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補課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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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承抬起雙臂交疊在月匈前,薄薄的唇瓣勾起來:「怎麼,信不過我?放心,我說到做到的。」

宋璟和他對視:「希望是這樣。」

薑承沖宋璟笑,但眼底是遮蓋不住的輕視和傲慢:「謝謝你的筆記啊,宋璟。」

「放心,如果我這次拿了二等把徐善狠狠踩在腳下,你也按照我的話乖乖在月末秘密朋友的考核評價中給她打最低分,我一定會遵守我的承諾的。」

薑承覺得有些被冒犯,嗤笑一聲,看向宋璟,聲音中泄露出幾分惡意:「我們班長這麼優秀,將來想要去哪所大學,首爾大?延世大,還是高麗大?」

即使沒有相處過, 但畢竟在一個班,宋璟對薑承的性格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帶著上等人骨子裡的通病,冷漠,沒有同理心,高高在上, 輕視瞧不起他們這些社會關懷對象。

就像現在,明明是他請求自己幫他講解這些知識點和預測題,可薑承言語間的態度卻總是不經意帶出傲慢和輕視, 絲毫不尊重他。

薑承對他很滿意,抬手合上筆記,勾唇看向宋璟:「我們班長不愧是一等,果真不一樣。」

「看來這次也能牢牢占據住一等的位置吧。」

宋璟很清楚, 以現在他的身份和地位, 在麵對薑承,鄭裕這些人的時候總是低人一等的,德亞高本就是富人精英子女的遊樂場, 他隻是窮酸的闖入者,在這裡素來就沒有平等一說,如果想和這些人平等的對話,那隻能他自己地拚命往上爬,爬到一個更高的位置。

宋璟能牢牢占據德亞高一等的位置,不是運氣而是真正的實力,他夠聰明也夠努力,邏輯思維能力極強,這幾處晦澀的知識點他細講了一下之後,薑承頓時感覺思路開闊了不少,理解的也更深刻了一些。

說實話, 宋璟能看出薑承迫切想要把徐善踩在腳下的決心,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他簡直是不浪費一分一秒地在學習, 看起來比他這個一等還要刻苦, 雖然之前兩人同班兩年多,但並沒有交流過,除了上次他和薑承做交易時有過一次交談外, 再無什麼交集。

說完,他語氣一頓,語氣意味深長,帶著勢在必得的笑意:「隻不過這次二等的位置要換人坐了。」

不過也許薑承說的對,他這樣的家境即使考上延世大學,沒有人脈,將來在檢察官的圈子裡可能也寸步難行,但那又怎樣呢,還沒嘗試,誰又知道結果,他怎麼知道將來他會不會爬到和他一樣的高度,可以平等的和他對話,甚至是俯視他。

宋璟就站在薑承的座位旁,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水,清冽甘甜,對他來說味道沒有什麼不同,他神情淡漠沒有波瀾,擰上瓶蓋,手裡拎著水,朝教室後排的垃圾桶走去,還沒走近就抬手扔了進去,水瓶哐當一聲砸進垃圾桶裡,他就垂著眼淡漠的看著。

說著,自己像是覺得好笑,笑出了聲:「我們班長該不會天真的以為考上了名牌大學就能改變命運了吧。」

「給你一句忠告,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擺清自己的位置。」

說完,笑著站起身來,拿過桌旁的礦泉水,扔進宋璟懷裡:「班長給我講題辛苦了,喝水潤潤嗓子吧。」

薑承將水扔進了宋璟懷裡,轉身出了教室,宋璟表情淡漠,低頭看向所自己懷裡的礦泉水,水瓶形狀像是名貴香檳酒瓶的縮小版,通體透明純淨,光隻看著似乎都能感受到水的甘甜,確實同他喝的廉價水不一樣。

宋璟清楚的知道薑承是在侮辱他,但他畢竟已經在德亞高以社會關懷對象的身份待了兩年了,無形之中的輕蔑侮辱難堪他已經承受了太多,像那天在辣炒年糕店鄭裕那樣侮辱他,可他最後還不是忍了下來,因為除了忍別無他法,薑承這些小動作對他來說打擊性幾近於無。

一瓶水而已,或貴或廉價又能怎樣呢?隻要能喝能解渴就行。

宋璟視線投過去,遙遙瞥見掩在白色廢紙之下,露出的粉白色一角,他下意識有種詭異的熟悉感,擰著眉匆匆走到垃圾桶旁,垂眼看過去,抬手翻開上麵的廢紙,下麵果然是他那天送給徐善的公交卡,純白底色上麵印著可愛的兔子圖案,兔子咧著嘴,像是在對他笑。

宋璟伸手將公交卡拿了出來,眸色沉沉,握著公交卡的手用了很大力氣,白皙手背上迸出幾條青筋,指甲也微微泛白。

他心裡清楚,理智也告訴他,如果他不是徐善要守護的對象,他又借機卑劣的要求她陪自己24小時的話,徐善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坐公交車,她是精心嬌養的嬌花,隻適合光鮮亮麗的坐在昂貴的私家車裡,毫不費力就可以輕鬆到達想去的目的地。

就像那天徐善問他公交卡裡有多少錢,他略帶諷刺的回復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反正今天過後她也不會再坐公交了,徐善看著他,嘴角帶笑說也是,他們不一樣。

而她確實也如他所願,把公交卡扔進了垃圾桶裡,棄如敝履。

就像徐善和他一樣,如果不是他以社會關懷對象的身份進入到德亞高就讀,以他這種身份和階層,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和徐善產生交集,他們人生的軌跡就像原本兩條平行的線,因為他的不甘心,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所以改變了命運的軌跡,短暫的和她相交,但終究要漸行漸遠。

可他不甘心又怨恨,到底憑什麼?這一切到底憑什麼!

難道就因為他們會投胎,含著金湯匙出生?

宋璟一張清俊的臉陰沉的要命,握在手裡的公交卡把他白皙乾淨的掌心硌出明顯紅痕。

放學後

徐母親自來接徐善送她去補課院,柳司機遠遠看見徐善從正門走出來,連忙從駕駛座上下車,繞到後排給她打開車門,徐善沖柳司機溫和的笑了一下,彎月要進了車裡。

徐母笑吟吟地望著徐善:「我們善兒今天在學校過得怎麼樣?」

徐善微笑:「很好,母親。」

徐母笑了笑,抬手將她耳邊碎發別到耳後,又幫她捋平整領結上的蕾絲:「進入補課院之後,考試周我們善兒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剩餘的2%,我相信隻要我們善兒稍微努力一下,就一定可以補足,是吧?」

徐善微笑:「當然,母親,周五的水平測試我一定會拿到一等的。」

徐母含笑,聲音裡帶著愉悅:「我們善兒這次終於可以把那個窮酸又低賤的社會關懷對象踩在腳下了,開心嗎?」

徐善唇邊漾起笑意,眉眼清純善良,可唇瓣一張一合吐出來的話卻讓人心驚:「我等這一天很久了,一等的位置被那樣下賤的人占據,讓我難以忍受。」

「真的很感謝母親能把我送進這個補課院,謝謝您,讓您費心了。」

徐母感慨:「我和你父親又何嘗不是這樣想呢,我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能理解我們的苦心就好,我們就算沒有白費心力。」

「善兒,你要知道考上首爾大是我和你父親為你選擇的最好的一條路。」

徐善:「我明白的,母親。」

徐母為自己女兒能夠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感到欣慰,垂眼拿起放在兩人中間的精致袋子,遞給徐善,溫聲囑咐:「這是我親手做的甜品,你拿去補課院和同學們一起分享。」

「特別是趙夫人的小兒子,你能進入這個補課院全靠趙夫人為你做推薦人,務必要表達感謝,知道嗎?」

徐善微笑著點點頭,接過袋子放到自己身側:「好的,母親,我會照做的。」

她眼底飛快掠過一絲惡意,趙夫人的小兒子就是鄭裕的跟班,垃圾堆旁邊的蒼蠅,一樣令人作嘔。

這家新成立的補課院離德亞高不遠,可以穿過一條小巷走近路,大概十分鍾,如果開車的話則要繞一段路。

車子在路邊緩緩停穩,從外麵看是一棟很平常的公寓,樓麵外側沒有明顯標識。

徐善下了車,背好書包,手裡拎著甜品袋子,微微頷首:「母親慢走。」

徐母笑著點頭,溫聲囑咐:「善兒,記得我說的話,務必要對趙夫人的小兒子表示感謝,不要失禮。」

徐善表情溫順:「母親放心。」

徐母滿意地點點頭,車窗緩緩升起,柳司機啟動車子,漸行漸遠。

徐善坐電梯上到九層,透明門上是密碼鎖,她按照徐母發給她的數字輸入,哢噠一聲門鎖打開,徐善手腕上掛著甜品袋子,按下把手,推門進去。

和不起眼的外表比起來,內部極盡奢華舒適,不過人並不多,隻有四個學生,不像補課院,更類似於單獨的私人課外輔導,數學,經濟,韓國史,生命科學分別由不同的講師負責,但這隻是用來遮掩透題的表麵功夫。

徐善進來的時候沒發出太大響動,但還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鄭裕的跟班抬眼望過來見是徐善,驚訝的瞳孔睜大,不敢置信。

徐善平靜地同他對視,微笑了一下。

男生緊緊皺起眉頭,一臉想不通的模樣盯著徐善,照理來說,她成績已經那麼優秀了,為什麼還要來這種透題的補課院。

要是像他這種成績吊車尾的,母親把他弄到這兒還情有可原,畢竟他的成績實在是拿不出手,將來申請大學的時候會很難看,父母麵子上掛不住,對於他們這種階層的人來說,來這種補課院從來都不是為了拿一等,隻是為了讓成績看得過去眼,別太丟人就好。

徐善掃視了一下,除了鄭裕的跟班她認識之外,其他三個學生也都是德亞高的,隻不過不同班,都是成績很差的財閥子女,來這裡都是想扯上一塊遮羞布,管理一下內審成績,否則等到申請大學的時候,成績太難看。

徐善找了個空位坐下,就在鄭裕跟班的後麵,將手裡拿著的精致袋子放在桌子上,又放下書包掛在桌子左側掛鈎上。

男生回過頭,手搭在徐善桌子上,眼底滿是驚訝:「徐善,你怎麼會來這裡?」

徐善表情平靜,反問道:「你不知道嗎?」

男生雲裡霧裡,手指指向自己:「我?我怎麼會知道,我要是知道你來的話,還至於這麼驚訝?」

徐善一邊拿過放在桌子上的精致甜品袋子打開,一邊同男生說話:「是你母親為我做的推薦人,我還以為你是知情的。」

她一邊說一邊打開甜品盒子,徐母一共做了三種甜品,都很精致,草莓巧克力大福,抹茶司康,還有水果蛋撻派,盒子剛一打開就散發出淡淡的甜香和奶香氣。

聽她說是自己母親為她做的推薦人,男生更驚訝了:「什麼?你是說我母親給你做的推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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