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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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麵前的人走了個乾淨,執冪者從兩旁魚貫而出,個個是年輕貌美的妙齡宮女兒,素手芸芸,由膳官層層檢閱後奉上遮蓋住的菜餚,洗爵拿起蓋巾後祭了脯醢與酒,又是好幾柱香的事兒,若要是套完整燕禮怕是又要耽擱幾個來回的祭食祭酒,今日還是簡化了。

這樣繁復的禮節我實在是沒有精力去看,隻覺得自己要是不趕快尋一處陰涼,當真是要交代在這個鬼地方了。可牢騷歸牢騷,走是斷然不可能的,隻好咬牙堅持。

再看向皇子席位,便是遠遠的一眼就瞧見了他,雖然隻是在末端,卻也是離我最近的一端。

他坐在那裡,平時從不覺得清雅這個詞語可以用在這樣個瘦弱的人身上——我不知道是什麼給了我這種感覺,他端坐在高位上,遙遠的難以觸碰,明明早辰時候我還在幫他換藥,他還是微笑著叫我放心,還是像一個孩童一樣近乎撒嬌的和我交談。

可是他坐在那裡,就好像生來就應當如此,端坐在末端,清雅俊雋,身著皇子正服,映著漫天燦爛日光,羅蓋虛,燁如君名,瀲灩出的波瀾攪亂我心,攪亂我眸。

我突然意識到,無論怎麼落魄,他都是襄渠的三皇子,都是正正經經的皇嗣,留著尊貴的血液,刻在骨子裡的高貴。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高高在上,而我作為下人看著他的感覺。

頂著火辣的日頭,我卻打了一個寒戰,硬生生的把念頭甩了下去。

他突然把目光投向了我,說來也怪,偌大的場子,上千的人,他竟可以輕易撥開那些不知名的麵孔,然後篤定在我身上,目光與目光的交接瞬間,他笑了。周圍的人整整齊齊,聽候著禮官的開場詞,卻在這一刻天地失色,我眼中隻剩下他,隻剩下那個端坐皇子席末位的良人。

他笑著,露出一點點牙齒,似乎是在向我致意,似乎是在向我道好,我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他,柱柱香皆燃盡,我渾然不覺。

他在萬千光芒當中被籠罩,自身的光輝依舊燦爛奪目,留給他的是遊走自如,留給我的就是泰山壓頂一般的酷熱,我的確也是從未覺得他生的這般好看,俊俏的麵容就好像從未憔悴,從未傷感。

是了,他本該如此。

他的麵容是我沒有辦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我曾經說過他的麵容沒有辦法算的上驚艷,但是我錯了。

那種一塵不染的樣子,像極了傳說中的摘仙人,那種隻會出現在故事裡的翩翩公子,那個瞬間,周圍的所有都消失了,隻剩下我與君,隻剩下寂靜的世間,他掩蓋掉了所有悲傷,掩蓋掉了所有醜惡,他身邊的一切一切,都敵不過他的眸光。

這樣的人,便是我將要長相廝守的夫君,我看他是個沒頭沒腦的傻子,我看他是個短命鬼,我看他心中厭惡——我唯一沒有看錯的,就是他那雙眼睛,真的很好看。

他眸子好看,他唇瓣好看,他細眉好看,他鼻梁好看,他臉框好看,他手好看,他身形好看——他全都好看!

我想,遇見他,來著塵世間迂回一趟也算是值了。

我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殘存的理智告訴我,一直這般對視下去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惹出些不必要的是非便不好了。

——對於他,為什麼我會陷進去?

重新看向黃土的瞬間,塵寰的聲音再次充斥我的耳朵,弄的我一激靈,禮官已經講完了話語,公主已經從座位上站起,準備開始最先輪的祈福。

在襄渠,祈福人需要三拜九叩,沐浴焚香,手持祭品向佛像再次叩拜,由禮官帶詞,公主跪在中間,後麵是些外邦使節,最前麵應該是皇子,在祈福期間,兩旁的人也要跪伏在地隨同這些皇親國戚叩頭,以示敬意。

這冠冕堂皇的禮節已經耽擱了太多時間,在酷暑下雖然有羅蓋擋著,可祈福的時候總不好再拿著羅蓋當傘用,隻能苦了這些公主。離開這蓋的公主有些已經搖搖欲墜,一步三晃的跪下,估計也支撐不太久。

就算是祈福圓滿結束了,太後的病大好了,估扌莫著又是要病倒一些子嬌生慣養的公主。

不過這個病看樣子也不是什麼祈福一天兩天便能好的,祈福也不過是一個形式,有沒有用還是要看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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