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嗟乎!時運不齊,命途多舛(1 / 2)
「下賤胚子聽說你昨日還成婚了?嗬,娶了個傻子還妄想在本王麵前耀武揚威不成。該死的災禍星,把母妃害成那樣,連得我也不受待見,欠下了多少你可還的起麼?」
「好了皇兄,說說也就算了,不過是個傻愣子——」
「你還護著他不成?」
隨機外麵就是一陣好大的聲響,聽起來極為悚人。
我站起身來,雙腿還僵硬的難以直立,按耐再三卻不敢出去,聽這個聲音已經能夠猜到幾分,心驚膽戰隻有扒在木窗沿,透過縫隙往外麵看。
我想,我被驚到了。
皇嗣的爭鬥當中,勾心鬥角總是最多的,這我在楚睢見了不少,已經不足為奇,但是像這樣皇子之間明目張膽的卻還真的從來沒有見過。我本來以為不受寵的皇女是最可憐不過,卻沒有想過不受寵的皇子竟然可以被人欺淩到這種地步。
外頭站著兩個人,其中略高的那個黑發高束,端正親王寶珠尤在冠上鑲嵌,珠圓玉潤幾顆點綴在光照當中,渾身朝服月要帶未寬腳踏高靴,單看華貴衣料金線銀綢便是足矣尋常百姓幾年衣食無憂。這人似是剛剛下朝就怒氣沖沖跑來,橫眉立目張嘴惡語連珠,那是掩蓋不下去那刻到骨子裡的頑劣,隱匿在眉間的火苗上躥紅雲飛揚,點燃了簇簇燒灼的血色。
這張麵孔幾乎和同我成婚的三皇子一般不二,似是胞兄弟,卻可以清晰的辨認出是兩個全然不同之人,他戾氣充身滿麵紅光,而他麵如死灰近乎瀕死——胞兄弟竟然也可如此不同。
旁邊那個則是滿臉的書生氣,斯文溫和,似美玉雕琢所成的十指輕輕搖晃著手中折扇,微風扇亂了四溢的陽光,直顯得麵孔模糊不清。紅色的流蘇吊墜貴氣大方,恍恍惚惚能看見倒影俊秀,寶珠臻美朝服整潔的書卷公子。他在旁邊靜靜的看著,時不時的勸解兩句,秀眉微擰,似乎是有些不屑,似乎是有些不耐,嘴角卻是一抹上揚的假慈悲笑容。
三皇子跪在地上,因為背對著我,所以並看不清楚他的神情,隻是他一動也不動,就像是尊石像,依舊是安安靜靜的,恍若流淌滿地蔓延的赤色並非是自己的。
他就這樣的跪在他們的腳下,半點聲音都沒有,像是數千百次重復的動作,理所當然的逆來順受。
扇子仍然在搖晃,所即的風卻來自天邊,吹動了他的發絲衣角,讓血珠戰栗坍塌,那是大絳,那是昏禮的顏色,那是衣衫的顏色,那是命的顏色,可這喜慶又悲哀的場景啊,都在一片吹散的薄霧當中,混濁不堪。
可我想,沒有半點喜慶。
那個略高的男子突然抓住了他的頭發,將毫無征兆的將他身體摔在了另一側,**和地麵撞擊的聲音砸出重重的悶響,跌倒下去的身軀濺起丹花,綻放在連青石板都未曾鋪好的堅硬黃土。
我屏住了呼吸。
那是不堪入耳的辱罵和那被弄的淩亂不已的衣衫,縱使再大的霧也不可能遮掩這暴虐的罪行。伴隨著這個陰陽交接之時的還有歇斯底裡的笑聲,來自地獄的浪濤,席卷著這本就無情的世間。繾綣麵容下的朱色緩緩睜開雙眼,注視著虛影般的醜惡嘴臉,貪婪舔舐著他的命與他蒼白到再也擠不出多餘的氣色,抽乾他的所有。四散在空中開放不合時宜的紅色海棠觸目驚心,狠狠劃過褪皮的牆壁,留下道道深紅的痕跡。
兩個男人在笑,笑的像是瘋子。
世人皆說三皇子癡傻,怎知自己不癡不愚不傻不瘋不蠢不像是個失心瘋的嗜血惡鬼?
我退後了兩步,視線慢慢的迷離,三個人的身影在眸子裡變小。
瘋子……
簡直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