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馬冰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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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塵散盡, 方圓五十米之內生靈盡絕。

無人知曉城中央那兩位的鬥法, 究竟是誰勝誰負。

受到兩位仙門大能的靈力震盪, 如今的雲夢城哪還能看出昔年的恢弘雄偉?

城主張載道雖是道門中人,對宋瀾言聽計從,但涉及生死時卻不像俯瞰人間皆螻蟻的大能,還是有自己私心的。他手下雲夢弟子,早在三個時辰前撤離無關人等,以免被那可能引起的爭端波及。

倘若真的有爭端……

那時也無人會管他這一個小小城主了。

但是昔年輝煌俱化黃土, 琳琅閣、黃粱客棧、雲夢大陣、乃至聖人題壁……又安能幸免?

不過是修界強者為尊,弱者之死活全憑大能施恩, 方可得一夕喘息。

而此次雲夢城仙門大比,匯聚的本就是各門各派傑出弟子, 即使道門派出的確是棄子, 也不過是一派之況, 不明真相的居多。

都是年輕俊傑啊, 懷揣一腔熱忱,想要來仙門大比尋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寄望百曉生能夠在榜上提到他們隻言片語。

卻是不知不覺中淪為仙門鬥爭的棋子,甚至那高高在上的執棋人, 從未考慮過他們的死活喜悲。

「城主,這已經是最後一批撤出的了。」雲夢弟子眼中帶著憂色,仰望著漫天黑雲, 城中氣溫已經跌至冰點, 修為略低之人甚至都在打哆嗦。「我們當真能活下來嗎?」

張載道臨到城池盡毀前, 仍然保持著他身為雲夢城主的鎮定,他說道:「都是修士,趁著鬥法的波及範圍沒有擴大,想走還是走得了的。」

「那平民呢?」雲夢弟子有些齒冷,又問道:「雲夢城會毀滅嗎?」

張載道沒有回答。

他平素是言聽計從的道門傀儡,向來怕事,從不忤逆宋瀾。此次疏散,本就是他壯著膽子而為,出於一己私心,賭一個宋瀾不會在乎螻蟻性命罷了。

可他卻從未想過,自己隨著雲夢弟子撤離時,在城門口,卻被人堵了下來。

那是一隊身著黑甲玄衣魔兵,牽著蹄踏烈火,披掛穿甲的魔獸,行走之時悄無聲息,就連魔獸也一個響鼻都不打,儼然是軍容整肅,黑壓壓的一片。

張載道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魔兵入城?為何沒有一點點示警?

難道雲夢守城大陣,因為方才的靈流徹底毀滅了?

那旗幟黑底金紋的旗幟上,繡著張揚的「殷」字,那個仙門無比忌諱、憎惡、懼怕的字。

張載道雖說是城主,可修為也不過是分神,而麵前領魔兵的小隊長,都至少是合體級別的修為。

那幽靈一樣的魔兵行軍速度極快,不過幾息之間,便到了外城。看到他們堵在路上,神色驚惶,已經有魔修不耐地抽刀,想要直接除掉看到他們的人。

為首的將領跨坐在魔獸之上,顯然是這一支魔兵中最有話語權的,他一勒魔獸韁繩,道:「此次不許多惹事端,屠了他們會耽擱匯合的時間,那個修為最高的老家夥——對,就是你,把命留下,餘下的小蟲子可以放走。」

吾命休矣。張載道心裡想著,可他看著護在身側的,如幼鹿一樣在魔氣之下瑟瑟發抖的弟子們,他們都像是刺蝟一樣豎起了渾身的尖刺,想要拱衛自己的城主。

可擋在他們麵前的,是魔君殷無極最驕傲的鐵騎。

為首的將領嗤笑一聲,道:「魔君有令,道門中,修為高於化神者,皆要屠。」

魔兵行軍的速度絲毫未慢。不過三息間,那修為分神的雲夢城主便在鐵騎之下顫巍巍地跪倒,迎著向他高高舉起的屠刀。而他的弟子們被他嗬斥著,勒令著護送城中的百姓,含淚執行這最後的任務,然後繞開行軍的魔兵,向著雲夢城外逃去。

而這些訓練有素的魔修,竟是一改桀驁的作風,對這些驚惶逃竄的仙門修士,提不起一點心思,甚至連眼都沒有偏一下。

令行禁止。

能把天性殘暴嗜殺的魔修,訓練到這個程度,這對仙門來說,是一場席卷而來,避無可避的大禍。

「魔君已至,天下大亂啊……」張載道知道自己絕無可能活下來,在頭顱落地之前,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嘆息。

*

聖人山海一劍,幾乎可與天地爭輝。

縱然你有寒冰千丈,亦可劍滅萬法,一劍鑿穿。

核心地帶,除卻謝景行與宋瀾,無有立錐之地,謝景行劍起處萬物皆化朽灰,宋瀾拂塵掃過之處千裡冰寒,竟是一攻一守,鬥的日月無光。

這是宋瀾求之不得的鬥法機會,是他戰勝自己的關鍵,他自然用上了十成之力。可即使是這樣,他一個半步聖人修為,竟是被謝景行的劍氣逼的單膝跪地,足足被劍氣向後推了三尺有餘。

他麵前的玄冰中央,有一個劍氣造成的大洞。那是所有劍氣凝練為一點,是天下至銳,鑿穿了堅冰,餘勢刺入宋瀾的月要腹一側,黑白陰陽遊魚紋的道袍血跡斑駁。

而謝景行那一邊,也好不到哪裡去。

宋瀾的術幾乎波及整個雲夢城,作為重點攻擊對象的他,雙足為玄冰所困,不可移動半步,身側有無數冰錐垂落在地,那是被護體的劍氣打下來的,但是仍有少許由背後刺入他的脊背,白衣染血。

可他卻是維持著昂然的執劍之姿,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看著已經單膝觸地的宋瀾,道:「如此,你可服氣?」

並不像是數次接受挑戰時,口口勿淡淡,猶如在指點晚輩。

而是帶著驕矜與恣意的,以一種睥睨天下的姿態,告訴他——你永遠贏不過我!

「宋宗主上頭了呀。」南疆大祭司評判道,他明明是那個幫凶,此時倒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手一搭眼簾,眺望了一下中心的戰況。「他其實可以不應戰的,誰又逼他親自下場,與聖人鬥法了?在場服從他的人挑一挑嘛,雖然打不過聖人,但是拖個一時片刻倒是不難。」

宋瀾主修術法,在劍之一道上,遠不如葉輕舟。

劍為利器,自然是要以利器對敵,可他偏要以術相爭,即使謝景行修為差他一籌,卻是天然吃虧的。

「他要是挾恩圖報,讓葉輕舟去糾纏聖人,便不會落入如此局麵了。」大祭司心裡盤算著,倒是頗有些失望,畢竟他打算幫宋瀾一把,是看中他的野心與冷靜,可誰又料到,他足夠冷靜,足夠隱忍,隻是因為——聖人故去了而已。

葉輕舟見他這般自顧自的說,心中動怒,此言便是把他視作工具,斷無對道門劍神一絲一毫的尊重。若不是他當真沒法動修為,此時便是要提劍刺他了。

「今日,我若還站著,就無人可以越過我,傷我儒道弟子。」謝景行揮劍,將困住自己的玄冰砍裂,渾然不顧自己已經被血染紅的脊背。

他最嚴重的傷勢是一處斜著的傷口,在月要側,可此時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平靜地走到宋瀾麵前,以劍尖指著他,道:「宋宗主,願賭服輸,放行。」

即使此時,他的月要也挺的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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