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窺道（1 / 2）
一位天生的閉脈者，竟然能踏入武道修行，若是在外界必定造成轟動，引來無數人的窺探。但棋石峰卻異常安靜，把這意外之喜隱了下來。
鍾正梁更是反復告誡弟子們，不可外傳，他也沒有過多考究江魚的來歷，因為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能認定這位小弟子的品性，絕非奸邪之輩，能確定這一點就足夠了。
這種無言的關心和保護，讓江魚頗有觸動，更加認同自己是棋石峰一員。
如果說入脈境是武道的起點，那麼窺道境，就是決定日後武道修行的方向。
武海無涯，充滿著各種可行性，而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處處俱到，所以武者們往往挑選最適合自己的方向，一門心思，最終達到殊途同歸的效果。
窺道境，正是武者們排除迷惘，堅定信念的時候…明確了修行方向，接下來就是培養一把趁手的靈器，所謂靈器，自然是能與主人心意相通，能被主人驅使的武器，往往能在爭鬥中助主人一臂之力。
就說棋石峰首座，鍾正梁，他秉承老首座遺誌，修的是棋道，講究的是沉情靜心，攻守平衡，他的護身靈器，便是棋子，白子為守，黑子為攻。聽聞同階武者之中，還沒有人能讓他黑白子盡出。
而大師姐冷若初，修的是劍道，正如她的性格一般，靜則潔如冰雪，動則刃如秋霜。
江魚十年苦修，一朝窺道，自然是急於想扌莫清楚，自己到底適合什麼，或者說，到底自己想要什麼。
為此，他也數次向師兄林寶求教，在他看來，林寶也處在窺道境，談起感受來應該更加貼合自己的近況，能給自己明確的指引。
可一向活潑，不吝賜教的林寶，此刻卻支支吾吾，對江魚的問題諱莫如深。
林寶這種態度，令江魚一度懷疑他，是不是習的是肉道，原因是以他這身肉，結合靈力一催，光是重量就夠對手喝一壺的。
後來，林寶實在架不住江魚的軟磨硬泡，終是給他秀了一段。
一位體重過兩百斤的胖子，手裡捏著一段火紅色的三丈綾絹，舞得虎虎生威，這種強烈的落差感，令江魚直呼眼疼，林寶師兄，習的是舞道…那節紅綾，便是他的靈器…
見此，江魚沒敢再深究師兄為何會選擇舞道，怕再挖出什麼驚天大瓜來，隻能再次感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浩瀚武途，五花八門。
苦尋不得出路的江魚，把希望放在了棋石峰的藏書閣內。那裡海納百川，陳列著各種書籍，其中不乏各種心法、武技，更有許多前輩的修行心得。
連續若乾天的書海漂泊，江魚在藏書閣的最角落裡，發現了一本落滿灰塵的書，沒有書名，就連書冊主體，隻剩了一半，還有半冊不知所蹤。
江魚隻翻看了一張，便如獲至寶，因為裡麵畫著一個圖案，跟他記憶深處封村祭台上的那個六芒星，有點相似，但遠沒有後者復雜。
心髒撲通撲通急跳著，帶著書去見鍾正梁。
鍾正梁在看到書冊之後，解釋道「這些都是靈陣圖」
「何為靈陣？」
「靈陣就是，武者通過一些天材地寶或者自身，作為媒介，將靈力以特定的方式運轉，從而實現某種威力的陣法。」
思忖片刻，他又繼續道「精通此道的武者極為少見，就我淩雲宗，自上而下兩千餘人中，未有一人。」
「師傅，這是為何？」
「一是因為靈陣修習本就晦澀，十分看中天賦，更需要花上大量的精力；二是，即便有所成，奈何靈陣為死物，施展需要時間，與人對戰中，很難有這樣的機會。」
拜別鍾正梁，江魚的心境還未平息，很久之前，封村祭祖儀式上，那個祭台，那個六芒星，一直在他眼前盤旋。
手裡的這冊靈陣圖，或許是鑰匙…
想到此處，江魚更是激動難忍，握著冊子的手都不禁微微發顫，再難又如何？自己最擅長的便是知難而上！
一安定下來，江魚便一頭紮入書冊之中。
良久，江魚緩緩放下手中的書冊，雙目微閉，腦中回憶剛才書冊中的內容，然後陡然睜開雙眼，精光閃動。
默情入手，體內的靈力快速運轉，灌入筆身，頓時烏光微亮，筆身上赤紅的紋路猶如活了一般。
江魚深吸一口氣，筆尖輕輕點在地上。
頓時，筆尖落處，一顆豆大的靈力光點出現，凝而不散，同時江魚的手臂一抖，靈力傾瀉出去不少。
定了定神，筆尖開始在地麵上遊走，接觸的地方，留下一條炫目的細線。
隨著細線的不斷增長，江魚的靈力也在快速流失，心中所想的圖案，不過才畫了一半，他就感覺體內的靈力耗了大半，額頭上也有汗珠滑落，臉色微微發白。
手下動作不禁一滯，筆尖顫了一下，那條細線上的光芒頓散，隻在地上留下一條淺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