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架空1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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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嫣愣了一下,眼角提起來,有種似笑非笑的譏諷:「原來你看到我了啊。」

她這一番話,幾乎就是承認了。

蕭雲祁的手指用力,指甲陷進掌心裡,咬著牙道:「真的是你?」

「你心裡已經很清楚了,又何必要再重復的問我。」任嫣笑,眼角有若有若無的水光:「還是你根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蕭雲祁喉頭滑動幾下,臉色轉白,忽的噴出一口黑血。

宋本卿簡直想對任嫣豎起大拇指:【絕世好助攻,領盒飯之前還不忘貼心的給主角逼出最後未清的餘毒。】

他嘴上和係統在空間裡說話,身體卻先一步在蕭雲祁倒下來之前將他接住。

012:【……】

012無話可說,並且贊同宿主的觀點。

蕭雲祁沒有徹底倒下,推開戊七的手身形不穩的站起來,顫聲道:「你該死!」

「是啊,」任嫣仍是笑,「我該死。」

早就該死了。

她的神色有些恍惚,那仿佛遙遠到幾乎要消失在漫長歲月裡的記憶一幕幕清晰的浮現起來,是她曾經回避的,不願意記起來的往事。

近四十年前她的庶母早早難產而死,留下她孤身一人被府裡年老的姨娘帶大,初見任媛是在她從地方莊園養病回來時,瞧見了縮在人群角落裡黃兮兮瘦巴巴的她。

任媛眾星拱月光鮮亮麗,永遠屬於所有人的偏愛,向來被人捧在手心裡,沒有吃過哪怕一點苦。

就是這樣矜貴的一個人,向縮在汙穢角落裡的她伸出手,眼裡滿是溫柔憐惜:「東棲苑的妹妹?為何無人管教?那以後便同我住吧,我帶她。」

她將她拉出沼澤,予她溫暖的住處和從未奢想過的噓寒問暖,照顧她從一個孩童長成明艷的少女。

但是後來她進宮了。

她哭著求她不要扔下自己,她卻隻是撫扌莫著她的頭,唇角帶著無奈的笑,低聲哄她:「嫣嫣不要鬧。」

再後來,任媛身為明帝嬪妃,卻被彼時還是個太子的先帝一見鍾情,再被他所強,隨即在明帝眼皮底下育下一子,那孩子的身世再沒有任何人知曉,除了她。

待明帝一死,先帝一上位便急不可耐的囚住了任媛,關在冷宮裡著人看守,日日受他侵犯。

然後她那一向溫柔恭順的姐姐無法忍受這種暗度陳倉與先帝的強迫,她瘋了,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認不出了,更何況是她。

被囚困在宮裡的美麗金絲雀,沒有自由,任由主人時不時捏在手心裡把玩,絲毫不顧她聲嘶力竭的求饒與極致恐慌,隻能日復一日的等待虛度與消磨。

像是用力的拿指甲扣著牆,不但發出難聽刺耳的聲音,還留下一道道驚心動魄的血跡般,痛苦而絕望。

在她不知道費勁多少心思打通宮裡的關係,喬裝打扮成一名宮女混進去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任媛。再無一絲往日裡的溫柔和煦,隻剩下間歇性的瘋癲發作與平日裡充滿死氣的呆滯無神。

先帝將她毀了,毀得徹徹底底。她這樣活著,倒還不如不活著。她也沒辦法想象,自己那溫柔的,沒有遭受過一點點苦難的姐姐到底是經歷過什麼,才會瘋得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認不得,猙獰得這樣麵目全非。

所以她一把火燒死自己的姐姐時,心裡很奇跡的沒有任何所想,宛如一湖死水,隻覺得姐姐終於脫離苦海了。

先帝是個變態,還有臉伏在姐姐的屍體上麵哭。

真好笑啊,明明將任媛逼成那樣的也是他啊。

多年來她靠著一股氣活下來,把那些對任媛的朦朧感情強自扭曲成恨意,如此催眠自己,以至於忘了曾經盈充在月匈中那些輕靈快活的,真摯且炙熱的一腔情感。

她殺死了姐姐,也殺死了曾經的自己,過往皆已埋葬。再入宮,她變成了一個麵目全非的妒婦任嫣,理所當然的搶奪著先帝的寵愛,憎恨著任媛,欺辱著他們的孩子,做著承國公府裡所有人都無法原諒的事,如此才能自欺欺人的活下去。

所以她對自己落得這樣一個田地,絲毫不感到意外。

而現到如今,他們全都死了,隻剩下她,也輪到她了。

終於輪到她了啊。

任嫣仰起頭,眼瞳裡映著燭台上跳躍的火光,宛如點點細碎光斑映入迷醉的星河裡。

她拆下頭頂用以固定頭發的主簪,一頭長發披散下來,襯得她依稀還是那尚未及笈的少女,追在姐姐的身後撒嬌。

任嫣在蕭雲祁麵前露出癡癡的神情,手下主簪毫不猶豫的深深刺進心口裡,半分餘地不留。

血色漫開,倒在中央的人眼裡星光散去,唇角微微翕動,纖薄的唇型好似要將兩個親昵的字眼吐出來一般。

姐姐。

恍惚間那個溫婉姝麗的少女俯身對她伸出手,眼裡含著後宮裡所有珍寶都比之不及的溫柔暖意,對她道:「以後便同我一起吧。」

任嫣想對那幻影伸出手,然而半途力竭,手掌垂落在地上。

她終於闔上了眼眸,再也不曾睜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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