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 6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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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支白玫瑰, 20支白菊花,再來兩隻白百合,要開得好點的, 包成一大束。」杜瑩瑩對花店老板說, 指著一種淺綠色的包裝紙, 「用那種吧, 紮得結實一點,我得放在車裡;再來一束一模一樣的。」

清早就做成一大筆生意, 老板笑嗬嗬的, 收完錢, 從一隻大紅桶拎出兩隻新開的粉桔梗, 用絲帶一係,遞給茵茵, 「下次再來啊。」

茵茵嗅一嗅, 「謝謝」

大伯周年祭到了,正好趕上周末,杜國誌和家裡商量, 全家趕去昌化,老兩口住幾天,陪一陪伯母、堂哥堂嫂, 三個子女都上班,周末去墳上拜一拜,心意到了就好。

前幾天, 杜姍姍打來電話,紙錢祭品由她包了,讓杜瑩瑩人去就行。杜瑩瑩總不能空著手,就買些鮮花, 再拎四盒自己公司的糕點。

買完花,她載著女兒駕車直奔昌化。秋風從敞開的車窗吹進來,草地綠茸茸,樹葉是金色的,公路兩邊像金綠相間的絲帶,副駕上的茵茵美滋滋地擺弄桔梗花。

茵茵八歲了,對「祭拜,上墳」的意義似懂非懂,不像平時郊遊那麼歡快。

杭州離昌化鎮並不遠,上午就到了,她停在路邊,邊喝水邊休息,茵茵興致勃勃地摘路邊的野花,等杜姍姍一家三口到了,再開進鎮裡。

大伯家已經熱鬧起來,杜國誌兩口子和杜英山一家三口剛剛到了,聊天的聊天,做飯的做飯,幾個孩子在院裡玩耍。

伯母魯鳳玉瘦了不少,精神還好,和陳秀英說著說著抹起眼淚。杜國誌正和侄子杜鞍山的長子杜文奇掰腕子,滿是皺紋、傷口的黝黑手掌和兩隻白白嫩嫩的小手相持一會,前者手一鬆,小孩子就歡呼起來「我贏了我贏了」。

杜瑩瑩招呼堂哥堂姐,又叫一聲伯母,吃力地把兩束雪山似的鮮花抱進庭院,杜芳芳看見了,打開水房門,「放這來」。

魯鳳玉「哎呀」一聲,「茵茵長高了,我們瑩瑩也越來越好看了。」又說:「弟妹,你比我有福氣,看你這家一個個的,一個比一個有本事。」

陳秀英念叨「兒孫自有兒孫福」,拉著茵茵,「也不看看外婆來,我看看,是長個子了,大姑娘了。」

魯鳳玉笑嗬嗬地,壓低聲音,「以前看著像她爸,現在張開了,也像瑩瑩,瞧這眼睛眉毛,隨你。」

陳秀英看看茵茵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看看和堂姐坐在一處的小女兒,想抱怨,又咽了回去,「想外婆不想?外公外婆可想死你了。跟外婆說,暑假去哪裡玩了?」

自從外婆家的事發生,茵茵心裡和外公外婆不太親近,不過今天來都來了,老老實實地答,「去了海邊,還去郊區摘西瓜和草莓。」

說起西瓜,杜鞍山在院裡支好方桌,拎來兩個綠黑相間的大西瓜,哢嚓切開,削成薄片分給滿院的人,很甜。

「你瞧著啊,當著人的麵,演得好著呢。」庭院角落,杜芳芳怎麼看嫂子黃亞玲怎麼不順眼,「背地後,對我媽橫著呢,說一不二的。」

婆媳矛盾嘛,得靠男方維持/周旋,一旦男方不給力或者懶得管,就靠自身戰鬥力了,杜瑩瑩麵無表情地咬一口西瓜:上一世,伯母魯鳳玉打不過兒媳,拉女兒助陣,杜芳芳和嫂子吵得不可開交,不但沒落到好,自己還離了婚。

「璐璐呢?」她岔開話題,從背包取出兩罐護手霜,「我給她帶的。」

日本資生堂的,百十塊一個。

杜芳芳是識貨的,「小孩子哪那麼嬌貴。」又說:「跟她奶奶買菜去了,一會跟她爸爸過來。」

飯香飄滿庭院,杜芳芳丈夫韓偉民才露麵,茵茵低聲歡呼,和韓璐璐擁抱在一起,把新摘的花送給她--五一假期,兩個小姑娘已經很親密了。

下午一家人疊紙錢疊元寶,備好香燭,整理衣物,做大伯生前喜愛的飯菜:魯鳳玉和陳秀英買菜和麵,杜鞍山拎回半扇豬肉,在廚房咚咚剁餡,不一會兒便滿頭大汗,杜英山上去替他。

這麼嚴肅的場合,孩子們跟在父母身邊,擠眉弄眼的,誰也不敢大聲。茵茵也拿著餃子皮,學著媽媽放一些餡,兩隻小手一捏,一個歪七扭八的餃子就托在手心。

杜瑩瑩接過來,加工一下,也像模像樣了,放在案板上麵。

無意抬頭,對麵薑佳也在洗水果,和杜瑩瑩目光一對,就翻著白眼移開視線。再看看杜英山,一整天了,沒看過她這個當妹妹的一眼。

神經病,杜瑩瑩想。

餃子一鍋鍋煮出來,晾涼放進乾淨食盒,之後是八寶飯、煮羊腿,還有老人愛吃的糕餅。

天一黑,杜國誌便疲倦地揮揮手,「歇吧,明天早起。」

像去年一樣,各家住進獨立廂房,韓璐璐舍不得茵茵,「三姑三姑,妹妹跟我走吧,明天和我一塊回來。」

杜芳芳也邀請小客人,「茵茵啊,跟姑姑走吧?姑姑家有好吃的。」

杜瑩瑩是無所謂的,茵茵想了又想,卻說「我陪著我媽媽」,韓璐璐隻好失望地跟著爸媽走了。

房門一推,杜姍姍拿著幾個小本子進來,風風火火地,「媽說了,每人一本《地藏經》,明天供在大伯墳上;《金剛經》是鎮宅的,回家請一尊菩薩,擺個香爐供上,你一個人,住的踏實。」

杜瑩瑩愣住了:上一世,父親病重,母親病急亂投醫,四處抄經拜佛,磕頭無數,沒能挽回父親的命。等她自己病倒,右手癱了,經也抄不成,躺在床上左手翻經書,喃喃念誦。

現在才2011年啊?父親沒大事啊?

她有點迷茫,翻開最上麵的《地藏經》,果然是母親的字跡,歪歪扭扭的,卻沒有錯字遺漏,一行行用尺子比著,顯然是用心的。

「媽什麼時候?」她問,「寫上這個了?」

杜姍姍往床邊一坐,嫌屋裡熱,把空調降低一度,「媽現在瀟灑著呢,不用買菜做飯了,天天到公園跳廣場舞。不知怎麼的,被幾個老太太看中了,說媽有佛緣,給了幾本書,說回家抄去吧。」

杜瑩瑩皺眉,「不會是傳銷吧。」

杜姍姍雙手一拍,「我也跟媽說,人家管你要錢,你可別傻了吧唧從兜裡掏出來就給,媽說,免費的,什麼什麼寺廟掛單的師傅,一分錢都不收。」

杜瑩瑩想了想,「行吧,又不是壞事。」

杜姍姍壓低聲音:「得讓媽有點事乾,省得她一天到晚胡思亂想,怕爸這個那個,動不動就哭。」

杜瑩瑩沉默,「上次檢查,結果不是很好嗎?」

杜姍姍悻悻地,「這次穩住了,不知道下次怎麼樣。媽不放心,要抄經祈福,早晚三炷香,每月供在廟裡。我覺得挺好,我跟媽說,您愛乾嘛乾嘛,您隨便,起碼能練練字嘛!」

等她走了,杜瑩瑩沏好茶,一邊踱步,一邊理清思路,準備吵架。可惜,杜英山和薑佳始終沒過來。

第二天清早,她推醒茵茵,換好深色衣服,就出了房間。庭院堆得滿滿的,小山般的紙錢、元寶,魯鳳玉眼睛腫得像桃子,發給每人一個黑箍、一朵親手紮的白布花。

杜家祖墳在山邊,人丁不算興旺,十幾個人開車的開車,走路的走路,在路邊形成一條深色的線。

望著墓碑上的「杜國威」三字,魯鳳玉哭得站不住,「你帶我走了,別留我一個」,堂哥堂姐哭天抹淚,孝孫也嗷嗷大哭。

身畔父母痛哭流涕,憑空衰老幾歲,親人長眠,屬於他們的時代遠去了。

杜瑩瑩閉上眼睛,畏懼從心底湧上來:上一世,接下來的兩個葬禮屬於父母,痛哭流涕、披麻戴孝的換成她自己。

周年祭就這麼結束了。

下午三點,兄妹三個陸續向伯母一家辭行。她把車子駛上路邊,把帶來的背包放進後備箱。茵茵從人堆跑過來,有點得意地,「媽媽,外婆給我的,這是外公給我的。」

杜瑩瑩扣上安全帶,「是什麼啊?」

兩個紅包,各自500塊,還有一本手抄《百家姓》。茵茵說,「外婆說,我十一沒回去,沒吃上好吃的,讓我自己買。」

杜瑩瑩嗯一聲,檢查女兒的安全帶,「給你就收著吧。」

茵茵美滋滋:零花錢更多了!可以買各種各樣的貼紙、玩具和零食!

回到杭州,杜瑩瑩問起密室的進展。

竇坤說,各大商場b1b2過於緊俏,商家大多提前一年半年就簽下合約了,對改建的限製也太大了,動輒「不許拆牆打洞,不許自造牆壁,拆房頂?造反嗎你們?」

他和團隊商量,把目標放在西湖周邊,交通便利的寫字樓或者廣場。目前正和3家談判,房租比商場便宜多了,可以考慮400-500平米的場地。

杜瑩瑩有點奇怪:上一世,一家很有名的懸疑密室就是開在湖濱銀泰啊?

再一想,她恍然大悟:現在2011年,「密室」還是個新鮮事物,服裝、鞋帽和電子器材商店也還沒被天貓分流。大多數商場不缺客流量,對什麼「密室」不感興趣,或者說,處於觀望期。

等過幾年,「密室」熱度上來了,在互聯網和社交平台充分發酵,體現出話題度和吸引人流的能力。那時的商場客流也被網購分流,「密室」就像電影院、健身房一樣,被商場管理者重視起來。

「okok。」她拿出杭州地圖,指著剛剛開通的地鐵一號線,又按照上一世的記憶,把2號線直至地鐵9號線的線路、站點大致標出來。「連帶未來的分店都可以參考,一定開在交通便利的地方,很多年輕人不開車,地鐵公交都行。」

竇坤答應了,拿著地圖研究去了。

正值開業一周年,桌遊店打折促銷,延長營業時間,請來古裝coser,生意分外紅火。外賣也穩步增長,竇坤走了,另外請了兩個人送餐,大何打理得井井有條。

時間過得真快,搬過來一年了。杜瑩瑩倚在吧台看賬本,默默盤算,可以開分店了,每年一間店一直是她的目標嘛!可惜,她現在沒時間,也沒精力,更沒得力的人手。

「招點人吧。」杜瑩瑩對大何說,「或者,你有沒有合適的朋友?時間不著急,今年來不及了,年底看一看城裡的房子,怎麼也要明年了。」

大何答應了,盤算著,把廖哥麾下相熟的朋友挖過來:鬥魚待遇高,氣氛好,老板和善大方,每周兩天休假呢!

一個金甲紅裙、月要懸雙劍的女郎興致勃勃湊過來,指指二樓,正是楊琪琪:「瑩瑩姐瑩瑩姐,那些人是乾什麼的?神神秘秘的,我問竇坤,還肯不說,間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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