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離別在即(1 / 2)
十月中旬, 原青巒於一個深夜悄然向傅珩辭行。
昭河決堤一案已進入尾聲,薛濤與王良之間的密信和賬簿,原青巒皆已暗中讓任殊查到。
剩下來的, 便是太子與忠王府的對抗,太子必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定死咬忠王, 而忠王既舍出了一個工部侍郎,就斷然不會再留下把柄。
可想而知, 京城而後會有多麼熱鬧。
鷸蚌相爭, 漁翁得利。
太子忙於對付忠王, 對傅珩自然就會分心。
所以,眼下的局麵這對傅珩來說倒是件好事。
隻唯有任殊難纏。
原青巒對外言攝政王至今下落不明,親回京召集人手再返江南搜尋。
至於旁人信不信,便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原青巒離開後, 任殊又來過楚府好幾回,每回都旁敲側擊的想要見一見楚府準二姑爺。
楚之南每每都是顧左右而言他將人應付過去,任殊已數次造訪楚府, 他哪還能不明白, 任殊是沖著原公子來的。
原侍衛自第一次後, 便再沒來見過原公子,連回京都沒來告別, 既是堂兄弟便不該這般生疏, 楚之南對此也起過疑心。
可不論原公子是什麼身份,他都隻知道人如今是他楚府的準姑爺。
婈兒對人那般上心, 他自要將人好生護著。
可長時間的推脫終讓任殊開始不滿,後頭一次竟不歡而散。
且過了許久都沒再造訪。
楚之南對此是有些憂心的。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他對任殊也略有了解, 知道此人很是難纏,恐怕不會輕易放棄。
此時的寧靜倒像是暴風雨前來臨的前兆。
傅珩自然也察覺到了。
開始成日留在儲安院。
他知道,已經到了該回京的時候。
他眼底的不舍和留戀太濃,楚婈不可能看不見。
但他不提,她也就故作不知。
從確定他的身份開始,她就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
但在這之前,她得先給楚府求一道保命符。
這日,天上落著毛毛細雨,楚婈披著披風撐了一把傘立在廊下,似在等人。
不多時,便瞧見一道紫色身影疾步而來。
楚婈眼神微沉,貪戀的看著那熟悉的人,不知以後,還能不能見著他。
不知,他會如何向她辭行。
傅珩遠遠便瞧見撐傘等在廊下的楚婈,他加快腳步朝她走來。
直到人走的近了,楚婈才彎起唇角,姑娘眉眼帶笑的模樣看著又嬌又軟。
傅珩的心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天知道他有多不舍,有多不願意離開。
可年關將近,任殊又緊追不舍,他不得不回京。
「婈兒。」
楚婈莞爾一笑:「原公子。」
原夢洲不是他的真名,她便隻能喚他一聲原公子,而傅珩亦如此想。
所以過去了這麼久,楚婈仍是這般喚他。
傅珩上前接過傘:「婈兒怎麼過來了。」
「下雨了,我怕你沒帶傘,所以就在這裡等你。」
話落,二人相視一笑,都把最溫柔最好看的一麵展現給了對方。
傅珩攬著楚婈穿過長廊走向院子。
行走間,二人的一舉一動格外默契,亦般配至極。
到了長廊的盡頭,傅珩突然頓足,低頭看了眼姑娘的珍珠繡花鞋,將傘遞出去。
「我背你。」
那般白淨的珍珠,不該沾泥。
介時回京,他定要將王府裡的珍珠盡數放在聘禮裡頭。
再去皇上那裡,要些海外進貢來的。
楚婈隻最先略微怔愣,須臾便乖巧的接過傘,看著男人在她麵前屈膝彎月要。
傅珩很瘦,但並非那種隻見骨頭的瘦。
那是因常年習武而煉就成的勁瘦。
他的背不算寬厚,卻讓人格外安心,楚婈緩緩趴上去,將頭埋在他的頸邊,聞著屬於他的清香。
她感覺到他的手臂穿過她的腿彎,強勁有力,卻又極其溫柔。
像是怕弄疼了她。
楚婈想,除了眼前這人,這世上大概沒人能再讓她動心了。
這條路很短,他們卻都希望能走的再久一些,更久一些。
哪怕隻是短暫的分別,傅珩還是極為的不舍。
這半年來,他已經習慣了有她在身邊,習慣聽她的聲音,習慣看她嬌俏的笑顏。
他對她上了癮,且無藥可解。
楚婈卻是將這一次見麵當成了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