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就娶她（1 / 2）
第五十七章 我就娶她
「這話我相信。」琳琅說，「人生在世，誰不需要錢呢？但你既然需要錢，就拿出專業的態度來，好好完成工作，而不是靠著賣慘博取同情。如果要賣慘，你去街上哭多好，不用工作，讓人直接給你捐款。」
這話大概說得很重了，牧小可呆住，連泫然欲泣的表情都維持不住了。
琳琅看了她一眼，「這不是有正常的表情嗎，為什麼非要擺出一張哭喪的臉？」
她轉頭看向王經理，「你把人帶下去吧，好好教教她。如果還是這樣，那就調她去後勤打雜，隨便她怎麼哭，客人看不到就行了。要是連後勤的工作都做不好，就辭掉吧。我們開門做生意，可以發善心，但畢竟不是做慈善。」
「好的。」王經理連忙把人拖走了。
琳琅見聶光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就問，「我剛剛看起來是不是很像那種囂張跋扈的炮灰反派？」
「挺好的。」聶光隨意地聳了聳肩，「我也不喜歡這種看一眼就哭的人，好像我把她怎麼了似的，連解釋都解釋不清。」畢竟他雖然才十八歲，但個子已經超過了190，牧小可是嬌小型的個頭，還沒到他肩膀高。她一哭，任誰看都是他欺負人了。
「說不定你真的做了什麼呢？」琳琅微笑道。
聶光皺眉，「什麼意思？」
「還記得嗎？你是因為要救一個女孩子，才沖出去見義勇為的。」琳琅沒什麼表情地道，「雖然你被告之後，那個女孩就消失了。」
他替她找了這麼多理由，但是原來，她認識他，她什麼都知道，就隻是……沒有站出來。
聶光想到自己的事，臉色不由陰沉下來。
「我應該怎麼做？」他問琳琅。
之後他被人介紹，去地下拳場□□拳，就在那裡認識了牧小可。
「所以要讓所有人都遵守規則？」聶光若有所思。
聶光咬了一下唇，卻說不出「這跟我有什麼關係」的話了。他已經明白了琳琅的意思，如果今天什麼都沒考慮地辭退了她，以後要是發現她落到了那種地方，甚至遭遇了可怕的事，他不可能一點內疚都沒有。
「如果我們辭退了她，她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為了高薪，很有可能去酒吧會所之類的地方打工。你就算沒去過也可以想象，那種地方有多亂，她算是有點姿色，在那裡很容易出事的。」
聶光不傻，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她就是那個女孩？！」
有時候他也會想，自己究竟是怎麼落到這一步的。
他失去了太多，而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為她！
「因為你的道德標準，隻要求了自己啊。」琳琅說，「你遵守規則，別人不遵守，當然就會出問題。」
「真的要把人辭退嗎？」琳琅看著他，「我怕我現在把人辭退了，到時候你的道德潔癖發作起來，又覺得是我和你害了她。」
琳琅輕輕搖了搖頭，「事實上我也不知道。你想要做到這一點，隻能靠自己去努力。我唯一能提供給你的，隻有學習的機會。」
一旦墮落，就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
琳琅點頭，「但你現在連規則是什麼都弄不清楚，更何況要讓別人遵守？」
琳琅道，「要做到這一點，要麼以勢，要麼以力，或者二者結合。」
這一刻，他的憤怒幾乎凝成了實質，「她認出我了，是不是？什麼意思，看到我就哭，心裡覺得愧疚嗎？那她當初為什麼不站出來替我說清楚？」
聶光撓頭，「……沒聽懂。」
在原本的命運線裡，他出來之後，很快就被人抓住有案底的把柄，不得不跟那些人一起混。他本來就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又覺得自己這種身份的人本來就是底層，所以沒多久就融入進去了。
他這是救了個什麼人？
「那應該怎麼做？」聶光追問。
聶光挾著怒意，質問琳琅，「你既然知道是她，為什麼不直接把人辭退？」
即使明知道她那麼壞，並不想幫她，但現在，他又真的躊躇起來，不敢輕易把人解雇了。
聶光抿緊了唇，「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什麼意思？」聶光一愣。
他當然希望自己能夠得到公正的對待，不但要讓牧小可遵守這個規則，更要讓當初被他打的那個混混，以及站在他背後的那些人，全部都遵守這個規則，隻有這樣，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正義。
可那時他早已深陷泥淖之中，牧小可也已經成為他人生中密不可分的部分，他身在局裡，又怎麼可能看得清？就算隱約有所感覺，也絕無可能割舍下她，隻好被裹挾著，越陷越深。
三年的封閉生活，給了聶光一個深刻的教訓，他現在的血已經不那麼熱了，在沒有陷入道德綁架的境地時，自然可以理智思考。琳琅的說法讓他有種說不出的別扭，但是又不能否認，她說的是對的。
他的清白名譽，寶貴的三年時光，還有由此帶來的生理以及心理上的種種影響……
「她是真的很需要錢，家裡有個病重的母親，每個月的藥費都要近萬，根本供不起。」琳琅說，「她剛剛高中畢業，考上了心儀的大學，但是家裡根本供不起，她父親已經打算讓她輟學去掙錢了。她至少要在這個暑假賺到幾萬塊，並且找到一份合適的兼職，確保自己就算去上學也不會影響家裡，這樣才能說服她父親。」
「舉個例子，法律就是一種規則，要求全社會的人都必須遵守，但凡違反的人就會犯法，一方麵他會千夫所指世所不容，這就是勢，另一方麵他會被國家暴力機關懲治，這就是力。」琳琅道，「當然，這大規則內部還有種種小規則，是很復雜的，所以很多時候，結果會和你想的不一樣。」
在今天之前，聶光沒有怪過她。他想，也許是因為她當時沒看清楚人，後來也沒看到警方的各種通告，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抓這件事，所以才沒有站出來。歸根結底，在這件事裡她也是受害者，如果那天自己不動手，說不定出事的就是她。
牧小可認出了他，於是在他受傷時，總是主動跑來照顧他。聶光一開始覺得很煩，因為他這種自恃武力的人，最討厭的就是她這種動不動就哭，根本不知道反抗和保護自己的存在。
但要做到這一點，要讓所有人都遵守規則，光是靠自己一個人，再會打架都沒有用。
可是他太孤單、太寂寞了，牧小可是世上唯一一個會為他哭泣的人，聶光又不能不管她。
牧小可這樣的性子，在混亂的環境裡當然是很容易惹麻煩的，每次都是聶光出麵保她，結果是他自己已次次跌入更深的深淵。賺來的錢大半要給她母親做治療費和供她上學不說，還要豁出性命去給別人辦事，還永遠也還不完的人情。
最後，他表情復雜地問，「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好人總是要付出更多的代價，而壞人卻可以肆無忌憚？
當下，已經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的聶光，用力擼了一把自己的寸頭，苦笑了一下，對琳琅道，「我今天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個爛好人。」
「倒也沒那麼嚴重。」琳琅說，「隻不過有底線的人，更容易被人利用。你的善良、同情、道德感，都會促使你退步，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
是很慘，但是世界上慘的人多了，他不比她更慘嗎？
人心的險惡，聶光以為自己已經看到了很多，但此刻依舊忍不住有種脊背發寒的感覺。牧小可這樣嬌嬌弱弱、看起來乖巧懂事，嚇一嚇就會哭的女孩子，誰能想象……她害起人來才是真的厲害。
對了，學習！無論他想做什麼，豐富自己的知識儲備，學會更多東西，總是有用的。
就連基督山伯爵復仇，也要先有一位神父教給他無數的知識以及上流社會的各種禮儀規則，最後還給他留下一大筆財富，這才能成功。
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但聶光才不到十八歲，他還有許多許多的時間，去積累自己的勢和力。
他抬起頭，看向琳琅，「你說給我請的老師，什麼時候來？」
琳琅聞言，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意，「明天就來。」
雖然遇到了讓人心情不好的人，但是聶光能夠從她身上得到一點感悟，開始積極主動地去迎接和創造新生活，倒也不算壞。琳琅來找他，本來就是要說這件事，但從聶光自己嘴裡說出來，又不一樣。
她很期待看到聶光努力的結果。
琳琅正準備離開，又被聶光叫住，「那個誰……的事，能不能交給我來處理？」
「你說牧小可？」琳琅有些驚訝，她沒想到聶光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但她想了想，覺得既然他有這種意願，當然沒必要阻攔，便點頭道，「好，我跟王經理說一聲。不過你要記住……」
「不管將來發生了什麼，都由我自己來承擔。」聶光不等她說完，就接道。
琳琅笑了，「好。」
這樣看來，怒魄雖然容易被情緒所左右，卻並不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既然如此，琳琅隻需要在旁邊稍做引導就夠了，這樣，他自身的成長會更令人驚喜。
琳琅並不知道，她其實誤打誤撞地找到了一種壯大靈魂碎片的辦法。
通過這種方式，靈魂碎片可以不斷自我完善，等到被她帶回去時，看起來雖然虛弱，但其實卻是十分完整的狀態，隻需要經過短暫的溫養，就能夠恢復了。等到這些靈魂碎片被集齊，融合到一起，說不定旋光上神的實力非但不會因為靈魂破碎而下降，反倒會增加更多威能。
係統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但是因為牽涉到的東西太多，所以也不打算對琳琅說明。
它不知道她是出於什麼樣的想法才這樣做，但是選擇她來搜集上神的靈魂碎片，顯然是個正確的決定。
而聶光，也用自己的方式，給出了他對琳琅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