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跑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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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能清晰聽見鄭裕朝他越走越近的腳步聲,一步一步,重重踩在他心上,他很害怕,緊緊攥著手裡的筆,滿是防備姿態,不敢回頭。

鄭裕冷淡地嗤笑一聲,很快走到男生身邊旁,彎下月要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低下頭,臉頰快要貼上男生的臉,他緊緊鉗著男生脖子往自己的方向靠,語氣危險:「跑腿,我叫你怎麼不回頭啊?」

鄭裕的同伴們知道他這是又盯上誰了,領會了他的意思,跟著站起身來,對視一眼,等著看好戲。

三人朝著教室後門走去,最右側的座位上坐了一個清秀瘦弱,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是以社會關懷對象身份入學的貧困生。

男生身子控製不住地在顫抖,他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扯出抹笑,討好地問:「你需要什麼,我現在就去買。」

妄圖染指不該覬覦的東西是罪啊!

臨近午休結束,徐善才回到教室,一進來就和鄭裕對上視線,他並沒有因為徐善在醫務室撞見他做那種事情感到難堪,而避開視線,他本身就是個羞恥心不怎麼強的人,反倒微微往後靠了靠身子,雙臂交疊在月匈前,遙遙地同她對視,黑沉沉的眸子裡帶著平靜深海無限向下延伸的躁動。

徐善和薑承都聽的格外認真,對於他們倆來說,下一輪戰爭已經開始了。

課間休息,徐善握著筆,低頭在認真整理筆記。

徐善平靜地移開視線,回到座位上。

明天是休息日,下午的課程排得很緊,老師也在趕本周教學內容的進度,大部分內容沒有細講,主要是針對下次水平測試的考試內容劃了一些重點範圍。

他坐在座位上,視線遙遙看著宋璟端正的背影,指節搭在桌麵上輕扣,眼神晦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坐在教室後方的鄭裕右手轉著筆,速度越來越快,直到筆從指縫間滑落,啪嗒一聲掉在桌子上,他才向後挪了一下椅子起身,和他的同伴們對視一眼。

聞言,男生拚命地搖頭,即使他清楚多半是鄭裕又想出了什麼新法子又來折磨他,可心底還是控製不住的升起一絲期待,如果鄭裕說的是真的就好了。

他每天都在祈禱能逃離這地獄,不用再被他們呼來喝去,拳打腳踢。

鄭裕摟緊了他的肩膀,似乎並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害怕自己,唇邊嗜著無辜的笑:「怎麼了?抖什麼?」

「這麼害怕乾嘛,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我叫你是要告訴你個好消息,從今天開始你可以不用再給我當跑腿了!」

鄭裕抬手拍了拍他的臉,一副好不容易發善心卻不被相信的受傷模樣:「怎麼?不信?」

「是真的,從今天開始你就不用再給我當跑腿了。」

鄭裕的同伴圍在男生身邊開口嘲諷:「怎麼這副表情,不喜歡嗎?還想繼續給我們當跑腿?」

見男生搖頭,鄭裕反倒不開心了,眼神逐漸冷沉,質問:「不用給我當跑腿就這麼開心?」

即使是被這樣反復無常地耍弄,男生也絲毫沒有脾氣,連忙擺手否認:「不是的!」

鄭裕惡劣地笑起來,像是在逗弄貓狗:「這麼說你還願意接著給我當跑腿?」

男生沉默下來,他就知道鄭裕沒有這麼好心。

如果他說不願意,那鄭裕就會惱怒,如果他說願意,那他就要繼續在地獄裡掙紮,被無休止地霸淩。

男生覺得絕望,他真的不想再做鄭裕的跑腿了,說是跑腿,其實就是他們的出氣筒,被潑水,挨打,罰跪都是家常便飯。

鄭裕看著男生蒼白的臉,勾唇:「放鬆,別這麼害怕,我在開玩笑罷了。」

「都說了今天開始你就不用再做我的跑腿了,怎麼就是不信呢?」

男生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真的嗎?」

鄭裕攤開手,聳了聳肩:「當然,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男生還是不安,他不信鄭裕會這麼好心地放過他,分明還有什麼陷阱在等著他。

果然,鄭裕很快就接著開口:「但是,你要選一個接班人。」

「你不做我的跑腿了,總要有人代替你。」

「選擇權交給你,你來選,那個接替你位置的人。」

男生瞬間如置冰窖,臉色蒼白的嚇人,在他看來眼前的鄭裕比魔鬼還可怕,他這種做法無異於是在逼他成為加害者,他逃離地獄的條件和代價是把另一個人推入地獄,即使他不做鄭裕的跑腿了,他的良心也會不安,會永遠被負罪感和內疚感折磨著。

是他親手把另一個人推進了地獄。

可他不能錯過這次機會,就算出賣自己的良心同魔鬼做交易,他也要逃離,被負罪感和內疚感折磨算什麼,反正到那時生活在地獄裡的人已經不是他了,心理上的折磨總要比身體上的折磨更容易忍受一些。

鄭裕兩隻手扶住男生的腦袋,逼迫著他從教室後方望向前方所有坐在座位上的人,在他耳邊輕語,像是惡魔的低吟:「選擇權交給你了。」

鄭裕說話的聲音並不低,即使沒回頭的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班上以社會關懷對象身份入學的人全都膽戰心驚,不敢回頭,唯恐和男生對上視線,被他選中拖入地獄,成為下一個被霸淩的目標。

而那些財閥後代和精英子女們卻都回過頭來,玩味地看著這一幕,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好奇男生選中的接班人會是誰。

徐善沒回頭,依舊在整理筆記,往書上認真地標注,她的字很漂亮,端正刻骨,筆記也整理的很乾淨。

男生掃視著教室裡這些人,刻骨的恨意湧上心頭,這些人全都是冷漠的旁觀者,沒有一個人在他被霸淩的時候伸出過援手,哪怕是為他說句話,從來都沒有,他們都是凶手!都是加害者!

在德亞高生活和學習的這段時間,階級的概念已經潛移默化地刻入男生骨髓,他討厭那些和鄭裕一樣高高在上,冷漠至極的財閥後代和精英子女,可他卻不敢恨他們,也許是因為他們天生就表現出高高在上,沒有同理心的傲慢模樣,也讓他慢慢麻木,習以為常。

現在,鄭裕讓他選一個人接替他的位置,成為他下一個折磨對象,他不敢選這些上階層的人,就算他們的等級在鄭裕之下,可卻在他之上,他害怕被報復,所以他隻能將目光投向和他身份相同以社會關懷對象身份入學的人。

他也確實更恨這些人,明明和他是同樣的出身,同樣的處境,應該更夠理解他的處境有多艱難,他有多痛苦,可他們中卻沒有一個人幫助過他,為他說過一句話。

他為什麼要愧疚!為什麼要有負罪感!

他們都是加害者,都對不起他,就算他把他們推進地獄,那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鄭裕笑著拍了拍男生的臉,抬手看了眼腕表:「給你一分鍾的選擇時間,開始吧。」

說完,又看著他輕聲說:「你知道的,我喜歡聰明的跟班,選擇吧。」

男生的視線在教室內飛快移動,大腦也在高速運轉,他已經給鄭裕做了半年的跑腿了,也被他折磨了大半年,每次為了能夠少挨一點打,都費盡心思地揣摩他心意,盡可能的討好他。

他了解鄭裕,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說這麼一句話,而且他看著他的眼睛裡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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