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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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答應了婁越樓,但是圭柏柏也並不打算就這麼放了這兩個,這也太輕飄飄了。

圭柏柏還有許多的,在腦海裡麵已經構思完整的想法還沒有付諸於行動,原本是打算在婁越樓見到之前,先出一口惡氣,在婁越樓麵前,他總忍不住有些束手束腳,即怕婁越樓跟他學壞了,又怕婁越樓覺得他過分了。

但是怎麼能算過分呢?

相比較他們對婁越樓做得,圭柏柏是覺得自己無論怎麼都不過分的。

可是這些,在此時,在婁越樓麵前,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他接過麥田遞過來的乾毛巾,一邊擦拭著婁越樓的頭發,那小牙兒跟那師兄一起,跪在院子裡,小牙兒還有心思整理自己被弄亂的頭發,他這會兒是一點都不打算掩飾自己了。

見浦沅在旁邊打量自己,還扭過頭沖他笑,浦沅忙不迭的收回視線。

浦沅問圭柏柏:「你是怎麼打算的?這兩個人?」

圭柏柏淡淡道:「他們親自送上門,這麼個大禮,做什麼要還回去?」

浦沅有些猶豫:「我的意思是……你不會打算……殺了他們吧?」

圭柏柏笑了。

他把最後一束頭發擦乾淨,轉頭朝浦沅道:「就算殺了,又如何呢,相比較他們做的那些,殺一百遍都不過分吧?」

浦沅被他這麼一問,反倒被問住了,他隻是有些個擔憂:「非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嗎?」

「早就已經到了無法回轉的餘地了。」圭柏柏道:「浦沅啊……你看。」他把師兄丟下的那把扇子拿出來,展開扇麵:「這世上……不是隻有我們修真者,還有數不盡的,無數的凡人,他們不斷地退讓,不斷地退讓,成批成批的,像這畫裡,像你看不到的無數個角落裡,無助的,不甘的死去……你還想著退讓,你還要去向這些不斷的壓榨不斷的作惡的人去退讓,那麼誰能站出來?替這些人去討回公道?」

他「啪」的一聲收起了折扇,朝著浦沅嗤笑道:「那個人嗎?」

這四個字堵住了浦沅的話。

「全靠那個人,全指望那個人去做,去推翻這一切,那我們做什麼?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是隻長著一雙眼睛,是沒有嘴,沒有手,沒有腳?浦沅,我就教你件事,你是一名獨問柳,但是,你不止是一名獨問柳啊。」

圭柏柏指著浦沅月匈膛內盛著的那顆心道:「你還是個人!」

浦沅被圭柏柏說得心髒都跳得更加快了起來,他怔怔的望著圭柏柏,這種感覺,就像是又到他剛加入獨問柳的時候,那種榮耀加身的使命感,那種心髒加快的熱烈。

他忍不住道:「那我要該如何做?」

這句話把圭柏柏問住了,老實說,他也沒什麼章程,他隻是想著,那個人要給這個世界求一份真正的公道,他沒那麼強大的信念,他隻想護著那個人。

你守護世界,那我就來守護你吧。

所以,他來了,他帶著婁越樓給他的火焰,帶著婁越樓給他的石頭,帶著一股從絕境中再次燃燒起來的新的信念,帶著一往無前的正在燃燒著的靈魂,他朝著婁越樓靠近,做他的守衛,做他的將士,為他斬棘披荊,為他開天辟地。

但是現在,原本隻是對於浦沅這副怯懦的,畏懼模樣的不屑,順口說出的話,卻也鼓動了他的心髒。

他好像不僅僅隻是做到現在的這些,他還可以做更多,他原本沒有想過,但是他現在可以想了。

所以他朝向浦沅,指著院子裡跪著的兩個人道:「就從他兩開始吧!」

浦沅再次扭頭看向他們,不再覺得這兩人是燙手山芋了,新的信念在他的眼中燃燒,他是一名獨問柳啊,是畏懼死亡,但為了自己的信念卻能把生命拋的獨問柳啊!

他現在覺得他們不夠了。

份量太少了。

「隻他們兩個……掀不起什麼風浪吧?」浦沅問圭柏柏,語氣帶著微微的嫌棄。

旁邊的麥田忍不住有些側目——你在說什麼?你打算做什麼?你要乾什麼?

圭柏柏的目光落在那瑟瑟發抖的師兄身上,落在那還朝著整理儀容的小牙兒身上,接著他露出了一個惡劣的,興奮的笑容:「你

說得對,確實不夠!」

麥田終於受不了了:「你們要做什麼?什麼不夠?你們到底打算做什麼?不是就為了給婁越樓討回一個公道嗎?」他心好慌,覺得自己好像上了個要不得人的車。

浦沅對他道:「是的,是為了給婁越樓討回公道,但又不止給婁越樓討回公道……還有許多像婁越樓一般的人。」

他看著麥田道:「比如你,曾經的麥田,你不是說你不想當現在的這副樣子,但是沒辦法,你被活活逼成了你最討厭成為的模樣,還有許多跟你一樣,因為沒有辦法,因為沒有人給你們去伸張正義,隻能被迫丟失了自己的尊嚴,甚至有的還丟失了性命,你們……又真的甘心,真的屈服了嗎?」

麥田被浦沅這一童話給說傻了。

他站在原地,久久都沒能回神,那一刻,他好像又回到了曾經,最耀眼的那段日子,激情在自己的月匈膛裡燃燒,他覺得自己是這世界的主人,他可以做到任何事,可以做到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那瑟瑟發抖的師兄,換做任何熟悉他的人看到他此時的模樣,都不會認出這個狼狽的,發抖的,是那個不可一世,猖狂至極的師兄方適,是那個在擂台上下手從來不留情麵,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條外門弟子性命,甚至還有內門弟子的方適,他怎麼會這麼狼狽,甚至露出自己最討厭最不屑的害怕表情。

而此時,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現在又怯懦不堪的師兄方適,迎著麵前這幾人打量的目光,敏銳的察覺到了某種要不得的東西,一種可怕的,難以言喻的東西在這些人的眼裡醞釀。

那是比他曾經見過的鬼,還要可怕,可怕數倍的東西。

他忍不住,強忍害怕的道:「你們要做什麼?!你們在說什麼胡話?你們都瘋了不成?什麼討回公道,這自有門派長老們判定……我勸你們不要這樣做……我承認,我先前確實對你們做了很多很過分的事情,我可以向你們道歉,我甚至可以向你們賠罪……」

他露出那種討好的,他本以為自己從來沒有向人低頭過,也許會做得

不大熟撚,結果真正做起來,他卻極為得心應手,那種笑容擺在他臉上,幾乎沒有一點點的違和感。

「我可以給你們安排進內門,我能找最好的功法,最好的法寶,還有數不盡的丹藥,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們……真的,你們知道方家嗎?那個出過好幾個大能的方家,方雲博是我的父親,是的,我父親是大乘前輩,他最喜歡我了,隻要我張口,修真界的任何東西,我都可以拿到手,我拿到不就等於你們拿到了嗎?」

他跪著,也許是畏懼圭柏柏,見圭柏柏那麼小心婁越樓,連忙把頭扭向婁越樓:「婁越樓,我向你道歉,我方適錯了!」

他猛地朝自己打了個大嘴巴子。

那聲巴掌在這安靜的靜謐的院子裡響起,把旁邊的小牙兒都驚到了,他忍不住微微側目,像是第一次認識到方適一樣,他不懂是什麼讓方適突然把頭低得這麼狠,就因為剛剛那幾句可笑的話。

什麼公道?

這不是糊弄人的嗎?為什麼方適那麼害怕?他到底害怕什麼?

小牙兒第一次發現這裡有自己不理解的事情,他露出好奇的神色。

方適根本沒有再看向小牙兒,他打完一巴掌還覺得不夠,又打了一巴掌:「我方適是個王八蛋!我是個混蛋!你們要我怎麼賠罪都可以!」

他像是不知道痛一樣,抬起頭看向這幾個曾經他根本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外門弟子,還有凡人。

他曾經用無數不屑的語氣,高高在上的嘴臉,來掩飾的恰恰是他心中暗藏的那最深的恐懼。

那些手無寸鐵的凡人,隻是因為吃不下飯,就能夠把神仙拉下馬,而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凡人,有多少吃不上的凡人?

是的,他從一開始就恐懼,那恐懼讓他睡不著覺,讓他每日不得安寧,他在自己的扇子上畫食子圖,他用盡一些的辦法,去打壓,那些從凡人升上來的修真者,他不敢對任何人說。

他像是一個唯一清醒的,唯一認識到自己的地位到底有多麼岌岌可危,凡人到底有多麼可怕的修真者,而其他的修

真者渾然不覺,他們仍舊目不染塵埃,覺得凡人不足為懼,欣然的讓那些凡人在他們的周邊生存,還把自己的地盤放任那些凡人占據,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也許一個凡人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十個呢?百個呢?萬個呢?無數個呢?他們一旦扭成一股力量,又有誰能夠阻擋?

修真者太少了,修真界太小了,相比較這龐大的世界,這廣闊的地盤,可是他們又偏偏的站得太高了。

那些凡人們每天耕田,拋灑熱汗的同時,仰起天空,看向他們,那目光是純粹的仰慕,是尊敬,還是羨慕,是嫉妒,是垂涎,是恨不得把他們拉下來的仇恨?

而圭柏柏他們的話語,勾起了他隱藏最深的恐懼,在那真正的力量麵前,他方適不能阻擋,方家也不能夠阻擋,整個修真界都不能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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