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賞荷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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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應該是徐家先給景明娶妻，再來商議給二姑娘擇婿的事情。
由於景明才中了舉，要準備三年後的省試春闈，說自己要專心讀書，娶了妻怕會分了心。
既然徐景明自己都這樣說了，徐家覺得還是以讀書為重。
眼下二姑娘藹藹今已年十六了，若是等到三年後春闈再去選人家定親就太遲了些。
自從景明中了舉人，也有過兩三撥上門來給二姑娘提親的媒人，在徐家眼裡這些都是不太能上得台麵的小門戶，多是想通過景明的關係，往後有個倚靠，這有舉人老爺做大舅子肯定是麵上有光。
再要麼就是一些富商人家，想與徐家結親，往後官商一家。大娘子自己是商戶出身，是斷斷不肯把自己的女兒嫁作商人婦的。
這日，有文遠伯周家的小廝給徐府門上送來帖子，說是文遠伯周家的大娘子要舉行一個荷花宴，遍邀京中官眷賞荷品茶。
這文遠伯家的大娘子素日愛荷是京城中許多官宦人家的娘子們都知道的，也有少數人有幸見過伯爵府中的荷園，說是栽種了許多稀罕品種的荷花。
什麼單瓣白荷粉荷的都沒有，有的都是什麼千瓣蓮、紅苔蓮、重瓣灑錦、落霞映雪
多是這些荷花品種的名字許多人連聽都沒有聽過。
這文遠伯家的大娘子是姓張的，是已故淮南王的女兒，自幼在宮裡長大的，也是當今皇上的親生母親溫嘉太後的養女。
這張大娘子身份尊貴，這性子又像這荷花一般淡雅，平日裡也不喜怎麼與官眷們結交往來，能成為這文遠伯張大娘子的座上賓人滿京城就沒有幾個。
所以徐家大娘子拿到這個帖子倒是覺得稀奇也驚喜，第一時間就去寧壽閣告知與徐老夫人。
這帖子上寫了邀請徐家所有姑娘，還有大娘子江采薇一起前往赴宴，徐老夫人思忖一瞬說：「這大哥兒素日與這文遠伯家的周二郎交好，這周大娘子要請我們家姑娘們也說得過去。」
「母親說得是，除了這一層我也實在想不起還有其他緣故，我們家素日與周大娘子無往來。」大娘子後麵還有一句沒說，不過是說周家是伯爵人家，高門大戶的又有周宸妃的關係在，心裡應該是瞧不上徐家這種武官末流人家的。
這話還是沒說，也是不敢說，不然一定惹得老夫人不快。
老夫人說：「我倒是還想到一層，怕不是哪個有臉麵的人家看上咱們家姑娘了，委托張大娘子遍邀咱們家姑娘去赴宴，為的是宴會上暗中相看一番。」
大娘子江氏恍然大悟一般，握著錦帕的右手攥成拳頭在左手掌心一拍說：「是了，是了，還有這個緣故呢。要說看上肯定是咱們家藹藹，那四姑娘五姑娘還小呢。」
要真是這一緣故也是值得高興的，二姑娘藹藹是大娘子江采薇親生的女兒，她此時高興也是應該的，但是徐老夫人作為整個徐家的長輩還是有義務提醒她的：「話也不能這樣絕對，四姑娘茵茵過了中秋也十四了，五姑娘我就不說了，你也清楚情況。總之就一句，你是做主母大娘子的，都該是你的女兒，你要一視同仁。」
這話徐老夫人從前暗示過，像今天這樣直白地說出來倒是頭一回。
「兒媳記著了。」大娘子回答說。
「你不光要心裡記著，也要照做，咱們徐家的姑娘都得嫁高門，日後對整個徐家都是有助益的。」徐老夫人認認真真地向大娘子分析著利益關係。
大娘子又開口問：「那這次張大娘子的荷花宴，五姑娘那邊怎麼說？」
老夫人說：「帖子上寫了邀咱們徐家姑娘們，五姑娘自然是同去的，這也是為著你的名聲考慮，不能讓京中其他女眷覺得你偏私。」
「是，兒媳記下了。」說完徐老夫人就讓大娘子回去了，要她好好給各位姑娘準備一下衣裙釵環，不能寒酸了。
這話不要徐老夫人叮囑，大娘子也能想到這一層，她到底說是在富貴窩裡長大的姑娘，怎麼都不會小家子氣了，這大娘子江采薇在這銀錢吃穿用度從來都不小氣，也從來沒有在這一項上苛待過任何一個兒女，哪怕不是她親生的。
紅菱和紅杏各自捧了一個大的錦盒，歡喜著走近淺月閣，五姑娘苒苒正在臨帖寫字，範媽媽在一旁幫著研墨。
紅菱先開口說：「姑娘，姑娘，大娘子那邊叫人送來的衣裙。」
範媽媽見狀說：「這樣吵吵鬧鬧成什麼體統，沒看見姑娘在寫字嗎？」
紅杏接著說：「範媽媽，是大娘子身邊的如意姐姐讓我們轉告姑娘的，三日後接姑娘一起同二姑娘還有四姑娘一起去伯爵府赴宴賞荷呢。」
五姑娘苒苒聞言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筆，看著範媽媽。
自從經過那日端午發生的事端，眼下苒苒是十分信任依賴範媽媽的。
日常旁的事情不必說，就沖著範媽媽冒著得罪四姑娘茵茵還有溫言細語寬慰苒苒那些事情來說，就讓苒苒很感動了，還有一則是苒苒竟然發現這範媽媽識文斷字，偶爾還能在苒苒寫字的時候指出一兩點值得進益之處。
有時候寫字累了，還會教苒苒插花品香點茶。
連春蘭都說範媽媽是個奇人，竟然會這麼多技藝。
春蘭是怎麼也想不到這範媽媽從前是皇宮內院專門伺候九公主的，要是知道了必然得驚掉下巴。
春蘭也私下裡問過這些緣由，範媽媽隻說小時候自己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女兒，隻是十五六歲的時候家破了，去了一個大戶人家做女使，後來機緣巧合又做了大戶人家姑娘的貼身媽媽，後來那戶人家的女兒因病去世，她就自請離去了。
春蘭說這些範媽媽的過往給苒苒聽得時候還說，這大戶人家肯定是伯爵府國公府那麼大的高官才是。
範媽媽遞上一旁浸濕過水的帕子給苒苒擦手上的墨汁，這浸帕子的水是兌了玫瑰汁子和鬆針水的，不僅好聞還能滋養肌膚。
苒苒接過手帕擦了擦手背上的一小塊兒墨漬。
範媽媽才又接著問紅杏說：「是哪個伯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