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景明集》和二十一青客（1 / 2）
莊裕貴派人來看視自家少爺了。
不是莊裕貴本人不想來，文淵說他現如今正在江浙經商，將北方的麥子運往江浙一帶販賣。一來一回通信路途遙遠，這也是莊裕貴過了幾天才追究這件事的原因。
文淵還是讓莊裕貴上了幾天課做做樣子。莊府的家仆和自家少爺單獨談話了一段時間。文致知還擔心這樣會對青鬆書院不利，可是轉眼就間莊淑把他們談話的內容呈遞了上來。文致知隻得打消了懷疑他的念頭。
可是就算看視了又怎麼樣呢？書是不可能讀的，根本不可能讀的。
盡管此舉隻是在拖延時間罷了更何況以文淵的心腸，他是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學子的。當然，此舉隻是下策。
文致知將他與莊淑的交易告訴了文淵。
彼時師徒二人正在對弈。棋盤上的故事甚是精彩，文淵執黑子，文致知執白子，互相勾心鬥角，行事詭譎。
「經商之人最重誠信，誠信乃是行商之本，他這話，應是可信。」文淵落下一子道，「隻是如今敵暗我明，我們隻能見招拆招。莊裕貴不日就要回青鬆城，他先派家仆看視已是警告，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我們。」
「先生放心好了，祝月酒樓不日就會得到林巡撫那裡的消息。莊裕貴動不了青鬆書院，少不得要找盟友幫忙。他的兒子還在書院裡，他不會下死手，這一次，我們不會輸。」文致知下一白子，將文淵好不容易殺出的血路又給堵上了。
「你如何肯定，莊裕貴一定會找林巡撫，而不是其他人？」文淵嘆息。
「隻能賭罷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完全公平的生意。」
莊裕貴的破局之法很簡單，要麼把兒子接出書院，要麼找別的盟友來對付自己。隻怕他的兒子已經不再向著自己，而別的盟友，一時半會難以找到。
同行之間隻談利益不講情分，他隻能找林巡撫。
而林巡撫想要動手，最好的機會在秋季的例行檢查上。
文淵看著這桌麵上文致知險勝的棋局，笑道：「如今我的徒兒也比我厲害了，這可教我怎麼辦呢，做人不夠通透圓滑，做學問也比不上堪堪及冠的你。」
文致知給自己的先生沏茶，道：「學生惶恐，不論未來如何，還不是先生教導的功勞？」
「是為師沒有護好你你會不會覺得，先生很沒用啊？」文淵苦笑著接過那杯碧螺春。「這件事本就是我識人不清，反而還連累了你。你如今卷入了這棋局，可是想好最壞的打算了？」
文淵本不欲文致知插手這件事，可是文致知卻選擇自己沖了上來。文致知的選擇，文淵沒辦法插手。他是個悲觀的人，但最後護致知清白，他還是有把握的。
「學生不敢。」文致知跪在文淵膝下，將腦袋放在文淵膝蓋上，悶悶道：「學生不打算科考，隻想隨先生把這書院開下去，一切富貴皆為浮雲，隻有學問才是攥在自己手裡的，隻賺不賠的財富。」
「好孩子。」文淵扌莫了扌莫他的頭。
幾日後，官府帶人來檢查書院。
書院作為教書育人的地方，朝堂上不少能人誌士都是自這些小小書院來，為了避免上梁不正下梁歪，自然要定期對書院進行檢查。
要動手也簡單，隻要在書院裡放一些可以栽贓陷害的東西就行。
文致知還是不能完全相信莊淑，這件事又不能驚動學生們，於是他給朱無名寫了封信，向他要了幾人來，假扮學子遊走於書院中，調查書院裡的一些異樣。
書院的人不算多，他不敢叫太多人。
事出突然，朱無名約了他來吃頓飯，順便問他書院最近究竟發生了什麼。
文致知看著對方十分關切的神情，不由得想到了莊淑，突然，他覺得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