麵寫好的撕下來,開始折紙飛機。折彎就飛出去,如此反復。
就這樣過了兩三天,秦卿終是忍不住,叫了劉警官,讓他把謝晏深叫來。
可謝晏深哪兒是她說叫就叫的來,又過了兩日。
秦卿睡完覺醒來,感覺到室內多了個人,轉頭,就看到謝晏深坐在桌子前,正在翻看她的字帖。
他的眼鏡與鋼筆放在一塊,領帶扯下,套在手腕上。
已經快寫完了,也撕的差不多,這一地的紙飛機,都是她的成果。
啪的一聲,字帖放回桌上。
秦卿坐起來,梳理了一下頭發,有些不快,「你打算關我到什麼時候?」
「我也不清楚,要看你表現。」
「表現?」
謝晏深半闔著眼,懶懶的坐在那裡,一隻手抵著頭,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沒想明白,就別叫我過來,浪費時間。」
他說完,便要走。
秦卿立刻上前攔住,用身體擋住他的去路,她沒穿鞋,赤著腳站在地麵上,腳下踩著一隻紙飛機。在這裡關了幾天,這張臉瞧著怎麼圓潤了幾分,皮膚也越發的白皙。
烏黑的長發披散著,襯得她臉越發的小。
她赤著腳,隻到謝晏深下巴的位置。
「我這人腦子笨,姐夫最好說的直白一些,否則再關上十天半個月,我也想不明白。」
謝晏深懶得跟她廢話,「走開。」
秦卿:「你這樣關著我,姐姐知道麼?」
「你不是試過了?」
是,她讓劉警官通知了秦茗,但依然沒見著人。不知道是謝晏深洗腦成功,還是秦茗也希望她被關在這裡,總之是沒有露麵。
秦卿垂了眼簾,一時沒有說話,好似沒轍,側開身,兀自回到桌子前坐下來,重新拿起鋼筆,說:「字帖快寫完了,姐夫幫我跟劉警官說一聲,再來兩本。」
「好。」
門嘭的一聲關上,在這樣靜謐的空間裡,顯得尤為刺耳。
秦卿鎮定自若,一筆一劃的寫著字。
劉警官跟著謝晏深到警,局門口,咳嗽了一聲,神色裡有些為難,低聲道:「謝總,您打算再關她幾日?」
謝晏深沒答。
「我是怕人多口雜,這閒言碎語一多,怕是對您,對您舅舅也是影響不好。」
謝晏深:「知道了。她無證駕駛,該怎麼懲治便怎麼懲治。」
「好。」等人走了,劉警官微微鬆口氣,也不敢妄自非議,扌莫了扌莫鼻子,照章辦事。
謝晏深坐在車裡,額角隱隱有一根筋不斷跳著,怎麼都不太痛快。
柏潤一早便覺出他這幾天心情不佳,山河村的事兒,也拖著不處理。股東們都急的跳腳,他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瞧著那股價都快跌破最低點了,也是半分不急。
便是如此,旁人也不敢催促。
快到寧安區時,謝晏深開口,「不回家,叫喬野和溫常鳴出來跟我打牌。」
「是。」
……
西溪府。
四個大老爺們圍坐在一塊打牌,誰也沒帶女人。
屋裡點著清香,旁邊的桌幾上擺著茶水。
喬野打的興致缺缺,指間把弄著麻將牌,瞥了謝晏深一眼,又沖著溫常鳴眨了眨眼,示意身邊的人不太對頭。
溫常鳴直接忽略,眼觀鼻鼻觀心的認真打牌,這棋牌一旦較真,便少了很多樂趣。
唯有那第四個人,打的極有味道。
蘇韞,一個一心隻想搞錢的男人,他們幾個家世背景不同,蘇韞全憑自己,由此對錢財看的極重。在女人堆裡風評不太好,但凡跟他有過來往的,都叫他一聲鐵公雞,一毛不拔。
喬野打趣:「我說蘇韞,你現在好歹身價上億,對女人就大方點。我昨個去煙雨閣,又聽到姑娘罵你了。」
蘇韞懶得理會,「一頓飯就想要一隻幾十萬的包,未免太貴。又不是鑲了金的。」
「你可真是毫無情趣,無聊透頂。那姑娘也是瞎了眼了,要往你身上湊。」
喬野說完這句,謝晏深打了個東風出來,他瞥見嚇了一跳,正準備踢蘇韞一腳,免得這個眼裡隻有錢的,看不清形勢點炮。可還是慢了一步,蘇韞:「胡了。」
喬野斜他一眼,看他翻開的牌麵,嘖了一聲,說:「你就不能自扌莫?做了大牌,放炮多可惜。」
蘇韞笑而不語。
謝晏深推了牌,隻說了聲繼續。
溫常鳴喝了口茶,看了看時間,想了下,還是問:「這山河村的事兒,那麼棘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隻管說。」
喬野見著他打開話題,連忙接上,「就是就是,隻要你一句,咱們肯定替你解決問題。」
「小事罷了。」
「既然不是山河村的事兒叫你不快,那還有什麼事兒?」溫常鳴小心措詞。
謝晏深腦子裡一晃而過,是那女人端坐練字的模樣,壓在心底的煩悶,漸漸往上冒。
他拿過茶盞喝了口,而後叫了柏潤進來,「把人給我弄過來。」
不必說的太清楚,柏潤也知道他說的是誰。
另外三位,同時朝他看了一眼,而後迅速收回視線。
柏潤心情復雜,但還是依言去辦了。
謝晏深的身子,心情是最重要的。
他連忙驅車到警,局,跟劉警官知會了一聲,便帶著秦卿去了西溪府。
到了以後,柏潤帶著她去了一間別院,一棟兩層小樓。
「你進去等著吧。」
柏潤語氣和態度不算好,但秦卿不同他計較。
把人安頓好後,柏潤又回到包間,「人已經安排妥了,在梨花映月。」
「嗯。」
另外三位驟然豎起耳朵,可惜謝晏深並未多說一句。
打了兩圈後,謝晏深稱累,便結束了牌局。
大贏家是蘇韞,一吃三。
幾個小時,贏了幾十萬,身心愉悅。
散場後,謝晏深並沒有立刻就走,他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溫常鳴性格溫和內斂一些,平日裡兩人聊私事相對多一些,便留了一會,同他聊天。
「真不是因為山河村的事兒?我聽到消息,有幾個股東撤資了,一些項目都被迫停工。這幾日,茂達資產每天都在蒸發。」
謝晏深揉了揉眉心,另一隻手拿著眼鏡,手擱在沙發扶手上,「幾個億而已,不礙事。」
溫常鳴噗嗤一笑,「你這話,要是讓蘇韞聽到,心都要滴血了。」
謝晏深笑了笑,「稍後能賺回來,何必著急。任何事,都不可能一帆風順,有起有落,才是人生。現在這樣,不挺有意思麼。」
「那你為什麼心情不好?很少見你這樣。」
他轉過臉,「有麼?我哪兒心情不好?」
「你每次找我們出來打牌,就表明你心情不好。這一次更甚,連牌都沒心思打,三個小時,輸了三十萬。」
「你倒是替我記得清楚。」他重新把眼鏡戴上。
「不方便說?」
謝晏深不語。
溫常鳴多少能猜到一點問題,大抵可能是女人。
可眾所周知,他要娶的可是南城首屈一指的美人,第一名媛秦茗,兩人琴瑟和諧,關係穩定。依著秦茗的性格,一般是不會令男人煩惱。
不過想到他兩在一起的緣由,溫常鳴便有些了然,心想著,他大抵是對秦茗動了真心。
隻有動心,才會有煩惱,才會令人不快和心痛。
……
秦卿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躺在柔軟的床上,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服。
看守所哪兒是人待的地方。
不過白日裡睡的太多,她這會毫無睡意,躺了一會後,便起身,上上下下溜達了一圈。
這邊地下還有一層,是娛樂室和健身房。
她溜達了一圈,玩了一會橢圓機,結果出了一身汗,回到一層,正想找瓶水喝。謝晏深正好進來,她穿著背心和短褲,又香汗淋漓,月匈口那一圈呈半透明,春色隱現。
她微微喘著氣,擰開瓶子喝了口水,偏生喝的太猛,冰冰涼涼的礦泉水從嘴角落下來,一路往下,劃過她細長的脖頸,最後沒入淡黃色的衣領中。
她稍稍平復了呼吸,把水平放下,沒過去,也沒說話,就隻是看著他,等他先開口。
從看守所,挪到這西溪府。
寓意何為呢?
謝晏深脫下西裝外套,隨意放在沙發上,挽起襯衣袖子,彎身坐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